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一个全新的身份。
首要任务,就是为这个身份找到进入血棕榈港口的“请柬”。
哪怕这份“请柬”是用鲜血写的。
他径首走进一条布满了当铺和旧货店的后街,最终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古董店门口停下。
这里是金边地下世界的情报中转站之一,只要给得起钱,你可以买到从黑市军火报价到某个帮派大佬有几个情人的所有信息。
“老板,买消息。”阿K将一卷美金扔在柜台上,声音压得很低,像砂纸摩擦过木头。
柜台后那个正在打瞌念的、瘦得像猴一样的老头,眼睛立刻亮了,他以与年龄不符的敏捷将钱卷走,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先生想知道什么?只要是在金边发生的事,没有我‘老猴子’不知道的。”
阿K的眼神冷了下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嘿嘿,”老猴子干笑两声,“说吧,想找乐子,还是想找活路?”
“血棕榈港口有没有在招人?”阿K开门见山。
老猴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您可问对人了。血棕榈港口啊?屠夫X大人的头号打手‘疯狗’,正在为港口招兵买马。”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疯狗的眼光很高。他不喜欢蠢笨的蛮牛,他喜欢……能带来惊喜的聪明人,还有能制造惊吓的狠人。”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朝西边指了指:“地点在城西的老鼠仓,那里有个黑拳场,外号‘绞肉机’。每晚都在开,赢家通吃,强者上位。去晚了,连汤都喝不上。”
得到想要的答案,阿K转身就走。
当晚,他就来到了所谓的老鼠仓。
这里是废弃的仓库区,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贫穷的气息。但其中一个仓库却人声鼎沸,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和狂热的嘶吼声,仿佛要将仓库的铁皮屋顶都掀翻。
这里就是老板口中名叫“绞肉机”的黑拳场。
阿K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一股混杂着汗水、劣质酒精和血腥味的燥热空气扑面而来。
里面别有洞天。
中央是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八角笼,笼子周围挤满了面目狰狞、疯狂叫嚣的赌徒。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眼神里都带着一种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的暴躁和对生活的极度绝望,暴力是他们唯一能感受自己还活着的途径。
在人群的最外围,一些穿着黑西装、气质明显不同的人,正冷冷地观察着场内。
他们是金边其他势力的“星探”,随时准备将那些有潜力但没被“血棕榈”看上的打手挖走。
这是一个血腥的人才市场。
阿K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角落的报名处。
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正不耐烦地登记着,而在他旁边,一个身材壮硕如铁塔,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男人,刚刚登记完毕。
男人脖子上有一处犀牛纹身,眼神凶狠,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打量着周围所有潜在的对手。
阿K径首走了过去,无视了“犀牛”审视的目光。
“名字?”光头头也不抬地问。
“阿K。”
光头抬起头,看到阿K那张帅得不像话的脸,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轻蔑的笑容,指了指旁边的犀牛男:“呵,又来一个想靠脸吃饭的小白脸。看见没,‘犀牛’哥刚从泰缅边境回来,手上十几条人命。你这样的,他一拳能打死三个。”
那个叫“犀牛”的男人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阿K,声音如同闷雷:“小白脸,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现在滚,我还能让你那张脸保持完整。”
阿K仿佛没听见,只是静静地看着光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行吧,想死就成全你。”
光头随手从一堆沾着血污的铁牌子里抓起一块,像扔垃圾一样扔在桌上。
“拿着,99号。记牢了,你的死亡号码。”
阿K拿起那块冰冷的铁牌,转身走向笼边,像一头闯入鬣狗群的孤狼,冷冷地观察着这场血腥的游戏,等待着自己的号码被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