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 厉寒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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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漕帮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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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来便是“不祥”,剜肉取血为嫡姐续命的药引子,连姓名都蘸着生母的血写成。 冲喜圣旨骤降,嫡姐宁撞金柱也不嫁那“噬心暴毙”的摄政王厉寒渊,新婚夜血溅罗帐,她颈间狰狞伤口却让他莫名心悸:“此女为何似曾相识?” 王府深潭下,她忍痛剜心头血做药引,只为赌一线生机。却不知,他心上那颗朱砂痣,正是她十年前舍命相救的模糊幻影! 她被生父亲手灌下“忘忧散”,顶替嫡姐名分,塞入阴森喜轿,“做玉婉的替身,是你活着的唯一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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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宫斗宅斗 打脸 替身
她生来便是“不祥”,剜肉取血为嫡姐续命的药引子,连姓名都蘸着生母的血写成。 冲喜圣旨骤降,嫡姐宁撞金柱也不嫁那“噬心暴毙”的摄政王厉寒渊,新婚夜血溅罗帐,她颈间狰狞伤口却让他莫名心悸:“此女为何似曾相识?” 王府深潭下,她忍痛剜心头血做药引,只为赌一线生机。却不知,他心上那颗朱砂痣,正是她十年前舍命相救的模糊幻影! 她被生父亲手灌下“忘忧散”,顶替嫡姐名分,塞入阴森喜轿,“做玉婉的替身,是你活着的唯一用处!” ...

第1章 哑药断魂

腊月的雪,像是撕碎的棉絮,纷纷扬扬地灌满了盛京。相府飞檐下的冰溜子尖得像淬了毒的獠牙,刺骨的寒气顺着缝隙钻进西角院那间堆满柴草的矮屋。

门被豁然拉开一条缝,风雪裹着刀锋似的冷气卷入,抽打在蜷在草堆里的单薄身影上。姜璃下意识地抱紧了膝盖,肩胛骨嶙峋地支棱着褪色的旧袄。屋内弥漫着牲口棚特有的臊膻和潮湿腐朽的稻草味儿。

一个沉甸甸的粗陶碗“咚”一声砸在她脚边,冰凉的稀粥溅上的脚踝。

“还不滚起来!当自己是主子奶奶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叉腰站在门口,声音粗嘎难听,“前院贵客临门,惊扰了太太大小姐,看不扒了你的皮!”

贵客?姜璃眼睫颤了颤。这冰天雪地能踏进相府大门的人,手里捏着的,大抵都是她们的生死状。她沉默地用冻得快僵硬的手指,捻起碗里仅存的一粒冻硬的米粒,放进嘴里,舌头几乎感觉不到那点凉意。

前厅方向遥遥传来一阵压抑的喧嚣和慌乱奔跑的脚步声,很快又被更大的死寂吞没。那死寂像一张收紧的网,压得人透不过气。

脚步声又一次打破了这片窒息般的寂静。这一次,沉重、急促,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蛮横,首扑西角院而来。柴房的破门被毫不留情地踹开!

寒风卷着雪沫子猛灌进来,姜璃缩紧了身体。

进来的不是厨房的婆子。几个身着姜夫人心腹常服的孔武妇人堵在门口,脸色像结了冰。走在最后的赵嬷嬷,那张惯会谄媚的脸上堆满了油滑的寒光,指挥着婆子们不由分说地将她从地上架起。

“你们……”干涸的嗓子只挤出两个沙哑模糊的音节。

“省点力气吧,阿泥,”赵嬷嬷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尖利又黏腻,毒蛇吐信般,“有你的好日子在前头呢!”

她的心骤然沉下去。几个臂膀粗壮的仆妇如铁钳般死死扣住她枯柴似的手腕,一路粗暴地拖拽,脚底破草鞋在冰冷的积雪上蹭着,冷意刺骨。枯枝刮破她露在破袄外的脚腕,细细的血线渗出来,在雪地上洇开几点刺目的红。

前厅的灯火通明隔着一重重院落扑面而来,刺得她睁不开眼。雕花的隔扇门紧闭,里面断断续续的争执声却清晰地泄露出来。

“……恕臣首言!摄政王殿下如今是何等情形,大人难道不知?那寒渊奇毒发作起来嗜血狂暴,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前头几任送进去的王妃,可有一个活过三日?玉婉……玉婉是臣的嫡长女啊!是捧在手上的心肝……”一个男人刻意压低却难掩激愤的声音在哀求中带着一丝威胁。

接着是姜夫人刻意拔高的尖声哭喊,字字句句都滴着毒汁:“我的婉姐儿啊!你才多大年纪?花骨朵一样的人儿,如何能去那……那活死人墓里填命!这不是生生剜了我的心吗?”

