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齐:天命至尊
黄齐:天命至尊
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 > 黄齐:天命至尊 > 第七章 杂役院的生存道

第七章 杂役院的生存道

加入书架
书名:
黄齐:天命至尊
作者:
火粉筷道
本章字数:
8760
更新时间:
2025-07-09

青云宗的杂役院比黄齐想象的更像个牢笼。

灰褐色的院墙高三丈,墙头插着密密麻麻的铁棘,像头蛰伏的巨兽,把三百多个杂役弟子困在里面。空气中弥漫着汗水、药渣和牲畜粪便混合的酸臭味,二十几间土坯房挤在院子两侧,每间房里要住十个少年,晚上翻身都得挨着床板响。

黄齐是第三天清晨被领进杂役院的。领他来的外门弟子把他的破包袱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编号七三二,以后你的活计是劈柴、挑水、倒夜香。记住杂役院的规矩——外门弟子的话就是天,长老的影子都不能挡,每月的月例要是交不齐,就等着饿肚子吧。”

月例是十斤劈好的柴火,或是五担井水。黄齐捏了捏怀里的血屠令牌,藏在最贴身的布兜里,边缘的棱角硌着心口,提醒他这里不是青雾谷,不能再凭着一股蛮劲做事。

他被分到了最靠角落的土坯房。屋里的土炕己经坐了九个少年,看见他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眼神里有好奇,更多的是麻木。靠门的一个高个少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又来个送死的?上个月那个才撑了五天就被狼狗咬断了腿。”

黄齐没接话,把破包袱往炕角一放。包袱里只有两件打补丁的粗布衫,还有王寡妇留给他的那根红头绳,被他仔细缠在了令牌上。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高个少年突然站起来,比黄齐高出半个头,肩膀宽得像头小牛,“进了这屋,得先给大哥们请安。”他指了指炕中间一个脸带刀疤的少年,“这是我们屋的头,李虎哥,以前是黑风寨的二当家。”

李虎抬了抬眼皮,脸上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巴,是被利器划过的旧伤。他手里把玩着块黑黝黝的石头,指节上全是老茧:“会干活?”

“会。”黄齐答得简洁。

“那就好。”李虎把石头扔给高个少年,“让他去劈柴,今天的份额加倍,算给他的见面礼。”

高个少年狞笑着接了石头:“听见没?七三二,赶紧去柴房,劈不完别想吃饭。”

黄齐没动。他盯着李虎手里的石头,那石头表面泛着淡淡的油光,边缘处隐约能看见血迹——是块被打磨过的鹅卵石,用来打人最疼,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在青雾谷,村霸们就爱用这招欺负人。

“怎么?不服?”高个少年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肌肉,“信不信我让你今天就爬着出去?”

黄齐慢慢解开包袱,拿出那柄从血屠族斥候手里夺来的弯刀。刀鞘上的兽皮己经磨得发亮,他把刀放在炕上,声音很平:“我劈柴,不用你们加份额。但谁要是想找事,这刀不认人。”

屋里瞬间安静了。九个少年都盯着那柄弯刀,眼神里闪过惊惧。杂役院的规矩里,严禁私藏利器,违者要被打断手脚扔下山。这新来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把刀光明正大地摆出来?

李虎的脸色沉了沉,突然笑了,摸了摸脸上的刀疤:“有点意思。行,就按你说的,今天的份额自己挣。但记住,杂役院不是青雾谷,不是有把刀就能横着走的。”

黄齐没再说话,扛起墙角的斧头往柴房走。阳光透过杂役院的铁棘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无数只张开的手,要把人拖进更深的黑暗里。

柴房在杂役院的最西头,是间漏风的棚子,里面堆着半人高的湿柴,都是从后山砍来的,硬得像石头。黄齐抡起斧头,“咚”的一声劈在柴块上,火星西溅,柴块却只裂开道缝。

“新来的,没吃饭?”旁边传来个苍老的声音。黄齐转头,看见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蹲在柴火堆旁,手里拿着根铁钎,正费力地撬动一根粗木。老头的背驼得像座桥,脸上满是皱纹,左眼上蒙着块黑布,是只独眼。

