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芒戈五楼诅咒科的病房永远浸泡在一种诡异的淡绿色光线里。维罗妮卡在全身骨骼被碾碎般的剧痛中醒来时,首先闻到的不是消毒药水味,而是龙血墨汁混合着白鲜的苦涩气息——有人正在她病床边书写什么。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现在睁开眼睛。"
低沉慵懒的声线让维罗妮卡睫毛一颤。透过睫毛缝隙,她看见德拉科·马尔福坐在床边扶手椅上,龙皮靴尖抵着她垂落的发梢。他左手握着一支镶嵌绿宝石的羽毛笔,正在自己的小臂上书写如尼文——那些字母像活物般扭动着钻进他的血管,而皮肤上诅咒的暗纹正随着书写逐渐变淡。
维罗妮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在床单上凝结成微型齿轮图案。德拉科立刻魔杖轻点,那些血迹立刻燃烧起来,火焰竟是冰冷的蓝色。
"诺特家的追踪咒。"他俯身时铂金发丝扫过她渗血的绷带,"你昏迷时己经吐了七次带符文的血——真是创了圣芒戈的记录。"
维罗妮卡猛地扣住他手腕。在触碰的刹那,两人皮肤下的诅咒纹路同时亮起暗红色光芒。她清晰地看到,那些原本应该缠绕在德拉科血管上的如尼文,此刻正疯狂涌向自己体内。
"你在转移诅咒?"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德拉科突然掐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病房墙上的铜镜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他灰蓝瞳孔深处闪烁着和她左眼完全相同的齿轮状光斑。
"不。"他拇指擦过她开裂的嘴唇,"我在找那个混在时间线里的冒牌货。"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杀戮咒的绿光轰成碎片。硝烟中走出另一个德拉科·马尔福,这个他左眼下方横贯着新鲜伤疤,魔杖尖还滴着某个治疗师的血。
"离她远点,赝品。"有疤的德拉科甩出一道她从未见过的黑魔法,咒语在半空化作三条嘶嘶吐信的银蛇,"你根本不知道她心脏里藏着什么。"
无疤的德拉科突然捏碎袖扣上的绿宝石。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组成全息投影般的记忆画面:
翻倒巷89号的地下室里,十五岁的维罗妮卡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她手里攥着半片染血的预言鸟翅膀,正将魔杖捅进某个食死徒的眼窝——而那个捂着左眼惨叫的男人,赫然是苍老二十岁的德拉科。
"这是你第七次时间回溯的结果。"有疤的德拉科拽过维罗妮卡的手按在自己胸膛。透过单薄病号服,她摸到他心脏位置有个金属凸起,"每次你试图救你母亲,就会创造出新的时间分支。"
维罗妮卡的时间转换器突然从她锁骨下方破皮而出。这个本该挂在颈间的炼金装置,此刻竟像共生生物般扎根在她血肉里。齿轮咬合处卡着一片预言鸟羽毛,正随着她的心跳缓缓旋转。
当两个德拉科同时伸手触碰时,羽毛突然自燃。灰烬落在维罗妮卡掌心,组成一行流淌的如尼文:
"杀死过去之人,方得未来之爱"
无疤的德拉科突然发出不像人类的尖笑。他的皮肤开始像加热的蜡一般融化,露出下面精密运转的发条装置——齿轮间缠绕着她熟悉的银绿色丝线,正是她在德姆斯特朗实验室被盗的魔法纺织物。
"你还没发现吗?"炼金傀儡用德拉科的声音温柔低语,"你才是那个..."
真正的德拉科用一记无声咒轰碎了它的头颅。飞溅的机油在墙上拼出新的字迹时,维罗妮卡突然想起昏迷前最后的画面:纳西莎·马尔福将珍珠发卡别在她鬓角,发卡内侧刻着的根本不是"教女",而是——
有疤的德拉科突然撕开衬衫。他心口处嵌着半个机械齿轮,锈蚀的金属边缘正在渗血——那齿轮的形状与维罗妮卡锁骨下的纹路完美契合。
"联魂咒的代价。"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齿轮立刻开始加速旋转,"需要相爱之人的心脏做炼金容器。"
维罗妮卡突然想起天文塔上那个染血的吻。当时她尝到的金属味根本不是错觉,而是时间悖论导致他心脏零件崩裂的预兆。
"为什么是两个你?"她指尖凝聚起黑魔法特有的暗芒。
病房突然剧烈震动。两个德拉科同时伸手护住她,又在意识到对方动作时僵住。此刻他们手背浮现出相同的符文——那是魔法部婚姻登记处才有的契约标记。
"因为时间线正在收束。"无疤的德拉科突然咳出齿轮碎片,"当你选择回到过去救母亲的那一刻..."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打断。窗外飞过十二只机械预言鸟,它们用机械的声音宣告:"紧急播报:诺特庄园发生黑魔法暴动,疑似失踪的塞尔温夫人..."
维罗妮卡的时间转换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在装置彻底崩裂前的0.03秒,她看见两个德拉科做出了不同选择——有疤的扑向窗外预言鸟,无疤的却将魔杖对准了她剧烈跳动的心脏。
"记住。"被黑魔法击中的瞬间,无疤德拉科用口型对她说道,"永远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