阎不悔本身就是言官之首。
他去以权谋私,都察院谁敢告发他?
嘴替阎哑火了,可包谦却没有怂!
他可是内阁之中,唯一的一位中立之人。
刚正不阿,是他成为刑部尚书后,世人给他的评价。
就算是在内阁,他也是动不动就向两党同时开火。
若说阎不悔是嘴替,那他包谦就是一纯喷子!
“臣,家徒四壁,不怕任何人去查!”
“臣认为,不论东缉事厂,亦或是镇抚司,都不符合《大康律》!”
“臣要求即刻解散两处衙门,否则……”
“臣请求告老还乡,今后绝不参与庙堂之事!”
包谦为人刚正不阿。
过去在朝会上,经常用这招来对付董婉。
可惜,他找错对象了。
“可以,朕准奏了!”
“包大人岁数也不小了,是该颐养天年了。”
“朕赐包大人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回乡颐养天年。”
“吏部……董阁老,你们吏部拟一份新任刑部尚书的人选名单,回头在内阁讨论一下。”
“内阁也少了一个缺,嗯,回头再议好了。”
“于阁老,回头让礼部写一篇颂文,朕要赠给包谦包大人,以奖励他一直以来的兢兢业业。”
董婉为了朝局平衡,自然要宠着包谦,让着包谦。
姜去寒才懒得管这些。
让出去一个刑部尚书的重要位置,一个内阁成员的位置。
两党会玩了命似的争夺!
毕竟,这位置之前一直是中立方的。
姜去寒玩这一手,着实让包谦愣在了原地。
董柯见姜去寒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而且还主动给长姐出宫找了个借口。
再加上有刑部尚书这个肥缺,以及提名新内阁成员的诱惑。
董柯当即拱手,道:“臣遵旨!”
“老臣,遵旨!”
董柯都投了,于国忠自然不甘落后。
包谦这人,于民是好官,于国也是贤臣。
这些,姜去寒心里都明白。
可谁敢阻拦他建立东厂、锦衣卫。
就算是忠臣贤良,也要让位。
姜去寒这一手,算是用一个刑部尚书名额,一个内阁名额,换取了董党、清流党的妥协。
董柯也好,于国忠也罢。
其实双方都曾拉拢过包谦。
可惜,两边都没有成功。
对于包谦,他们也乐得落井下石。
要说这包谦,也是一个说话算数的汉子。
听到这结果,一言不发,脱下了乌纱帽,连同笏板一起,放置于尚书房地砖上。
做完这一切,朝着姜去寒拱拱手。
随即转身离去,慷慨离去!
眼下,姜去寒想要在朝堂上争夺一定的话语权。
就必须要将水搅浑。
拖延时间,给东厂、锦衣卫和周百川足够发育的时间。
包谦离开了,可这场内阁会议却并没有结束。
“臣有要事起奏!”
姜去寒还没感慨一二。
兵部尚书房子龙直接开口。
无奈准奏,房子龙说出了一件恶心人的事来——
“臣接到东山行省总兵奏报,倭国纠集大批战船,抵达东胶半岛。”
“倭奴派遣使臣,要求我朝向幕府道歉,并割让夷州岛。”
“否则,将要对我朝沿海州府,发动进攻……”
一个月前。
康惠帝在新春大宴上,抽刀斩断了倭国幕府将军的手臂。
忍痛连夜回国的幕府将军,当即召令倭国各蕃大名,集结兵力,准备进攻大康皇朝。
这些年来,倭国在大康皇朝的压制下,勉强结束了战国时代。
趁着大康皇族衰落,国力衰退之时。
大久保幕府控制了倭国国主,开启了幕府时代。
姜去寒一刀斩断了大久保太郎的胳膊。
这也给了倭国入侵大康皇朝借口。
这件事,是姜去寒搞出来的。
兵部尚书房子龙,自然要将锅甩给太上皇。
“撮尔小国,你们董党都摆不平吗?”
“你们兵部是干什么吃的?你们内阁是干什么吃的?”
“下令沿海各省,加强戒备。”
“下令水师启航,登陆倭国,活捉贼首,屠尽倭奴!”
姜去寒接收的记忆中,发现这倭国就是小日子。
甭管怎么说,没有脑袋的小日子,才会过上好日子!
这话说的戾气十足。
可惜,房子龙这厮直接破坏了氛围。
“禀太上皇,户部不给批下银饷,臣无计可施!”
房子龙一句话,让姜去寒无语。
闹了半天,还是党争!
朝廷内,户部、礼部,归清流一党把持。
吏部、兵部、工部,在董党手中。
董党负责的三部,都是油水充足的衙门。
而清流党也不逊色。
他们掌控了钱袋子和嘴皮子。
管钱可比捞钱更重要!
更何况,户部在收税上也大有文章可做。
并不缺钱。
反倒是董党,好像是一群臭要饭的!
姜去寒揉搓着额角,问向于国忠:“于阁老,这事事关重大,户部为什么不给批示?”
“陛下,去年的秋税,早已经用的所剩无几。”
“新皇登基,还要给您修万盛园,户部已经入不敷出。”
“若是陛下觉得不妥,可以用内帑垫付银饷,等夏税有结余,老臣再给您补上。”
于国忠可不是老实人。
他早就把目光,盯在了内帑上。
前不久,姜去寒以新帝登基,特简人才为由,安排了十一个大大小小的官职。
听坊间传闻,太上皇最少捞了六百万两白银!
而去年,朝廷一年的税收总数,也不过四千万两而已。
卖官鬻爵这种事,谁都可以干。
但大多都不会干的太过分。
董党提拔自已人,最起码也不会提拔一个白身。
可太上皇脸都不要了。
一省漕运总督,居然是个不懂经史子集的商人!
丢人!
内帑真是沾满了铜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