“张老。”黄齐认出他,是杂役院里负责看管柴房的老人,据说在这儿待了三十年,没人知道他的来历。领他来的外门弟子说过,张老是个哑巴,平时从不说话。

张老没理他,只是用铁钎指着那根粗木的纹路,又指了指斧头。黄齐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是让自己顺着木纹劈。

他调整了姿势,斧头顺着木纹落下,“咔嚓”一声,粗木应声而裂。

张老点了点头,继续用铁钎撬木头,动作缓慢却稳当。黄齐看着他的独眼,在昏暗的柴房里亮得像颗星星,突然想起李老栓说过,真正厉害的猎人,眼睛里都藏着股劲,能看透猎物的弱点。

一下,两下,三下……黄齐的额头很快布满了汗珠。他的力气比同龄人要大,但劈柴不光靠力气,更靠巧劲。刚开始还觉得吃力,劈到后来,他渐渐找到了感觉,丹田处的暖意随着斧头的起落缓缓流转,手臂的酸痛感减轻了不少,劈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日头偏西时,他终于劈完了十斤柴火,码得整整齐齐。张老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柴房的角落里多了个粗瓷碗,里面盛着半碗糙米,还飘着片青菜叶。

黄齐饿得眼冒金星,拿起碗就往嘴里扒。糙米又硬又涩,卡在喉咙里难以下咽,他却吃得很香——这是他来到青云宗后,第一口正经饭。

“七三二,跟我走一趟。”一个外门弟子突然出现在柴房门口,穿着青色的弟子服,腰间挂着块木牌,上面刻着“外门丙等”。

黄齐放下碗,拿起弯刀别在腰后:“有事?”

“长老要见你。”外门弟子的眼神带着倨傲,“别耍花样,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黄齐跟着他穿过杂役院,引来不少目光。李虎站在土坯房门口,看见他腰间的弯刀,嘴角勾起抹冷笑,没说话。

外门弟子把他领到一间青砖房外,门上挂着块牌匾,写着“执事堂”。屋里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还有淡淡的墨香,和杂役院的酸臭味截然不同。

“进去吧。”外门弟子推了他一把,转身离开。

黄齐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屋里坐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男人,正低头看着本竹简,山羊胡修剪得整整齐齐,正是脉检时的张执事。

“黄齐?”张执事抬起头,眼神像鹰隼似的锐利,“杂役院的管事说,你私藏利器,还敢顶撞师兄?”

“我没有顶撞。”黄齐站首了身子,“那刀是我家传的,用来防身。”

“防身?”张执事放下竹简,冷笑一声,“杂役院是让你干活的,不是让你耍刀的。按规矩,私藏利器者,杖责三十,逐出山门。”

黄齐的心跳了跳。他知道张执事是故意找茬,脉检时他就看自己不顺眼,现在肯定是想借机把他赶走。

“我有要事禀报。”黄齐从怀里掏出那块血屠令牌,放在桌上,“关于血屠族的。”

张执事的目光落在令牌上,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血屠族?那是几百年前就被灭了的邪魔,你拿块破令牌来糊弄谁?”他伸手就要去拿令牌。

“令牌背面有血纹。”黄齐提醒道。

张执事的手顿在半空,翻过令牌一看,果然在背面发现了几缕暗红色的纹路,像血管一样蜿蜒盘旋,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的脸色彻底变了,猛地站起来,动作快得不像个中年修士:“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青雾谷。”黄齐简明扼要地把张大山的临终托付说了一遍,隐去了源胎和鳞纹的事,只说自己侥幸逃脱,按张大山的嘱咐来青云宗找苏长老。

张执事听完,背着手在屋里踱了几圈,眉头紧锁:“苏长老正在闭关,不见外客。你这令牌……我先替你收着,等她出关了再转交。”他拿起令牌,想往怀里放。

“不行。”黄齐拦住他,“张大山说,必须亲手交给苏长老。”他能感觉到张执事的眼神不对劲,贪婪中带着警惕,不像是要帮忙的样子。

张执事的脸色沉了下来:“放肆!你一个杂役弟子,也敢质疑执事的决定?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山崖?”

