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霜谋:皇叔的祭品毒妃
烬霜谋:皇叔的祭品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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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墨痕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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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烬霜谋:皇叔的祭品毒妃
作者:
七姑妈
本章字数:
6950
更新时间:
2025-07-08

墨九留下的止血药粉带着一股奇异的辛凉,敷在血肉模糊的指尖,刺痛钻心,却也奇异地遏制了伤口的灼热和持续渗血。宁霜瘫在冰冷的石床上,十指被粗糙的白麻布条裹成了僵硬的棒槌,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着神经末梢尖锐的抗议。沉水阁死寂依旧,唯有夜明珠幽冷的光,和她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证明她还活着。

药侍?抄录毒经?百遍?错一字,断一指?

周玄徵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她紧绷的神经。这不是恩赐,是更精致的酷刑。沉水阁的药笼,不仅囚禁她的身体,更要碾碎她的意志,将她驯化成一把只知听从命令、没有思想的毒刃。

“呼…”宁霜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失血过多的眩晕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必须活下去,必须拿到那本该死的《药王谷毒经》第三卷!目光落在石室一角。墨九不知何时又进来过,在她昏迷时放了一个新的托盘。上面没有食物,只有一摞厚得惊人的、裁剪粗糙的黄色草纸,一支笔杆乌黑、笔尖却秃了大半的劣质毛笔,一方干涸龟裂、墨色浑浊的砚台,以及一个半旧的水盂。

这就是她抄经的工具?宁霜的心沉到谷底。这样的纸墨笔砚,别说抄录百遍毒经,就是一遍,想做到一字不错也难于登天!这分明是周玄徵故意设下的死局!他要的,或许根本就不是抄录,而是一个名正言顺废掉她的理由!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但这一次,她没有放任自己被吞噬。指甲深深掐进缠满布条的掌心,用更尖锐的痛楚刺激着混沌的意识。不能坐以待毙!簪子虽被夺走,但母亲留给她的,或许不止是簪子里的毒!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沉入混乱的记忆深处。母亲陆明月温柔却带着病容的脸,弥漫着药草清香的闺房,还有…那些她曾经以为只是母亲打发时间随手涂写的、布满各种奇怪符号和简笔花草的纸页!那些纸页常常被母亲随手夹在账本或绣样里,她年幼时只当是涂鸦,从未在意!

《药王谷毒经》…母亲姓陆…药王谷…一个模糊却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迷雾!难道母亲那些“涂鸦”,竟是…?!

“吱呀——” 沉重的石门摩擦声打断了宁霜的思绪。墨九高大的身影再次堵在门口。他这次没有端托盘,而是首接拎着一个半旧的藤箱,咚地一声丢在宁霜脚边的石地上。箱盖弹开,露出里面满满一箱散发着陈旧气息的线装书册,书页泛黄卷曲,墨色深浅不一,封面赫然用古朴的篆书写着——《药王谷毒经·卷叁》。

“你的经。”墨九嘶哑的声音毫无起伏,像砂纸摩擦石头。“三日。百遍。” 说完,转身便走,石门再次无情合拢。

三日!百遍!宁霜看着地上那满满一箱书册,又看看自己裹得像棒槌、稍一用力就钻心疼痛的十指,一股冰冷的荒谬感席卷全身。周玄徵不是在考验她,他是在享受这场名为“惩罚”的凌迟!

她挣扎着爬到藤箱边,用缠满布条的手腕笨拙地翻开最上面一册。一股混合着霉味、陈旧墨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无数毒物怨气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书页上的字迹极其古奥艰深,许多字形闻所未闻,笔画繁复扭曲如同毒虫盘踞。除了文字,更多的是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图解:各种形态诡异、色彩斑斓的毒虫毒草;人体经络穴位上标注着骇人的黑点与红叉;甚至还有描绘中毒者不同阶段惨状的精细工笔,肠穿肚烂、肌肤溃脓、骨骼发黑…视觉冲击力触目惊心!

这根本不是书,是地狱的通行指南!仅仅是翻阅几页,宁霜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胃里翻江倒海。

她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在那些扭曲的字形和图谱上艰难地扫过。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一幅描绘“七步倒”毒蛛的图解旁,一行细如蚊蚋的注解小字上!那字迹…那字迹的起笔转折,那特有的、在收尾处微微上扬的钩画…竟与她记忆中母亲那些“涂鸦”的笔迹,有七八分神似!

心脏狂跳起来!不是错觉!母亲陆明月,极有可能接触过,甚至…抄录过药王谷的毒经!那些她以为的涂鸦,很可能是母亲留下的、简化或加密后的笔记!那是她唯一的生路!

宁霜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她不顾指尖的剧痛,发疯般在藤箱里翻找,一本接一本地快速翻阅,目光如炬,搜寻着任何可能与母亲笔迹相关的蛛丝马迹!汗水浸透了额发,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混合着指尖布条渗出的淡淡血痕。

终于!在翻到藤箱最底层一本封面磨损最严重、书页也最为散乱的册子时,她的动作猛地顿住!

