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惶恐下跪磕头,小脸煞白:“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海兰摸着肚子给叶心使眼色,叶心常年跟着海兰懂要干什么。
叶心拉起宁竹:“瞧你吓得,我们主儿脾气秉性最是和善。你看出什么大胆说就好,就算说错我们主儿也不会怪你的。”
宁竹抿唇,眼睛忽闪忽闪。一副年岁不大没经过什么大事的样子。
“奴婢斗胆问贵人现在怀胎几月?”
海兰回想江太医请脉时说得告诉她,宁竹脸色更为苍白又跪在地上。
“贵人,您这胎比起同月份的妇人太大了些。幸好月份不大还能补救,奴婢在家中曾听说过一桩后宅的腌臜事。”
“后宅争宠小妾为稳固自己地位,在其他小妾怀孕的时候买通大夫在坐胎药中改动几味药材。表面上还是坐胎药不过吃之可让孕妇胃口大开。”
“届时这位小妾送去补品,长期以往十月怀胎生产之际胎儿过大,再买通产婆常常一尸两命。”
海兰在肚子上手早己经止不住颤抖,眼圈泛红。
今日她要不是兴致起来找小宫女聊天,她可能还一首蒙在鼓里。
脑袋嗡嗡作响,她还是低估后宫之人的狠毒手段。
“你先起来,叶心拿银子赏给她。”
谁料宁竹一劲磕头:“不求贵人赏赐,只求贵人保我性命。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幕后人动不了贵人可能我就要命陨井中。”
“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我会找由头让太医说出,你放心吧。”
宁竹如释重负离开:“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海兰闭眼强忍泪水,叶心站在旁边心疼的安慰主儿。
回到延禧宫海兰立刻请江与彬来,带着坐胎药的药渣和药方。
果真药方被动了手脚,海兰悲极竟笑出声:“没想到这么多人想害死我的孩子,就连我都想利用它救姐姐出来。可能我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吧。”
“贵人千万不要这么说,幸亏发现的早还有机会。往后悉心调理会好的。”
“会好的,会好的。”海兰双目失神喃喃的说。
海兰冒险以身入局,如懿服用砒霜引发关注。双管齐下总算是可以从冷宫出去了。
声势浩大,如懿压箱底最显眼的衣服通通换上颇有气势的踏出冷宫。
永寿宫
卫嬿婉烦心的揉着跳动的太阳穴:“冷宫里的乌拉那拉氏出来,会不会威胁到我的地位?”
“主儿放心,现在咱们最需要的是韬光养晦。她们斗她们的,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宁竹说得话总能平复卫嬿婉的急切。
“我听说李玉和你…”
宁竹苦涩的笑,端起青花瓷茶杯服侍卫嬿婉:“承蒙主儿关心,各为其主。奴婢的心永远在您这。”
“你那日在海贵人面前露头,幸亏我及时调你来我宫里。你说你好端端的救她干什么?”卫嬿婉摆弄护甲不解的问。
宁竹在御花园与海兰的谈话还是传出去了。她决定离开茶膳房花点银子让香素成为掌事姑姑,加上还有小圆子照顾,她也好放心。
“主儿,您说是乌拉那拉氏威胁大还是海贵人威胁大?”
卫嬿婉手搭在西方茶桌,无意识用金色护甲敲击:“自然是乌拉那拉氏,听说她差点成为嫡格格与皇上是青梅竹马。”
“奴婢斗胆一问,主儿难道没有青梅竹马。”宁竹似笑非笑。
卫嬿婉刚要说放肆,转念细咂摸,凌云彻也是青梅竹马。
可情谊会消退磨灭,厌烦之时再拿情谊说事,只会徒增厌恶。
皇上再怎么说也是天子,真要保护人还会让她受尽屈辱?乌拉那拉氏应是遭皇帝厌烦不自知,关进冷宫皇上耳边也好清净清净。
时间长了又想起好来,再接触又是一番对美好回忆的破碎。乌拉那拉氏早晚会自己作死,就凭她什么都不图偏图皇上的真爱。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即便是天仙下凡,也会有腻的那天。
反倒是海贵人,乌拉那拉氏能出冷宫每一环都逃不过她。
咬人的狗不叫,拜菩萨的人,心可能更黑。
想通的卫嬿婉看旁边的宁竹,眼色狠厉:“除掉海常在?”
宁竹摇摇头洋溢天真的笑容,吐出西个字:“挑拨离间。”
“怎么做?”
“主儿不必做,您听说过伥鬼吗?山中被老虎咬死的人变成鬼,又去引诱别人来让老虎吃。为虎作伥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多一层伪善。”
“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样,不想参与后宫争斗。可还时常做出可怜像,交好之人怒其不争,为其暗中清除障碍。到最后获益的人还要指责帮她的人,为何做出肮脏事。”
“主儿,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必要时候推一把,吐露出真相给相应的人。坐山观虎斗,咱们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卫嬿婉和宁竹不约而同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谁都不能阻挡她们的路。
乾隆十二年腊月二十九
七阿哥永琮去世
“芦花的事也是你做的!七阿哥那么小你竟然也能下得去手。海兰,你怎么变得如此冷血!”如懿压低声线强忍控制,手指海兰。
她无意中得知琅婳接连两子都是自己的好姐妹所害后,叫来海兰。
所有奴婢下去,惢心叶心守好门口,房内仅剩她和海兰。
“姐姐,她是活该啊!她当初是如何对待你的,难道你忘记了吗?!这一切都是她的报应!即使我不做也会有人做的!”海兰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整个人倒在如懿脚下。
诉说她这些年来的不易,她不过是王府的小绣女身世比不上其他嫔妃。
处处忍让,遭受欺负也闷不作声。她反击争宠何错之有!这世间难道只允许别人欺负她,她连反击都不能嘛!
“可你也不该恶毒到杀了两个阿哥!只需要等着,恶人自己做的事情自会浮出水面!”如懿大义凛然的骂海兰。
海兰冷笑,到今天她才看懂心心念念的姐姐其实和外面的人没什么两样。
相同的虚伪和道貌岸然,只不过姐姐除了要脸面还要站在道德的高处指责。
“姐姐你和我终归是不同,我无依无靠。我不争!我不争谁来救我!姐姐你吗?!我不争!现在连永琪都没有!我怎能不争!”海兰站起来声音颤抖,站都站不稳。
“姐姐,你今日叫我过来,如果只为了这两件事我无话可说。永琏永琮要怪就怪命不好,与我无关。”海兰决绝的语气,环绕如懿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