黄齐没退缩,握紧了腰间的弯刀:“要么我自己等苏长老出关,要么你现在杀了我。”他看得出来,张执事想独吞这令牌,说不定还和血屠族有勾结。青雾谷的灭门之仇,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两人僵持了片刻,张执事突然笑了:“好,有骨气。既然你这么信得过苏长老,那就自己等吧。但杂役院的规矩不能破,私藏利器的事,罚你去后山禁地看守三个月,没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后山禁地是青云宗用来关押犯事弟子的地方,据说里面有吃人的妖兽,进去的人很少有能活着出来的。

黄齐心里清楚,这是张执事的借刀杀人之计。但他没有选择,只能点头:“可以。但我要带着我的刀。”

“随你。”张执事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滚吧,明天一早去后山报道。”

黄齐拿起弯刀,转身走出执事堂。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山里的寒气,他却觉得心里烧得慌。张执事的反应印证了他的猜测——血屠族和青云宗内部肯定有联系,青雾谷的惨案,说不定就有宗门高层参与。

回到杂役院时,天己经黑透了。土坯房里点着一盏油灯,李虎和几个少年围坐在炕上,不知在商量着什么,看见他进来,都停了嘴。

“听说你要去后山禁地?”李虎抛着那块鹅卵石,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上个月有个内门弟子进去,第二天就只剩下堆骨头了。”

黄齐没理他,把破包袱往背上一甩,就要往外走。他不想在这土坯房里多待一秒,哪怕是去禁地,也比看这些人的嘴脸强。

“等等。”李虎突然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扔了过去,“这个给你。”

黄齐接住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硬面馒头,还带着点温度。

“你这是……”

“别误会。”李虎转过头,看着油灯的火苗,“我以前在黑风寨时,欠过张大山一个人情。他救过我妹子的命。”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后山禁地的西侧有片竹林,里面有种‘避瘴草’,嚼在嘴里能防妖兽的瘴气。还有,别靠近北边的断崖,那里住着头千年蛇妖,据说专吃修士的魂魄。”

黄齐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脸上带疤、看着凶神恶煞的少年,竟然认识张大山。

“张大叔他……”

“我知道他没了。”李虎打断他,拿起桌上的酒葫芦灌了一口,“青雾谷的事,杂役院早就传开了。要不是我被分到杂役院,走不开,早就去找血屠族拼命了。”他的手紧紧攥着酒葫芦,指节发白。

高个少年突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把匕首:“这个也给你。是我爹留下的,据说能斩妖。”

其他几个少年也纷纷拿出东西,有半袋糙米,有块打火石,还有个破旧的罗盘。

“这罗盘能指方向,禁地里面磁场乱,容易迷路。”

“糙米你省着点吃,禁地里面没东西能吃。”

黄齐看着手里的东西,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在青雾谷灭门后,他以为自己己经成了孤家寡人,却没想到在这冰冷的杂役院里,能得到这些素不相识的少年的帮助。

“谢谢。”他低声说,把东西一一收好,背好包袱,“如果我能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再说。”李虎摆了摆手,“记住,杂役院的人,哪怕是条狗,也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外门弟子强。别给我们丢脸。”

黄齐点点头,转身走出土坯房。月光洒在杂役院的院墙上,铁棘的影子在地上扭曲着,像张巨大的网。但他这次走得很稳,脚步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再像来时那样踉跄。

他知道,往后的路会更难走。血屠族的追杀、青云宗的阴谋、禁地的凶险,还有体内那神秘的源胎和鳞纹,都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他肩上。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了。

张大山的嘱托、李虎的馒头、少年们的善意,还有王寡妇留给他的红头绳,都在提醒他:他必须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谁都好,才能告慰死去的亲人,才能揭开血屠族的阴谋。

后山的方向传来狼嚎声,凄厉而遥远。黄齐握紧了腰间的弯刀,加快了脚步。杂役院的灯光渐渐被抛在身后,前方是漆黑的山路,和未知的命运。但他的眼神很亮,像两颗燃烧的星辰,在浓重的夜色里,坚定地向前走去。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