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而感慨:“然,岁月不饶人啊。叶先生,韩先生,方先生……诸位爱卿,鬓发皆霜,步履己显蹒跚。为我大明江山操劳半生,也该……歇歇了。” “歇歇”二字,他说得极轻,却如同惊雷炸响在九位阁老耳畔!
叶向高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形摇摇欲坠,旁边的韩爌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自己的手却抖得比叶向高还厉害。方从哲、周永春、官应震等人也瞬间面如土色。十年!他们在权力巅峰挣扎了十年,与各方势力周旋了十年,临了临了,竟是被皇帝轻飘飘一句“歇歇”就打发了吗?巨大的失落和不甘如同毒蛇噬咬着他们的心。
朱由校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声音却依旧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朕意己决。即日起,组建新内阁,主持我大明革新大业!”
“新内阁人选:孙传庭!”
“洪承畴!”
“卢象升!”
“杨嗣昌!”
“顾宪!”
“李文!”
“熊廷弼!”
七个名字,如同七颗重磅炸弹,接连抛出,狠狠砸在死寂的朝堂之上!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新生力量,代表着辽东血火中淬炼出的干才!孙传庭、洪承畴、卢象升是威震辽东的悍将,杨嗣昌是锐意革新的干吏(虽历史上争议大,但在用户设定中应为可用之才),顾宪是皇帝钦点的文官首领,李文是格物致知的科学家魁首!而熊廷弼,这位老帅的名字夹杂其中,更像是一面不倒的旗帜,一个过渡的象征!
“叶先生,韩先生,孙先生,袁先生,毕先生,方先生,周先生,官先生,”朱由校的目光再次落回九老身上,语气放缓,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安抚与警告,“尔等老成谋国,功勋卓著。朕己命人在京师为诸位各置府邸一座,赏银元十万!从今往后,就在这天子脚下,安享尊荣,含饴弄孙。看着朕,看着新内阁,看着这大明江山,如何革故鼎新,重现……永乐盛世!”
“看着朕变法!”这最后五个字,朱由校加重了语气,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在叶向高、韩爌等人脸上刮过,“诸位爱卿,劳苦功高,只需颐养天年,静观其变即可。切莫……再劳心劳力,阻碍新政。否则,”他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冷酷的弧度,“辽东虽广,却也需人手开垦。如今才安置了区区五百万众,还远远不够。”
“才五百万众,不够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九幽寒风,瞬间冻结了叶向高心中最后一点不甘的火焰,冻僵了韩爌试图反驳的勇气!发配辽东!三族连坐!那不再是虚无的威胁,而是承天门外十万铁甲无声的背书!是皇帝十年隐忍后磨得无比锋利的屠刀!叶向高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死死咬住牙关,将那股逆血压了下去,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彻底佝偻下去,只剩下无尽的悲凉与认命。韩爌更是面无人色,双腿一软,若非旁边同僚暗中搀扶,几乎当场瘫倒。其余阁老,无不心胆俱裂,最后一丝妄念也被这赤裸裸的威胁碾得粉碎。
“新内阁,即日履职!”朱由校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其首要之务,便是推行新政!为我大明,刮骨疗毒,再造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