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说完这些话后，房间里沉默了片刻。
冯家长老们需要些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一方面，中洲从未干涉过苍穹帝国的事务；另一方面，冯辰的父母究竟是如何与如此强大的人物扯上关系的，也让人捉摸不透。
冯辰也沉思了一会儿。
大部分信息其实他之前就有所猜测，五公主只是帮他确认了而已。
（龙凤大赛之后，或许我该去一趟中洲。）
冯辰心里想着。
如今他已经到了合体境，去中洲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当然，去中洲和找到父母是两码事。
（说不定到头来还得指望系统商店。）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王语嫣说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冯辰。
从冯辰的表情判断，王语嫣知道自已带来的信息用处不大。
“谢谢你的帮助。”
冯辰向她道谢。
虽说这些信息不是特别有用，但确实证实了他的猜想，也大大增加了他父母还活着的可能性。
如果只是想杀他父母，应该没必要派一个合体境的修士来。
所以，冯辰觉得父母极有可能是被掳走了。
“现在，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首先，你如实回答这个问题，我再考虑要不要支持你。”
冯辰开口道。
王语嫣认真听着。毕竟，这话让她燃起了一丝希望，觉得冯辰有可能会支持她。
“你为什么想成为女皇？”
冯辰问道。
冯辰目光沉稳，等待着她的回答，语气平静却带着探究。
虽说他不太在意谁当皇帝，但如果要支持一个人，他觉得有必要了解对方的目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好奇。
“以你的公主身份，生活本就富足奢华，无需为财富、安全或舒适操心。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问道。
“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争夺皇位？为什么要拿自已的性命冒险？”
王语嫣犹豫了，双手紧紧攥在身侧。
有那么一会儿，她似乎不打算回答，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但随后，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冯辰的眼睛。
“不是为了权力，”她轻声说，“也不是为了财富或地位。我想成为女皇……是为了复仇。”
她的话在空气中回荡，满是未曾言说的痛苦。
“复仇？”
冯辰的声音里充满好奇。
（看来她在宫里的日子，不像我想的那么光鲜亮丽啊。）
“对！”
她坚定地说，声音却微微颤抖。
“我要向那些折磨我母亲的皇子和贵族复仇——他们仅仅因为我母亲是个妾室，就羞辱她，直到她含恨而死。”
冯辰微微眯起眼睛，但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觉得王语嫣的故事，和他看过的宫斗剧有点像。
“我母亲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王语嫣情绪激动地说，“她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却被人不当人看。皇子们嘲笑她，贵族们侮辱她，其他妃子还合起伙来算计她。他们把她逼到了绝境，让她再也无法承受。”她边说，拳头边颤抖着，指甲都掐进了手掌里。
“她就因为他们死了。可他们却还在笑！”
她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那我呢？我当时还只是个孩子，却对母亲的痛苦感同身受。我遭受的歧视一点也不少，不过他们没敢对我动手——毕竟我身上流着皇帝一半的血。而我父亲呢？因为这件丑闻让他觉得丢脸，就彻底抛弃了我母亲。他甚至都没去参加她的葬礼。”
她挺直身子，眼中的悲伤化作了熊熊的决心。
“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还要改变这个国家的律法，让每个公民都能得到平等对待。不然，为什么我母亲仅仅因为是个平民，就只能做妾室？”
房间里再度陷入沉默，她的话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他们看不起她母亲，因为和其他皇后、妃子不同，王语嫣的母亲出身卑微，没有强大的修士血脉，被认为血统低贱。
就算她为皇帝生下了孩子，也没能摆脱歧视，反而处境愈发艰难。
长老们看向冯辰，不知道他会作何回应。
冯辰久久地审视着她，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
最后，他靠在椅背上，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复仇、平等……都是崇高的理想，”他说。
（让人人平等？在地球上都做不到，更何况在这个一切由实力说了算的地方。）
冯辰心想。
修行意味着不同的寿命，由此可见，普通人对生活的看法，和强者的看法可能截然不同。
甚至可以说，炼气期的人和大凝气境的人，就像是不同的物种。
