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宫女们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吭声。
旁人不知,只有梅妃心里清楚。
自己仍是完璧之身,每每夜里她想要同他过夜,可总是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起来身子还酸乏不已。
原先她以为是自己的体力不够导致的,是以白日里她已经很少练武了。
日日不是人参炖着补气养血,就是多睡少思。
甚至就连太妃那里她都少去了一次。
可到了夜里,她仍是昏昏欲睡。
唯有她自己清楚,她根本就没同他睡过!
既没圆房,又哪里来的子嗣?!!
想到这里梅妃又是一阵打砸,对比这里的鸡飞狗跳,叶允棠宫里不要太安逸了。
每到夜里她便劳身费力,以致白日里难免困倦,嗜睡之时便多了起来。
这日正午,阳光透过窗棂洒下细碎光影,她才刚被如意轻声唤醒。
慵懒的迷蒙着眼睛用了午膳,正欲重新躺卧歇息。
谁知,静谧的宫殿外陡然间传来一阵喧闹的嘈杂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紧接着,便听到一道娇俏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执拗响起:“哎呀,如意姐姐,你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吧!”
那语气中的熟悉劲儿,让叶允棠瞬间就辨出是敏常在的声音。
说来这敏常在这后宫之中倒像是个异类,似乎全然没有将心思放在争风邀宠之上。
而是放在了厨艺方面。
自从她壮着胆子来给叶允棠送了一次饭菜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像是找到了知音。
总是变着法子地烹制各类精致吃食,然后热络地跑到叶允棠这儿,寻着由头一同用膳,倒也为这沉闷的后宫生活添了些许别样的烟火气。
叶允棠无奈地笑了笑,对如意摆了摆手,示意她将敏常在放进来。
敏常在蹦蹦跳跳地进了门,身后的小宫女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皇后娘娘,您快瞧瞧,臣妾今日做了糖炒栗子和烤金薯,这可是臣妾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好的!
冬日里吃最是不错了!”
敏常在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小宫女将食盒放在桌上,亲自打开,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叶允棠坐起身来,看着盘中精致的烤金薯,心中微微一动。
这敏常在虽然天真烂漫,但在这吃穿用度皆精致无比的后宫之中,还能亲自动手做这些,倒也难得。
“敏常在有心了,这瞧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敏常在嘻嘻一笑,挨着叶允棠坐下,“臣妾就知道娘娘会喜欢。
这宫中的日子本就无趣,臣妾想着做些吃食,既能打发时间,又能给娘娘尝尝鲜。”
说着,便拿起一块还冒着热气的金薯递到叶允棠嘴边,“娘娘吹吹快尝尝,这可是臣妾新学的手艺。”
叶允棠轻轻咬了一口,入口甜而不腻口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口感极佳。
“嗯,味道甚好。
敏常在这手艺,比咱们御膳房的师傅还要好。”
敏常在听了,脸上更是得意,“那臣妾以后便常做给娘娘吃。
对了,娘娘,臣妾昨日在御花园里听到了一件趣事,说是梅妃娘娘前几日在赏花的时候,不小心被莞嫔娘娘的盆栽刺破了手指,登时便将菀嫔好一顿责罚。”
叶允棠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后宫之中的消息传得倒快。
不过,她也知道敏常在并无恶意,只是小孩子心性,喜欢分享这些琐事。
“敏常在,这后宫之中人多嘴杂,日后听到此类事情,莫要轻易说与他人,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敏常在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臣妾知道了,娘娘。
臣妾只是觉得有趣,才与娘娘说的。”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宫女匆匆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太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叶允棠神色一凛,心中猜测太后此番传唤不知所谓何事。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对敏常在说道:“本宫要去太妃那里一趟,你且先回吧。”
敏常在乖巧地应了一声,带着小宫女离开了。
叶允棠在如意的陪同下,朝着太妃的寝宫走去。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宫殿,梅妃被太妃身边的嬷嬷扇了一巴掌。
叶允棠一进去便看到梅妃捂着脸跪在地上哭泣。
一旁还坐着重伤未愈的菀嫔。
叶允棠了然,抬脚进入殿内,“两位妹妹这是怎么了?怎地来此叨扰太妃娘娘静修?”
众人见叶允棠入内,便纷纷跪下参拜。
太妃端坐在上头,脸上满是怒色:“都是这混账干的好事!”
梅妃捂着脸颊,呜呜咽咽的哭着。
那声音听着压抑又委屈。
“谁同本宫说说,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闹得这般大?”叶允棠坐下看着众人。
太妃脸色并不好看,直言道:“皇后身为中宫之主,怎么连下头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晓,如此懈怠又如何坐得稳这个位置!”
叶允棠抬眸:“坐不坐得稳,不是太妃您说了算,也不是臣妾说的算,而是全凭陛下一言。”
太妃:“……”
梅妃坐不住了,“皇后娘娘,您怎敢对太妃娘娘出言不逊!”
叶允棠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本宫不过是在阐述事实,梅妃你哪知眼睛看到本宫对太妃娘娘不敬了?”
“你刚才分明就是想拿陛下压……”
“梅妃!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有太妃娘娘给你撑腰做主,你便目中无陛下了,陛下岂是尔等可以随意置喙的?”
梅妃的气势瞬间矮了一截。
“倒是你,你口口声声说是要孝敬太妃娘娘,可如今你又在做什么?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事,惹得太妃如此兴师动众地当面责罚你,还不够丢脸的吗?!”
梅妃彻底被激怒,刚要开口,太妃直接出声道:“这梅妃前些日子与菀嫔发生了些小摩擦,不慎伤了菀嫔,你看如何处置?”
“什么摩擦?又是如何伤的?”叶允棠问道。
“不过就是……”
“你住嘴,让菀嫔来说。”叶允棠打断她的话,看向菀嫔。
此时的菀嫔那帕子摸了摸眼泪,唯唯诺诺道:“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该将那盆栽放在外头,若非如此也不会伤了梅妃姐姐。”
“这么说来,是你自己刺伤了手,反倒是倒打一耙怨起别人来了?”
叶允棠看向梅妃。
梅妃眼一横,“皇后娘娘,这事本就是菀嫔之错,好好的她养什么带刺的花,这今日是刺伤了臣妾,可若来日刺伤了陛下或是皇后娘娘您,那岂不是罪过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