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一章 是魔
这个帐篷的大小，怕是在这个部落之中，都排在前三，并且表面也没有装饰。
其他的帐篷表面，多多少少还会有兽骨与人骨进行装扮。
但是这个帐篷不仅没有任何装饰品，而且颜色也是灰扑扑的，是叫人一眼就会忽略过去的那种。
但是楚凌目光一扫，就发现了不同寻常。
阴阳境三重荒民所在的帐篷，是在所有帐篷的中央。
但也仅仅是在中央罢了。
而这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小帐篷，却是在周围好几个帐篷的拱卫之下。
楚凌身形一闪，就到了帐篷面前。
之前他和荒民的战斗，并未波及到帐篷，此时来到近前，楚凌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压力迎面而来。
这不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帐篷会给人带来的压力。
楚凌眉头一皱，抬手一挥。
一股大力，隔空而来，嗤啦一声，就将帐篷整个掀翻。
刹那之间，里面摆放的东西，就全部展露在楚凌的面前。
这个帐篷原本的面积，大概也就四五个房间大小。?
将其掀开之后，楚凌看到里面就只放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石雕。
而这个石雕，大概也就只有一个柜子那样大。
此时从楚凌的角度看过去，这个石雕就像是摆放在室外，遭到几百年风吹日晒，雨雪侵蚀后的那样，表面坑坑洼洼，甚至会给人一种错觉，就是稍微用力搓揉一下，这石雕就会风化成石粉，窸窸窣窣洒落在地上。
如果不是可以感受到那股叫人心悸的压力，楚凌走在路上，绝对不会多看这石雕一眼。
楚凌走到石雕的另一边，看到石雕前方的地面，有着明显的凹坑。
如果是荒民是人族的话，那么这个凹坑可能是两个并排的碗形。
而因为是荒民，这个坑是长长的形状。
这说明经常有荒民在此对着石雕膜拜。
但是让楚凌感觉疑惑的是，这石雕如果和荒神有关系，那么让荒民这种信徒有所感应也就罢了，为什么自己也能感应到。
这个道理就很说不通。
就好比是一个人如果见到自己爷爷或是祖辈的排位，会不由自主产生恭敬的情绪，但见到的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祖辈的排位，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而且此时这石雕的形状，也让楚凌不由蹙起眉头。
“看着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象不出来。”
这个石雕带着一点弯曲的弧度，表面还有一些细碎的划痕。
弯曲的那一片，更是深深陷进去，那痕迹犹如刀削斧凿的一般。
在石雕的背面，还有一片很薄的凸起。
这一片凸起相对于整个石雕表面的坑坑洼洼，要显得平滑许多。
楚凌都能够想象出来，如果是没有遭到风沙侵蚀的话，这一块大概可以用光滑如镜来形容。
这石雕的形状，越看越是熟悉，但是脑海之中，一时之间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图画。
楚凌索性往前走了几步，直接来到石雕面前。
他发现石雕那坑坑洼洼的表面，竟然还有隐隐的符号的痕迹。
这些符号，自然不可能是文字，而像是一种咒文，弯弯曲曲。
比起石雕的形状，这咒文更是让楚凌似曾相识。
楚凌不仅脑海快速回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些咒文，手掌也朝着石雕表面抚摸过去。
“奇怪，为什么无论是石雕还是咒文，我都觉得这么熟悉。
我来到中唐疆国时间并不久，去的地方更是少。
在地下世界的时候，我确定没有见过类似的石雕和咒文。
那么说来，我就是在雍国和藏锋剑府的时候见过。
可是为什么我会在郡国里见过和疆国相似的咒文……”
楚凌目露疑惑，视线下意识就落在自己伸出的手掌上。
当他看到自己食指的第一个指节时，楚凌突然目光一凝，将手缩回来，放到眼前。
将自己的手指和眼前的石雕来回对比几次，楚凌慢慢将手指弯曲。
瞬息之间，楚凌眸中精芒爆闪。
如果将他食指从第二节中段切开，再将指尖切开一半，只留下中间部分的话，就和眼前这石雕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眼前这石雕，是来自一个完整石雕的手指部分！
而完整的石雕，很可能就是依照荒神的模样雕刻而成！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成为这个部落荒民膜拜的神物。
至于石雕表面的咒文，楚凌此时也认出来了。
他曾经穿过归墟塔的传送阵前去完成剑府的除魔任务。
在那之后，他见到了罗睺魔皇，并且将罗睺魔皇及其所在的魔城铲除消灭。
而罗睺魔皇身上那些青色的扭曲咒文，就和石雕上此时的一模一样！
虽然石雕的表面斑斑驳驳，咒文也显露出岁月的沧桑，但是楚凌确认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这其实并非什么咒文或是符纹，而就是属于魔的文字。
“所以……”
楚凌为自己的发现感觉荒诞和震惊。
“荒神并非是神祇，而是一头强大的魔？”
想到此处，楚凌不由朝着其他的帐篷望去。
“所以膜拜荒神的信徒，这些荒民又算是什么？”
楚凌能够感觉到荒民血气的与众不同，那是一种受到神祇赐福后的血气。
但如果现在，这个神祇其实是一头强大的妖魔的话，那么这赐福算是什么？
“其他人知晓这一点吗？”
“仙羽神宗知道这件事吗？”
楚凌感觉仙羽神宗应该知晓。
即便弟子不清楚，门中见多识广的长老会不知道？
“那既然这样，此次故意让门中弟子作为诱饵的目的又是什么？”
突然之间，楚凌发现原本已经接近的真相，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之前自己似乎想得太简单了。
真相可能要远比自己的推断要复杂得多。
注视着这石雕表面的咒文，楚凌的耳中突然又传来声响。
这声音犹如魔音灌脑，直接就在楚凌的脑海之中响起。
一开始是喃喃自语，然后变成一群人窃窃私语，很快的，就如之前那般，洪钟大吕的声音，振聋发聩，在楚凌脑海里隆隆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