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 我对着对讲机下令,“通知各营,正月十五前务必完成雪地战训练。沈将军的部队擅长夜袭,我们要打督军团一个措手不及。”
“得令!” 彭远的声音带着少见的肃穆,“俺这就去教弟兄们用红巾裹刺刀,杀他个片甲不留!”
“振群,” 沈砚冰突然开口,“黑水仙庄园的密道图在我副官手里,他代号‘墨竹’,袖口有竹叶刺青。如果我出事,你找他……”
“不会有如果。” 我打断她,“我们要活着回来,在星洲港种满梅树,让烟土永远成为过去。”
江面上,一艘货轮鸣笛而过,惊飞了栖息在灯塔上的海鸥。沈砚冰望着远去的船只,嘴角扬起一抹狠戾的笑:“督军团以为改旗易帜就能蒙混过关,却不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半月后,我攥着沈砚冰送来的密报,“黑水仙庄园元宵灯会布防图” 几个字被火漆印压得凹凸分明,旁边用朱砂批注着:“督军团余孽欲借灯会转移三百吨鸦片”。周曼云将最后一支改良后的 “灭烟” 火箭弹推进发射架,炮口的白磷标记在雪光中晃出冷芒:“沈砚冰的人己经控制了星洲港北岸,咱们的雪地战训练得加快了。”
彭远裹着缴获的北洋军大衣,红巾在领口露出半截,活像雪原里跳动的火苗:“俺的红巾军把刺刀裹上了鹿皮,保证冲锋时没声响!” 他往掌心哈了口热气,铁砂掌拍在石桌上,震得地图上的雪粒簌簌掉落,“就是那黑水仙庄园的城墙忒高,听说还有兰脉的毒烟护城河……”
“用沈砚冰给的‘冰蝉计’。” 我指了指地图上的暗河标记,“正月初十前,让小铃铛带工程队把地道挖到护城河里,灌上咱们从赣江运来的硝石水。等元宵灯会一到,引爆冰层就能炸开缺口。” 周曼云点头,发间的素银簪子换成了沈砚冰送的并蒂莲样式,“沈将军的夜袭队擅长雪地渗透,他们可以从西门佯攻,吸引守军火力。”
雪越下越大,静心庵的钟声混着兵工厂的锻造声传来。老铁匠推门进来,棉袄肩头落满雪花,手里捧着个铁皮盒:“赵总指挥,沈将军送的‘见面礼’到了。” 打开盒子,里面是十支刻着梅花纹的勃朗宁手枪,枪柄内侧用银丝嵌着 “逆雪” 二字。彭远伸手摸了摸,虎口蹭过冰凉的枪管:“好家伙,这比汉阳造顺手多了!”
子夜时分,沈砚冰的密使踩着积雪赶到,带来的不仅是黑水仙庄园的最新布防,还有份染血的《北洋烟土贸易清单》。“督军团想把鸦片藏进佛经里,” 密使掀开兜帽,露出左脸的刀疤,正是沈砚冰帐下的 “墨竹”,“他们勾结了云山寺的住持,准备用送经幡的幌子转运烟土。”
周曼云突然按住密使的手腕,盯着他袖口的竹叶刺绣:“沈将军何时出发?” 墨竹从怀里掏出枚银哨子,哨身刻着半朵梅花:“正月十三子时,星洲港码头准时开拔。沈将军说,这次行动名为‘破冰’,要让督军团的血,染红这百年不化的雪。”
苍梧山的练兵场在雪夜中泛着冷光,战士们踩着齐膝深的积雪练习刺杀,刺刀穿透稻草人时带出的雪雾,像极了黑水仙庄园里可能出现的毒烟。小铃铛带着几个孩子在战壕里埋炸药,铜铃铛的声音混着她的叮嘱:“记住,看见蓝火再跑,那是硝石水引爆的信号!”
我站在静心庵的佛堂前,望着沈砚冰送的梅花盆栽。枝头的花苞裹着冰晶,却在烛火下透出倔强的红。周曼云轻轻走来,将半块红布放进香炉,那是她母亲的陪嫁,上面的并蒂莲刺绣与沈砚冰袖口的纹样分毫不差。“母亲当年救过她,” 她的声音轻得像雪,“现在轮到我们,救她的北洋了。”
正月十二,苍梧山突然来了队不速之客。为首的马队打着 “北洋勤王军” 的旗号,却在接近警戒线时突然散开,露出马背上驮着的不是粮草,而是成箱的 “青磷散” 毒弹。彭远的红巾军如神兵天降,从雪堆里跃出,竹筒炸弹在马队中炸开,绿色毒烟还未升起,就被漫天大雪压成了毒雾。
“狗日的想趁咱们休整搞偷袭!” 彭远抹了把脸上的雪水,刀刃上挂着半片北洋军旗,“幸好沈将军提前提醒了咱们防备‘调虎离山’计!” 我看着地上的毒弹残骸,突然想起墨竹说的佛经藏毒,转头对周曼云说:“通知各营,加强对僧人的盘查,尤其是云山寺方向来的。”
雪停时,星洲港传来消息,沈砚冰的船队己伪装成商船,骗过了北洋的瞭望塔。她在密信里说:“黑水仙庄园的守军正在布置‘九曲毒烟阵’,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杀招,藏在冰面下。” 我突然明白,这场 “破冰” 行动,不仅是为了灭烟土,更是为了让梅脉的火种,在北洋的雪原上,烧出一片新天地。
正月十西,苍梧山全体将士饮下壮行酒。小铃铛往每个战士的口袋里塞了块姜糖,糖纸上印着她画的梅花:“吃了这个,不怕冷,也不怕毒烟!” 彭远举起勃朗宁,枪口对准天际:“等拿下黑水仙庄园,俺要在城墙上刻‘逆雪军万岁’!让那些龟孙子看看,啥叫真正的铁血!”
子夜,静心庵的钟声响起,送别的经幡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我握着沈砚冰送的勃朗宁,带着梅花营踏上雪地,周曼云的火箭弹部队己在山顶就位,墨竹的夜袭队如黑影般掠过雪原。远处,星洲港的方向亮起了三盏红灯,那是沈砚冰的 “破冰” 信号。
“走吧,” 我转头看向苍梧山的方向,雪后的山峦如同一幅水墨画,“等打完这仗,咱们要在黑水仙庄园的废墟上,种满沈将军送的梅花苗,让督军团的余孽,永远被埋在雪下。”
周曼云点头,发间的并蒂莲簪子在月光下闪了闪:“还有母亲的红布,等战争结束,要把它缝成锦旗,送给沈将军,就叫‘梅脉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