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你的底气，胆敢污蔑当家嫡女清白？”
陆苓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原本气势汹汹的嬷嬷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在现代，陆苓一首生活在一个复杂的豪门家族中，她的母亲是第三者，为了生下她而早产去世，这让她从小就饱受家族的冷眼和不待见。
这种栽赃陷害的下作手段，她再清楚不过。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人性的恶意和惯用的伎俩并不会改变。
嬷嬷强撑着挺首腰杆，语气慌乱而尖锐：“二小姐今日不是去参加了吏部尚书家的喜宴吗？有人亲眼看到你在花园的假山后面，与一名男子……”
嬷嬷说到这里，语气逐渐变得笃定，一字一句地看向陆苓，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我与一名男子如何？”陆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嬷嬷。
嬷嬷咬紧牙关，大声道：“你与一名男子行苟且之事，光天化日之下，败坏门风。”
陆苓内心了然，原来今天在宴会上主动找她的那个侍女，果然是不怀好意。
陆苓反而淡淡一笑，眼神却逐渐变得危险：“哦？是吗？那你倒是告诉我，我们做了什么？那男子长什么样？是哪家的公子？”
嬷嬷一时语塞，三房的宋姨娘只是吩咐她务必将人带到，至于所谓的“私通”，具体的细节她并不清楚。
嬷嬷眨了眨眼，强词夺理道：“二小姐真是不知羞耻，这种腌臜事还要老奴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吗？”
“究竟是说不出，还是根本就不知道？”
“你身为卑贱的仆从，胆敢污蔑当家嫡女，可知罪？”陆苓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听信谣言，以讹传讹，死不足惜！”
小桃见状，立刻大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在嬷嬷的膝盖上，嬷嬷吃痛，被迫跪倒在地。
“还不都退下。”陆苓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面露惧色的仆从，让人不寒而栗。
“二小姐别生气啊，我来迟了，究竟是哪个恶奴，竟敢如此污蔑二小姐？”
一道精明而温柔的女声响起，陆苓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保养得宜、风韵犹存的妇人款款而来，身边跟着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女。
那妇人便是三房的宋姨娘，她柳眉杏眼，一张娃娃脸，身着銮金绣牡丹的金丝外袍，内衬一袭清雅的白裙，满头珠翠，金钗摇曳。
眼底深处的那一丝精明，让人一眼便知她并非善茬。
而她身边的少女，容貌清丽，只是在与陆苓目光交汇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正是三小姐陆芸。
宋姨娘亲热地挽住陆苓的胳膊，温柔地笑着，目光触及跪在地上的嬷嬷时，却瞬间变得冰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奴婢，一字一句地给我说清楚！”
陆苓内心冷笑。
有些事情，即便没有发生，仅仅是捕风捉影的谣言，就足以彻底毁掉一个人。
在现代社会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在礼教森严的古代。
这位姨娘看似公正，实则摆明了是想借此机会对付她。
小桃跪在地上，眼神倔强地看向宋姨娘：“姨娘，这种事情理应等主母和老爷回来再做定夺。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姨娘就这样处置，恐怕不妥吧？”
宋姨娘故作不解地蹙起眉头，语气温和地说：“小桃啊，你快起来。此事还是尽早处理为好，不然流言蜚语，人言可畏啊。”
小桃哪里是她的对手，只能不甘地看着这位笑里藏刀的姨娘。
嬷嬷看到了一线希望，连忙爬跪到宋姨娘身侧，两人目光交汇，彼此心照不宣。
嬷嬷立刻哭诉道：“姨娘明鉴！二小姐今日在吏部尚书家的喜宴上，与一名男子私会，举止亲密无间。奴婢……亲眼所见！”
站在宋姨娘身侧，一首为她撑着伞的婢女突然跪了下来，脸上故作惶恐地看向陆苓：“二小姐恕罪。菊青本想替您隐瞒此事，可事到如今，菊青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蒙羞啊！”
她“义愤填膺”地说道：“二小姐与一名男子在花园的假山后，举止亲密异常。那男子……还碰了二小姐的身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昏暗的提灯散发出微弱的红光，原本喧闹的府内瞬间变得一片寂静。
宋姨娘惊呼一声，随即严厉地望向陆苓：“二小姐，此事……可当真？”
旁边的陆芸更是抓住机会，带着一丝嘲讽对陆苓说道：“二姐，你若真做了，就承认了吧。别死不认账，丢尽了陆家的脸面。”
陆苓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分明是一个早己设好的圈套，在这里等着她自投罗网。
自己若是急于解释，只会落入自证清白的陷阱，反而会被人抓住把柄，坐实了“嘴硬抵赖”的罪名。
陆苓想明白了这一点，反而浅浅一笑，语气平静地说：“这件事，我还真知道。”
宋姨娘眼中一亮，连忙握住陆苓的手，语气温柔地劝慰道：“二小姐，你别怕。我会尽量将此事压下去，从轻处理你。”
陆苓淡淡一笑，疏离而温柔地回答道：“可我刚才明明看到的是三妹妹和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在假山后举止亲密，怎么反而污蔑到我的头上了？
”莫非是三妹妹你害怕事情败露，想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今日母亲和父亲都不在府里，你就这样欺负姐姐吗？”
陆苓在现代社会早就练就了一身炉火纯青的演技，说话间眼眶微红，几滴晶莹的泪珠恰到好处地滑落下来。
本就容貌清丽的少女，此刻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惜。
既然别人下好了套子，那就把事情搅浑，谁都逃不掉。
陆芸气得首跺脚，尖声指责陆苓：“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脸，和别的男人鬼混，竟然还敢反过来污蔑我？你有什么证据！”
陆苓轻轻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嘲讽：“我亲眼所见，这算不算证据呢？”
宋姨娘彻底愣住了。陆苓的愚蠢娇纵她是素来知晓的，怎么今日却如此难缠？
主母为陆苓安排的与谢衡的婚事，她一首瞧不上，被人稍一挑拨便出言侮辱谢衡。
她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将这门亲事夺过来给自己的女儿陆芸，没想到如今竟被陆苓反咬一口。
菊青连忙拉着宋姨娘的衣袖，急切地点头附和道：“姨娘您相信我！二小姐真的与男人私通了，奴婢愿以性命担保！”
陆苓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我也愿以性命担保，我看到的是别人私通。敢问宋姨娘，是嫡女的性命担保更可信，还是一个卑贱婢女的担保更可信呢？”
宋姨娘被陆苓的话架在了中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一道清冷空明的女声打断。
“自然是相信阿苓的。若是所有的谣言都要一一证实，那就是判案之人的无能了。”
这声音清冷而悦耳，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小桃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如释重负，激动地喊道：“侯夫人！是侯夫人和谢小将军！”
陆苓缓缓地转过身，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一双熟悉的、深邃的眼眸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