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晓歌。
姜去寒非常喜欢。
听话,乖巧。
这一点就非常重要。
用过早膳,周晓歌独自回宫休息。
姜去寒解除了皇宫内的戒令。
宁太妃第一个跑来了养神殿。
梨花带雨,哭诉着自已这一夜‘惊心动魄’的遭遇。
姜去寒拍着宁太妃后背,好一通安抚,这才打发她回宫休息。
皇宫内出了这么大的事。
很快内阁成员集体请求面圣。
尚书房内,姜去寒坐在龙椅上,接见了内阁成员。
于国忠第一个走进尚书房。
看着姜去寒坐在龙椅上,脸上露出了了然于心的表情来。
其他阁员,也纷纷跟着进来。
董柯是最后一个挪步进来的。
一进来,就冷哼一声,戳在门口,没有吭声。
来之前,董婉特意嘱咐他,不要冲动!
董柯本想进宫后,探听一下府军前卫指挥使的口风。
结果,毛杰那王八蛋,居然装着不认识自已!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了想,董柯决定还是忍了。
宫中没有亲姐撑腰,他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董柯瞪了一眼姜去寒。
姜去寒大度地笑了笑,吩咐道:“小叶子,给六位大人赐座,董阁老痔疮犯了,就让他站着吧。”
“诺!”
小叶子拂尘一扫,伸手一指。
尚书房内跟值的小太监们,迅速搬来六个矮椅。
于国忠当先坐下,阎不悔紧随其后。
刑部尚书包谦,也跟着坐下。
太常寺卿李定国,兵部尚书房子龙,工部尚书公输伦三人,都是董党一派。
他们看了看身后的董柯。
董首辅胀红着脸,正在生气。
三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尬在了原地。
“既然三位大人愿与首辅同甘共苦,小叶子,撤了吧。”
“诸位来找朕,不知有何要事?”
姜去寒懒得跟董党扯皮。
话锋一转,直接问明他们的来意。
董党四人,没有开口。
那右都御史阎不悔,直接开喷——
“太上皇,我等要求面圣,为何是你在龙椅上发号施令?”
“昨夜,为何董太皇太后会被逐出皇宫?”
“太上皇不觉得,这件事应该给内阁一个交代吗?”
阎不悔属疯狗的。
是清流一党的嘴替。
现在,他成了整个内阁的嘴替。
内阁其余六人,纷纷等着姜去寒给出回应。
端起御案上的清茶,抿了一口。
姜去寒眉头舒展,这才开口:“昨日,太皇太后宫出现刺客,重伤偷袭了她老人家。”
“朕下令,由镇抚司指挥使秦粱、府军前卫指挥使毛杰平乱。”
“一干刺客,全部诛杀。”
“这群胆大妄为的刺客,居然还敢来养神殿刺杀朕和不语。”
“多亏了东厂厂督冯阳忠心护主,这才拦下了歹人!”
“不语受到惊吓,病了,太医院的人正在救治。”
昨日之事,说白了就是皇室内斗,争夺傀儡皇帝的控制权。
这话说出去不好听,于是那些死掉的侍卫、太监、宫女们,就成了替罪羊。
姜去寒这番话中,其实存在着极大的漏洞。
若是真有刺客,连先天二品的太皇太后都扛不住。
只有先天一品的毛杰,又是如何诛杀掉所有刺客的?
不过,此时内阁七人,都被姜去寒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吸引。
一直没有吭声的于国忠,难得开口询问:“陛下,老臣为何从未听说过镇抚司和东厂?”
“恕老臣愚钝,不知这两个衙门是何时成立的?”
于阁老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温润厚重。
与咄咄逼人的阎不悔,截然相反。
姜去寒就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
放下茶碗,笑道:“东厂,全称为东缉事厂,是内廷新组建的衙门,给朕跑腿用的。”
“镇抚司,细分为南北两司,乃朕亲军,为朕解决一些内阁、三法司不好出手的麻烦。”
东厂那边,目前还只形成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冯阳已经将基本的组织结构、运作方式汇报给姜去寒。
现在,冯阳重伤需要调养,东厂这边的事,交给了手下人去打理。
想要发挥出它的作用,还需要一些时日。
至于镇抚司,姜去寒昨夜给秦梁交代过一番。
镇抚司分为南北两司。
北镇抚司,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姜去寒已经下令给内廷,飞鱼服、绣春刀,将由针工局、巾帽局、兵仗局等衙门负责赶制。
北镇抚司,负责监察百官、江湖、民间一切重要情报。
拥有自已专属的诏狱,可绕过三法司,缉捕任何不利于皇帝之人。
南镇抚司,则是镇抚司中的监察部门。
防止有人假公济私、私仇公报。
除此之外,还有在后方调度银钱、补给、支援的职能。
可以说,这两个衙门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对内阁权威的挑战。
可问题是,这两个衙门完全归属于内廷。
内廷,是皇帝的家务事,属于家臣范畴。
两个衙门产生的一切开销,完全由内帑负责,跟朝廷没有半毛钱关系。
姜去寒自然没有详细解释。
但在场之人都是聪明人,光听一听简介,心中已然开始暗叫不妙!
这俩衙门,简直就是皇权的鹰犬爪牙!
若是任由这两个衙门发展起来,皇权恐怕会膨胀到一个极高的地步!
于国忠转过身,看了一眼董柯。
董柯同样看向于国忠!
两个老对手,此时心有灵犀一般,一齐咳嗽了一声:“咳咳!”
“臣以为,太上皇设立这两处衙门,极为不妥!请太上皇将它们就地解散!”
“臣也以为不妥,镇抚司岂能有超过三法司之特权?”
一人一句,阎不悔与包谦纷纷站起身,慷慨陈词,希望姜去寒收回成命,解散东厂和镇抚司。
姜去寒才懒得惯着他们。
对着站起来的两人,质问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的内廷,内阁也要过问吗?”
“倘若一人忠君爱国,为何要害怕朕的东厂、镇抚司?”
“莫非,内阁之人,各个都做了对不起朕,对不起皇帝,对不起天下的事吗?”
姜去寒才不会自证清白,那是吵架时的大忌。
反问一句——你们都是奸臣吗?
一句话,让方才还慷慨激昂的两人,哑口无言。
若是没有做贼心虚,你们怕什么?
阎不悔是真的怕,在江南行省,他阎家有良田万顷。
其中,大部分都是通过自已在当左都御史时,凭借身份,搜刮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