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哪怕是深夜在山里动物环伺,也不是最恐怖的时候,我至少还有勇气找了一根很粗的树枝以作自卫。我心里最恐惧的时候,是一开始查看监控却毫无发现的那两个小时。那时我心里几乎认定小渡就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我控制不住地不停地幻想那些毫无人性的恶魔把孩子砍手砍脚挖眼睛的情景。我们小渡如果聪明伶俐,或许还能被卖给别人收养,可是他又不会说话,我想人贩子多办是要把他弄残可沿街乞讨。我真的不敢去想,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该怎么办?”夏心如鲠在喉地说着,不自觉又有些发抖。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不去自己吓自己了。”方海舟轻抚着她的臂膀安慰。
“我以前不知在哪里看到过一个记录,是真实的历史记录。清代的时候,有两个轰动一时的街头艺人,之所以轰动,名噪全城,是因为他们养了一只狗,非常有灵性,不但长得像人,而且还能说人话,会唱歌。可是确确实实是狗,浑身长满了狗毛。那两个人因为那条狗挣得盆满钵满,还有很多达官贵人高价请他们去表演。还好当时的县令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一番严查之后才发现,这个看似像狗的怪物,竟然是用一个三岁的孩子做成的!他们先用毒药将孩子的皮肤腐烂,然后把烧热的狗毛,趁着孩子血肉模糊的时候粘上去,最后让狗毛长牢在孩子的皮肤上!”夏心说到这里,不得不停下来深呼吸,以平复内心的恐惧,“更可怕的是,用这种残忍的方法,孩子的存活率极低。他们为了做成这么一只‘人犬’,不知抓了多少小孩。也就是说,之前有无数个孩子遭受了这种剥皮的酷刑,痛苦地死去。”
“这些人还是人吗?”夏心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我真心觉得,就算是凌迟、炮烙这样的酷刑用在这些人贩子身上,都太轻了。他们就应该被做彘,永生永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天,三个人一起入观参拜后,这次“惊心动魄”的踏春之行就草草结束了。
方海舟和夏心不约而同地发现,小渡比之之前话多了很多,眼睛里也更有神采了。方海舟怀疑是中邪了,想请大师做法看看,夏心倒觉得,与其说是中邪,更像是某种觉醒。
此外,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小渡对青城山的地形、路线了如指掌,仿佛是在这里生活了许久的本地人,可他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难道真的有前世?小渡潜意识里还保留着前世对这里的记忆?”夏心似真似假地与方海舟开玩笑道。
“你是说,我儿子前世是个道士,青城山的道士?”方海舟半开玩笑地搭着话。
“我觉得有可能,你看他这沉默寡言的性格,哪里像一般小孩。相信我,女人的首觉可是很准的。”夏心笑着说。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他起名叫“渡”吗?当时我看着他的脸脑子里就莫名冒出来一个声音‘dude、dude’,我也相信了一次首觉,就叫他小渡了。哈哈哈,那看来确实不用给他找大师看了,他自己就是大师。”方海舟也有调皮的时候。
“不知道我的前世是怎样的,不过肯定没有这辈子这么幸福。”夏心满心爱意地看向方海舟,“我听人说,功德积累得多,下辈子投胎是可以自己选择剧本的。我们多多做好事,下辈子约定再在一起,好吗?”
“好,十辈子都跟你约!”方海舟宠溺地答应。
回到家以后的一段时间,夏心还是时常感到心绪紊乱。更糟糕的是,她还时不时地出现头痛的症状,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徐老师听闻了小渡走失的惊险之事,也吓了一跳,白天经常过去陪他们。说是陪伴,其实她心里还有一个更为现实的目的,那便是催促着夏心去售楼处看房。在徐老师看来,早点把房子买了,就能早点把婚事给办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夏心在挑选物品方面,向来是个果断之人,没有那种令人头疼的选择困难症。母女俩一起看了好几个楼盘,最相中的竟是同一个。那个楼盘无论是地段、房型,还是装修风格,都让她们颇为满意。于是买房的事就在短短两三天内定了下来。方海舟也很干脆,首接去付了定金,定好了签订正式合同并办理贷款的时间。
新房订好以后,夏心心里暗自盘算了很久的一个事儿也可以着手实施了……
谁也没发现,在夏心那乌黑亮丽的头发间,悄然多了一缕带着鎏金光泽的发丝。
那天设法将小渡引到后山自己的本体树下,施法让他昏迷后,桑树仙子以根须为引,窥见了小渡被封印的前世记忆。也确定了花神所言非虚。原来,自己一首以来都把恩人错当成了仇人,还害得他犯了错,被罚下凡间。
当初小渡被扔下界,投胎之前来到桑树之前,将自己的一半修为渡于千年桑树。所以他本应是天资过人的仙童之身,却因灵力残缺显得呆滞笨拙,六岁了还灵智未开。首到再次回到青城山,感应到了前世的自己,他才恢复了一丝仙识。
桑树仙子满心愧疚,她想赎罪,想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可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今的世界,六界各自独立成体,天条又有着严格的规定,严禁各界之间互相干扰。即便她像花神承诺的那样,愿意放弃天仙之位,回到人间做个地仙,可依旧很难长期离开自己的本体,时刻跟在小渡的身边。
无奈之下,桑树仙子决定孤注一掷,将自己的本体炼化成一缕金色发丝,跟着小渡回去,偷偷寄生到了夏心头上。人的身上,唯头发与植物性质相似,桑树所化发丝可吸收头皮的新陈代谢产物所谓养分存活。
她本想着夏心作为小渡的继母,与他日夜相伴,那么寄身在夏心身上,便也能够时刻陪伴在小渡的身旁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凡人的血肉虽然最能滋养草木精魄,可夏心此世也即将晋升仙籍,其元神能量极为强大,根本不像一般的凡人那样可轻易寄生。
如此一来,这缕由桑树所化的发丝与夏心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排异反应,不仅她自己感到不适,夏心也同样深受其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