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退到合适的位置
看着曾经要好的朋友一个个离开，蒋文茵突然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姐姐别难过了，”贺才人在旁边安慰，“她们都不懂姐姐心里的害怕，只一味责怪姐姐。”
蒋文茵低头擦了擦眼泪，转身面对她。
“不好意思，连累你被德妃娘娘误会。”
“德妃娘娘本来对我就有偏见，也不差这一桩。”
贺才人轻轻叹息，“现在一想，我当时就不该开口解释。就让德妃娘娘以为，姐姐是听了我的话，才跟她疏远。这样，德妃娘娘便不会太过怪姐姐，而会觉得都是我的错。”
“那怎么行，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我不能牵连到你。”
“怪我当时听到德妃娘娘的话，太着急了，没考虑周全。”贺才人自顾自道。
蒋文茵连连摇头，“我说了那么多让姜姐姐伤心的话，就是要她对我失望。我们的关系变淡以后，元泰也可以少跟元启接触，这样才能避免类似落水的事再次发生。”
“姐姐毕竟之前跟德妃娘娘那般要好，如今为了三殿下，舍弃这段关系，姐姐当真不后悔吗？”贺才人问。
蒋文茵眼底有一丝挣扎，但很快眼神变得坚定。
“为了元泰，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一段关系。”
似有若无的笑意浮现在贺才人嘴边，“世事难两全，姐姐能想明白就好。”
回到长乐殿，元启难过道：“阿娘不要和裕嫔母吵架好不好？”
姜姝瑶坐在椅子上，摸了摸他那张失落的脸。
“对不起，阿娘方才没忍住，短时间，你可能见不到元泰了，会不会怪阿娘？”
元启摇头，“不怪，阿娘别难过。”
“嗯，”姜姝瑶点头，“阿娘跟裕嫔母，是大人们之间的事，你跟元泰将来还有很多机会见面，不急在这一时，也不要受我们大人的影响。”
元启听得认真，“我知道了阿娘，只要元泰醒过来就好，等他养好病，我们还可以一起读书。”
“对，就是这样，今天你还没练字呢，快去吧。”
姜姝瑶把元启哄走，才露出愁容。
本以为元泰醒来，跟蒋文茵的关系也可以有所缓和，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姜姝瑶抱着目的进宫，与蒋文茵成为朋友，是意外收获，她很珍惜。
而今蒋文茵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既然蒋文茵对她的态度变得客气疏离，那她也该退到合适的位置。
从这天以后，蒋文茵一心照顾元泰，把元泰看得更紧了，在他身体恢复之前，连绛云殿的大门都不让他出。即使在院子里透气，也要前呼后拥跟着好几个宫人伺候，生怕他有一丁点闪失。
经过二十几天的休养，元泰已经能正常行走和说话，除了消瘦一点，身体已经没有大碍。
整日待在绛云殿，元泰开始待不住，央求蒋文茵：“阿娘，我想去上书房读书，这么久没去，二皇兄认识的字肯定比我多了，我不能被落得太远。”
蒋文茵拉着他的手，将他往身前带了带。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不着急去上书房，落下的课业可以慢慢学，不用跟你二皇兄比。”
“阿娘，二皇兄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元泰从醒来就没见过二皇兄，心里很想他。
“太医说你要静养，阿娘让他们都先别来打扰你。”
“阿娘，我都好了，你就让我见见阿兄吧。”
蒋文茵固执己见，不为所动，“什么好了，你昏迷了两个月，起码要养够两个月。还有，以后离你三个皇兄皇弟都远一点，他们玩闹起来顾前不顾后，小心再被他们伤到。”
元泰委屈地低下头，“可我喜欢跟二皇兄一起玩，这次他也不是故意伤我的。”
“他当然不是故意，他要是故意的，阿娘肯定不会这么算了。”
蒋文茵双手扣着元泰的肩膀，看着他认真道：“元泰，阿娘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不能有任何闪失。”
“你知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阿娘度日如年，每天有多害怕？阿娘都不敢想，你要是醒不过来，阿娘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元泰，答应阿娘，别让阿娘再提心吊胆好不好？”
一边是阿兄，一边是阿娘，这是元泰最难抉择的事情。
在蒋文茵殷切的目光下，元泰终于点头。
蒋文茵将他搂在怀里，“阿娘就知道，元泰最听话了，不会让阿娘担惊受怕的。”
如此，元泰只能继续在绛云殿休养。
同为宫中嫔妃，不可能不见面。
元泰好了，蒋文茵也恢复了每日去凤仪宫请安，不可避免与姜姝瑶遇上。
“见过德妃娘娘。”蒋文茵按规矩行礼，这也是从前没有过的。
姜姝瑶颔首，“裕昭媛不必多礼。”
以前那般要好的两个人，如今见面就如寻常嫔妃一样打招呼。
其他人都在私下议论，看，宫中嫔妃之间就不可能成为朋友，不管关系再怎么好，总有一天会闹掰。心里有了隔阂，还不如一般嫔妃的关系。
贺才人在不远处看到两人，得意的笑意从眼睛里露出来。
她们的关系也没那么牢不可破，她都没怎么多费口舌，两个人的关系就破裂了。
看着自己亲手造就的结果，贺才人心中得到极大满足。
一个一品德妃，一个二品昭媛，被她一个五品才人，玩弄于鼓掌，这种感觉真是妙极了。
贺才人收敛起笑意上前，向二人行礼，“见过德妃娘娘，昭媛娘娘。”
姜姝瑶瞥了贺才人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进凤仪宫。
贺才人直起身，看着姜姝瑶的背影小声道：“看来德妃娘娘是彻底不喜我了。”
蒋文茵开口道：“你放心，德妃娘娘不是那种阴险歹毒的人，就算不喜欢你，也不会做出坑害你的事。”
“姐姐说得是，不然以德妃娘娘在宫中的地位，真要对付我，我难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走吧，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