（但人生要是没有理想，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尽管王语嫣的目标看似几乎不可能实现，冯辰却被她的想法吸引了。
“你说要平等，可这世上一切本就不公平。就算是皇帝，也改变不了强大世家和平民之间的地位差距。”
冯辰说。
听到冯辰的话，王语嫣神色未变，只是拳头攥得更紧了。
她知道自已的使命并不容易，但这是她发誓要做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后回答道：
“你说得对，”她承认道，声音坚定，尽管底下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世界不公平，或许永远也不会公平。但总得有人去尝试。如果没人站出来反对不公，那就永远不会有改变。”
“你觉得你能对抗延续了几个世纪的传统、权力结构，还有那些强大世家的意志吗？”
他问道，语气里既有怀疑，也有好奇。
“就算登上了皇位，你也会处处遭到反对。你凭什么觉得自已能成功？”
王语嫣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坚定不移。
“因为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她简单地说，“要么成功，要么死在尝试的路上！”
冯辰淡淡的笑容变得真诚了些，不过眼神依旧锐利。
“你的信念令人钦佩，”他说，“但光有信念可赢不了战争，更别说皇位了。要对抗那些皇子和贵族世家，你需要的可不止是理想和复仇的决心。”
“我知道，”王语嫣回答，“所以我才来这儿。我需要你们冯家的力量。有了你们的支持，我觉得我的使命就能迈出成功的第一步。”
“殿下，你这是让我在你身上下很大的赌注啊！”
王语嫣的眼神柔和了些，但决心丝毫未减。
“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所以，我愿意嫁给你，作为你支持我的交换。”
王语嫣抛出了这个条件，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虽说冯家没有元婴境修士，但王语嫣觉得，得到他们的支持几乎同样重要。
这主要是因为她见识过冯辰的实力，她相信冯辰就算比不上元婴境修士，也相差不远了。
这就是她愿意用婚姻来换取支持的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是，冯辰长得极为英俊，正是她喜欢的类型。反正，这总比被迫嫁给某个老头强多了，要是其他皇子登上皇位，她肯定会被这样安排。
对他们来说，她不过是个工具——一个利用她的人脉、名声或美貌来谋取政治利益的工具。
房间里顿时一片震惊的沉默。
就连在整个谈话过程中都保持镇定的冯辰，也惊讶地眨了眨眼。
“嫁给我？”
他重复道，被这个求婚提议弄得措手不及。
“对！”
王语嫣坚定地说。
“如果我们结婚，你就正式成为皇室的一员。我们可以一起统治苍穹帝国。”
长老们交换着眼色，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
“这提议太棒了，”冯振山捋着胡须说，（就算她当不了女皇，给冯辰当妻子也是极好的。）
冯振山兴奋地想着。
当然，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其他长老也有类似的想法。
冯芷兰也跟着说：
“婚礼什么时候能办？越快越好！”
她不太在意家族支持谁，更关心冯辰的婚事。
如果冯辰能娶她，那她觉得支持王语嫣就很值得。而且，王语嫣容貌出众、性格也好，名声也不错。
王语嫣惊讶地发现，冯家的长老们似乎比被求婚的人还兴奋、还开心。
她不知道，冯家的长老们好几个月来一直都想给冯辰找个媳妇，结果最好的人选之一自已送上门来了。
冯辰抬手示意，让众人的议论声安静下来。
他很清楚长老们在想什么。
好几个月来，他们一直提起婚事，都被他一次次拒绝了。
好像是他表妹给每个长老都灌输了这个想法，他们动不动就想给他介绍姑娘。
每次他闭关出来，除了讨论家族发展，婚事几乎是必谈的话题。
“我很感激你的提议，殿下，”他语气平静却很坚定地说，“但我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结婚。我对婚姻很慎重。”
冯辰毫不犹豫地坚决拒绝了她的求婚。
毫不夸张地说，想向她求婚的人能排上一公里长的队。
可她却被这么干脆地拒绝了。王语嫣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而她身后的华队长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嘴角都泛起了一丝笑意。
就在不久前，王语嫣还对自已的美貌自信满满，甚至信誓旦旦地说没有男人能拒绝她，现在却被果断拒绝了。华队长真想好好笑话王语嫣一番。
当然，作为一个化神境的修士，她很擅长控制表情，没真笑出来。
“我明白了！”
王语嫣苦涩地说。
“但我的提议依然有效，要是你改变主意了，随时都可以。”
王语嫣说，她不太愿意相信有人能这么轻易地抗拒她的魅力。
“不用了。不管怎样，我向你保证，就算我们不支持你，也不会支持其他人。我说到做到！”
冯辰接着说。
“至于我到底会不会支持你，我还需要点时间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