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西羌王求娶
近日，朝中发生一桩大事，西羌国来使，为他们的大王求娶天启公主。
西羌国如今的大王拓跋慵，前年继任，三十多岁，正当壮年。与上任西羌王不同，拓跋慵野心勃勃，勇猛好战，刚继任王位就出兵收服周围一些散落的部落。
西羌与天启相邻，虽然国力远不如天启强盛，但百年来，一直垂涎天启的广袤土地，骚扰天启边境之事时有发生。
如今拓跋慵遣使求亲，朝中大臣大都表示赞同，希望与西羌结秦晋之好，保边境太平。
这日早朝，萧睿看着站出来奏请他同意和亲的大臣，脸色难看。
“西羌王言明，要求娶皇室的公主，朕膝下有三位公主，大公主今年也不过才十岁，难不成你们想让朕把大公主送去和亲？！”
且不说楚微尚年幼，就算到了出降的年纪，他也不可能让楚微远嫁西羌。
底下一时间鸦雀无声，天启建国以来，有过几次送公主和亲的经历，不过真正的当朝公主只有一位，剩下的都是册封的王公大臣之女。
有人出声道：“皇上，大公主尚未及笄，自然不能与西羌王和亲。西羌王指名要求娶皇室公主，那么，只要和亲的公主出自皇室即可。”
“皇上可以从皇室宗族中，选一位适龄女子，封为公主，和亲西羌。”
这倒是个办法，群臣立刻齐声道：“臣等附议——”
萧睿把御案上的奏折扔出去，“你是从你们的女儿当中选，你们便有恃无恐是吧？”
“西羌王来求娶，朕就一定要送一位皇室宗女去与他和亲吗？！”
“圣上息怒——”满朝文武纷纷跪下。
一名御史抬起头来，“天启泱泱大国，自然不惧西羌小国。但西羌王好战，若能以和亲，换边境太平，臣认为值得。”
“是啊，皇上，万一西羌王率兵来犯，苦的是边关百姓。”
与西羌紧邻的是益州，一旦开战，西羌必先取益州。
萧睿冷声道：“益州有郭大将军镇守，即便西羌来犯，郭大将军也一定能击退他们，守住城门。”
又有大臣道：“老西羌王在世时，几十年来两国相安无事，未启兵戈，西羌如今的战力如何，还是个未知数。但看这两年拓跋慵四处征战，从无败绩，皇上不能小觑呀。”
“益州地处偏远，倘若两国开战，这粮草和援军一时半会儿也难到。”
“战乱之下，民不聊生，为了益州百姓和将士们的安危，求圣上三思。”
众臣跟着齐呼：“求圣上三思——”
事情僵持不下，萧睿站起来，“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退朝——”冯彰高喊。
和亲之事传入薛皇后耳中，薛皇后大惊失色。
“什么，西羌王皇室公主和亲？皇上怎么说？”
丛云摇头，“奴婢只听说，朝中绝大多数大臣都主张与西羌和亲。”
薛皇后担心自己的女儿，楚微还小，皇上应该不至于送她去和亲。
“去畅和殿。”薛皇后心中不安，想去问清楚。
萧睿刚换下朝服，听到小路子回禀皇后求见，便猜到她是为和亲之事而来。
“请皇后进来。”
薛皇后疾步入内，顾不上行礼。
“妾听闻西羌王有意求娶公主，皇上当真要让公主和亲？”
萧睿知道她担心什么，直接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皇后放心，朕不会让楚微去和亲，不管是现在的西羌王，还是以后别的什么人。”
薛皇后心下大定，心中感激不已，屈膝行礼，“妾谢皇上。”
“起来吧。”萧睿端起茶盏，早朝上口干舌燥，到现在还没喝一口水。
确定大公主以后都不会被送去和亲，薛皇后也冷静下来。
“那皇上想如何解决此事？”
一盏茶见底，萧睿道：“朝中大臣大都主张和亲，让朕从皇室宗族中选一人封为公主。”
薛皇后皱眉，“这怎么好选？宗亲中，恐怕没人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去西羌那种地方。”
“朕也头痛，如果拒绝拓跋慵，他若以此为由不满，进犯益州，战乱一起，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的确是两难的选择，薛皇后沉默了，过了半晌道：“妾愚钝，不能为皇上分忧。”
“朝中之事朕自会处理，皇后无需多虑。”
萧睿习惯了什么事都是自己解决，没有指望他人。
薛皇后心里过意不去，“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妾告退。”
薛皇后离开后，萧睿也未得清净，几名位高权重的大臣联合求见，继续跟他商讨和亲一事。
入夜，萧睿一身疲惫的来到长乐殿，枕在姜姝瑶腿上，闭上眼，享受着难得的清净。
姜姝瑶为他按摩着太阳穴，轻声道：“皇上是在为西羌来使烦心？”
“你也知道了。”
“嗯，宫里人也都在猜。”
“猜什么？猜朕会不会同意和亲，还是猜朕会册封谁为公主？”
“都有。”姜姝瑶如实道。
萧睿哼了声，再开口，语气中却充满无奈。
“朕年幼之时，看不上这种用女子和亲的方式，换取几年和平。觉得天启有那么多的热血男儿，大不了在战场上见真章，不该牺牲一个女子。”
“可当朕坐上这个皇位，就理解了，只需送出去一名女子，就可以避免两国交战，可以少死成千上万的百姓和将士，可以省下一大批粮草和银钱。”
“和亲是最简单，最有利的解决方式。”
姜姝瑶听完只觉悲凉。
“妾为女子，想到的是，一个年轻姑娘，柔弱的肩膀上背负着国家大任，远离故土和亲人，去往一个陌生的国家，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身在异乡，可能一辈子不得还，那种孤独凄凉，旁人永远不能体会。”
萧睿突然握住她的手，睁开眼睛看着她。
“你也觉得朕不该同意和亲？”
姜姝瑶忙道：“如此大事，妾不敢妄议，妾多言了，还请皇上恕罪。”
萧睿松开她的手，“这里只有朕和你两人，你不必如此紧张，其实朕也不想答应西羌王，但后果难料。”
“这么晚了，皇上别想了，烦恼留给明日。”姜姝瑶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