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枪口抵在后腰,强光手电刺得千晓睁不开眼。TMA特工动作粗暴地给她戴上特制的手铐——一种能干扰能量流动的束缚装置。后背的伤口被牵动,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但更让她心往下沉的是,装有“时之砂”的铅盒被一名特工毫不客气地搜走了。
“报告队长,发现目标千晓!缴获不明高危物品一件!现场发现剧烈时间扰动残留,怀疑目标进行了高危操作!”特工对着通讯器汇报。
千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铅盒能屏蔽常规扫描,但里面的“时之砂”一旦被TMA实验室检测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被押出禁区,塞进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装甲车。车内气氛压抑,两名全副武装的特工严密看守着她。车子没有开往TMA总部,而是驶向郊区一处不起眼的灰色建筑——TMA的秘密审讯中心。
审讯室狭小、冰冷,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盏刺眼的白炽灯悬在头顶。千晓被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她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对策。严锋亲自来了吗?他会如何处置她?那粒时之砂……还有潜伏在暗处的“熵蚀”……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严锋,而是一个千晓有些印象的人——陈墨。TMA的高级特工,技术专家,之前在一次联合行动中见过,印象中比较沉默寡言,但眼神比那些鹰犬要正一些。他手里拿着那个铅盒。
千晓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完了。
陈墨将铅盒放在桌上,却没有打开。他拉过椅子,坐在千晓对面,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没有严锋那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千晓,”他开口,声音不高,“禁区内的时空乱流爆发,是你引起的吗?”
千晓沉默。她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陈墨似乎并不意外她的沉默,手指点了点铅盒:“这里面是什么?TMA的仪器初步扫描显示,它蕴含着极高浓度的、非正常态的时空能量,非常不稳定,也非常……古老。不是我们己知的任何一种设备或材料。”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严局很震怒。他认为你在进行极度危险的、违反《时间稳定公约》的研究。这东西,足够把你送进‘静滞监狱’,永远冻结你的时间。”
静滞监狱!千晓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意识被锁死在永恒的瞬间,身体在时间牢笼中化为尘埃。
“但是,”陈墨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我调阅了现场更详细的能量图谱。除了你的时间之力残余,还有另一种……更阴冷、更腐朽的力量痕迹。非常微弱,但性质极其危险。那是什么?”
千晓猛地抬头,对上陈墨探究的眼神。他发现了“熵蚀”的痕迹!一丝微弱的希望在她心中燃起。也许……他不是严锋的人?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千晓开口,声音因紧张而沙哑,“但有人在禁区里袭击我,目标就是这东西。他们的力量……很诡异,像能腐蚀时间本身。”她决定赌一把,透露部分信息。
陈墨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然在思考。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突然,审讯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严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千晓,最后落在陈墨和桌上的铅盒上。
“陈墨特工,审讯有结果了吗?”严锋的声音像冰渣摩擦。
“局长,”陈墨站起身,不卑不亢,“目标拒绝承认引发乱流。关于缴获物品,初步分析显示能量异常,但具体性质需要实验室进一步……”
“不必了!”严锋粗暴地打断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起桌上的铅盒!“任何未经授权、涉及高危时间能量的物品,都必须由总局首接监管!千晓的行为己构成严重威胁!立刻将她转移至一级收容室,等待最终裁定!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
他看都没看千晓一眼,拿着铅盒转身就走。两名特工立刻上前,粗暴地将千晓从椅子上拽起来。
被押着走向更深处牢房的路上,千晓的心沉到了谷底。铅盒落入严锋手中,意味着时之砂的暴露只是时间问题。静滞监狱……她的计划还未开始就要彻底终结了吗?
就在经过一个拐角,看守的特工稍微松懈的瞬间,走在千晓侧前方的陈墨,借着身体角度的遮挡,极其迅速而隐蔽地将一个冰冷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塞进了她戴着手铐的手心!
千晓身体一僵,瞬间握紧。
陈墨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千晓清晰地听到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快的语速低语了三个字:
“樱花雨……”
樱花雨?千晓脑中瞬间闪过十七牺牲之地的景象——那里,曾有一片在爆炸光焰中瞬间绽放又凋零的、虚幻而凄美的樱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