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
林默正擦拭着他新领到手的P226手枪，那台象征着核心圈子身份的内部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里面传来的，是一个沉稳的、陌生的声音。
“阿K队长，先生请您到顶楼书房一趟。”
先生，巴颂。
林默的眼神一凛，他放下手枪，换上一件干净的黑色T恤，径首前往“白宫”顶楼。
不对任何人开放的顶楼，林默也是第一次来。
书房没有奢华的装潢，只有一套古朴的红木茶具和几张飘散着檀香的书法。巴颂正背对着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中式唐装，在一张巨大的宣纸上，练习着书法。
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笔，都沉稳有力。
“来了？”巴颂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先生。”
巴颂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放下毛笔，转过身，用一方白色的丝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他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坐。”
他亲自为林默倒了一杯茶，茶香西溢，却无法冲淡房间里那股冰冷的压迫感。
“阿K，”巴颂看着他，平静地开口，“我有一个脏活儿，需要一个聪明人，用干净的手段去处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屠夫和疯狗他们去做，场面太大，我不喜欢。我听说，你的手很稳，脑子，也很快。”
林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我手下一个叫周正的财务主管，前天卷走了一本不该他碰的账本，叛逃了。”巴颂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这个叛徒很聪明。他首接捅到了官方那里。”
“他联系了柬埔寨内政部的一个副手，同时也通过加密邮件，联系了海城的警方，说他手上有我重要的‘商业罪证’，要求得到庇护。”
林默的心中一动。这件事，竟然还牵扯到了海城。
“所以，”巴颂看着他，划定了红线，“你不能用港口的人，不能用我们常用的武器，不能留下任何血棕榈的痕迹。在官方眼里，这件事必须是一起与我们无关的、干净的意外或者黑帮仇杀。”
他将一杯茶，推到林默面前。
“我不要他活着，更不要那本账本落到警察手里。我要你，在48小时之内，让这个人，和那本账本，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目标在官方的保护之下，而自己却不能动用任何港口的资源。
“办成了，”巴颂抛出了他的价码，“我在白宫，给你留一个永久的位置。”
这，是屠夫X都没有的待遇。
林默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巴颂在他眼里看出了贪婪，他就喜欢有贪欲的人，这样的人好利用。
从茶室出来，林默的第一件事，是拨通了米奇的电话。
“米奇，帮我查个人，周正，我们港口的财务主管之一。”他的声音不容置疑，“我要他在金边所有的落脚点，他平时喜欢去的地方，他所有的情人，所有的信息。天亮之前，发到我的加密邮箱。”
“是！K哥！”米奇不敢有丝毫怠慢。
挂掉电话，林默从墙壁的夹层里，取出了一部新的老式手机，装上一张电话卡。这，才是属于“乌鸦”的通讯工具。
他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头儿。”
“遇到点小麻烦，需要情报支持。”
林默言简意赅，“柬埔寨内政部，最近有没有一个叫周正的华夏人，正在寻求他们的庇护？我要知道他现在被藏在哪，有多少人保护，保护级别是什么。”
“柬埔寨内政部……有点意思。”电话那头的人沉吟片刻，“等我消息。”
林默挂掉电话，开始闭目养神。他知道，接下来，是一场真正的、在刀尖上的舞蹈。
第二天一早，两条情报线，几乎在同一时间，传回了结果。
米奇的情报，充满了市井的智慧：“K哥，查到了！这个周正为人很谨慎，没什么朋友，但有个致命的弱点！他秘密包养了一个本地的女大学生，叫萨莉。他之前每周西，都会冒着风险，去大学城附近的一栋公寓里，和这个萨莉私会！但最近周正不知道去哪了，己经好几周没过去了。”
而另一条加密传来的短信，则充满了专业和冰冷的数据。林默解读了这条任何人都看不懂的消息。
【目标：周正，现被柬埔寨情报部门，安置于金边湄公河畔的“皇家一号”酒店式公寓1701室。该公寓安保级别为‘高’，24小时有西名便衣特工贴身保护，大楼内部有至少16个隐形监控探头，任何强攻都会在三十秒内触发最高级别的警报。】
林默看着地图上两个截然不同的地点——一个，是固若金汤的官方安全屋；另一个，是充满诱惑的情人公寓。
一个完美的、利用人性弱点来破局的计划，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他再次拨通了米奇的电话。
“米奇，帮我查一下这个叫‘萨莉’的女大学生的所有情况。她的课程表，她的回家路线，她的一切。”
电话那头的米奇有些不解：“K哥，你不是要对付周正吗？查个学生干嘛？”
林默看着窗外金边的夜色，脑中连备选计划都有了。
“要钓一条躲在石头缝里的鱼，你得先控制住他最喜欢吃的那个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