这一册的许多页边空白处,布满了密密麻麻、极其细微的蝇头小字!字迹清秀却带着一种久经岁月的沉滞感,正是她记忆深处母亲的笔迹!这些批注并非对毒经内容的简单翻译,更像是一种…个人化的解读、实验记录,甚至是…破解!许多艰深古奥的毒名旁,被母亲用更简洁的字眼替代;复杂的毒理被拆解成清晰的步骤;甚至在一些恐怖的毒方旁边,母亲还标注了极其简略的、疑似解药或缓解方法的符号!

宁霜如获至宝!她颤抖着(因为疼痛和激动)捧起这本册子,如同抓住溺水时唯一的浮木。母亲…是您在冥冥之中庇佑女儿吗?

然而,狂喜只持续了一瞬,便被冰冷的现实击碎。母亲的批注极其简略,大量使用只有她自己才懂的符号和缩略词。比如“七步倒”毒蛛的解法旁,只画了一个类似水滴的符号和一个小小的“月”字。这是什么意思?露水?月见草?还是某种只在月夜采集的药引?

解读这些批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更遑论要在三日之内,依靠这模糊的指引,在劣质的纸墨上抄录百遍,还要保证一字不错!

时间在死寂中无声流逝。宁霜强迫自己冷静,将全部心神沉入那本布满母亲批注的毒经残卷。她先不去管那些无法理解的符号,而是努力将母亲简化后的毒名、毒理强行记忆。同时,她仔细观察毒经正文的字形结构,寻找规律。那些扭曲如毒虫的古字,看久了,竟也能从中分解出一些常见的偏旁部首。

她试着用缠满布条的右手,极其笨拙地握住那支秃笔。笔杆冰冷粗糙,笔尖分叉,根本不受控制。她蘸了蘸砚台里浑浊的墨汁,墨块干涩,很难化开,落在粗糙的草纸上,立刻晕开一团难看的墨渍。

第一笔落下,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爬行。

第一个字写完,结构松散,笔画错位,与毒经上的古字相去甚远。

第一行抄完,己是墨迹斑斑,错漏数处,惨不忍睹。

指尖的伤口被握笔的动作反复牵扯,钻心的疼痛让宁霜冷汗涔涔,手臂控制不住地颤抖。看着草纸上那如同鬼画符般的字迹,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恐慌几乎要将她淹没。这样下去,别说百遍,一遍都完不成!断指…似乎己是注定的结局?

不!绝不!

宁霜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狠厉。她猛地将那只颤抖的右手按在冰冷的石地上!粗糙的石面摩擦着包裹指尖的布条,瞬间带来更尖锐的刺痛!但这剧痛,却奇异地压制了手臂的颤抖!

她重新握笔,不再追求形似,而是用最笨拙、最吃力的方式,将每一笔每一划,都当作刻刀在石头上凿刻!用身体的疼痛去对抗笔尖的失控!笔杆深深陷入缠满布条的掌心,借由布条传递的压迫感来固定那该死的颤抖!

汗水大颗大颗地从额头滚落,滴在草纸上,晕开墨迹。她的脸色苍白如鬼,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死死盯着笔尖,如同盯着生死仇敌。

一个字…两个字…一行…又一行…

笔下的字迹依旧丑陋,歪斜扭曲,但奇异般地,错误竟在减少!她用疼痛强行凝聚的专注力,让她在母亲简化的字义和强行记忆的字形中,找到了一条极其狭窄、布满荆棘的生路!

石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粗糙草纸的沙沙声,沉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汗水滴落的微弱声响。幽冷的夜明珠光芒下,一个浑身被汗水血污浸透、指尖包裹着渗血布条的女子,如同一个偏执的囚徒,在劣质的纸墨上,一笔一划,刻写着通往生存或者毁灭的毒经。

时间失去了意义。送药的托盘来了又空,空了又来。宁霜几乎感觉不到饥饿和干渴,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手中的秃笔和眼前如同天书般的毒经上。她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笔尖方寸之地。困倦如同跗骨之蛆,眼皮沉重得如同坠铅。每当意识即将模糊,她便狠狠咬破舌尖,用更尖锐的痛楚刺激自己清醒。

不知道抄写了多久,也不知抄了多少遍。她只知道,面前堆积的、写满丑陋字迹的草纸越来越高,而她右手的布条,早己被反复渗出的鲜血和汗水浸透,变成了深褐色,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和药味混合的古怪气息。

当最后一笔,在一个关于“腐心草”炼制方法的复杂段落末尾艰难落下时,宁霜握笔的手猛地一松。那支秃笔“啪嗒”一声掉在石地上,滚了几圈,沾满灰尘。

她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石壁上。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指尖的剧痛早己麻木,只剩下一种持续的、深入骨髓的钝痛和灼热。视线模糊地扫过地上堆积如小山的抄录稿,每一张都浸透了她的汗水、血水,和几乎燃烧殆尽的意志。

百遍…终于…完成了?

她不敢确定。意识在黑暗的边缘摇摇欲坠。

沉重的石门,就在这一刻,如同地狱的叹息,再次“咔哒”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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