“胡闹!”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压了下来,透着一股惯于发号施令的漠然,“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寒渊虽凶险,终究是我大魏王朝的擎天巨柱!能为殿下分担些许‘沉疴’,是我姜家满门女眷的荣耀!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沉疴?分担?姜璃的嘴角被寒冷冻得麻木地扯了一下,牵扯出一点微不可察的弧度,无声地露出些嘲讽。

大魏高门贵族之间,那桩见不得光的勾当——冲喜,早己是公开的秘密。替嫡女送命的庶女或外室女,价格从五百两到五千两不等,明码实价。买来的“货物”灌下哑药,送上花轿,送进王府后宅的角落,成了那些尊贵名册上冰冷登记的名字。

荣耀?呵,不过是为掩盖权势贪婪披上的又一张人皮罢了。

争执陡然平息。隔扇门被豁然拉开,寒风卷着暖阁里厚重的熏香混合血腥气扑在姜璃脸上。室内烛火煌煌,映照着一张张颜色各异的面孔。

相府的主心骨,姜丞相——她的“父亲”,穿着威严的鹤氅端坐在主位,面色沉静如万古深潭,眼角的皱纹里刻满了算计的精明与冷酷,手中茶盏的白烟氤氲着他毫无波澜的眉眼。他身侧的姜夫人,华贵的锦缎下微微起伏,脸上精心修饰的妆容在悲愤中裂开一道缝隙。

厅中央,一个穿着宫中品秩服色的中年太监负手而立,脸色苍白,眼底却是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姜璃的目光掠过那太监,最终落在蜷在地上,一副受惊小鸟般哀泣的女子身上——姜玉婉。她发髻微松,缀着的玉蝶步摇随着她假哭的颤抖而轻晃,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只是那一双上挑的凤眸深处,冰一样刺骨的光彩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啧,晦气。”太监眼皮都没抬一下,嫌恶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仿佛多看一眼这地上的影子都污了他的眼。“丞相大人府上的千金金枝玉叶,自然贵重些。咱家自然不敢叫大小姐以身犯险。”他刻意的停顿,带着致命的钩子。

姜丞相放下茶盏,沉重的瓷器磕在紫檀木案几上,声音闷得如同敲在棺木上:“中使大人辛苦。相府对殿下的忠心,唯天可表。既然这冲喜之缘,合该落在我姜家……”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终于锐利地钉在门边被拖曳着的姜璃身上,如同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如冰锥:

“阿泥,这份替姐尽孝、为家族分忧的荣光,就由你来担着吧。”

“替姐尽孝”?“为家族分忧”?这几个字砸在死寂的空气里,激起无声的涟漪。姜夫人捂嘴的帕子挪开,嘴角是再也压不住的扭曲弧度。

地上假哭的姜玉婉猛地抬起头。恐惧仿佛瞬间从她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兴奋。她挣扎着想站起,膝盖却不小心撞在一旁的紫檀椅子脚上,痛得她柳眉紧蹙,却反而助长了那股迫不及待的恶意。她扶着椅背稳住身体,目光如淬毒的针,越过厅堂,精准地刺向姜璃。红唇轻启,吐出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尖利和嘲弄:

“哦?是你去?呵,也对……”她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视着姜璃单薄破烂、沾满草屑的身影,“那地狱寒潭,也就配你这样……从根子上就烂透的贱泥去填!记住,去了摄政王府,替死鬼,就得有个替死鬼的样子!”

簪尖寒光一闪,猝不及防地伸到姜璃面前,冰凉的尖端带着恶毒的力道,狠狠划过她的脸颊!

细微而清晰的锐痛传来,随即是一缕温热的液体顺着冰冷麻木的皮肤滑落——血珠滴落在脚下的青砖地上,凝成一点刺目的暗斑。

疼,但比不上胸腔里那把钝刀子剜得更深。

替死鬼。烂透的贱泥。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皮肉上。姜璃的手指在破烂的袖子里狠狠掐入掌心,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眼前阵阵发黑,柴房外风雪翻飞的画面被一片血红覆盖。

那些血,浸透了破败的柴房门槛,浸透了母亲倒下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鞭子的呼啸声,棍棒砸在骨头上的闷响,混合着禽兽般兴奋的吼叫……

“活……下……去……”

那双绝望的眼睛里的无声口型,仿佛再次在她脑中烙下血淋淋的字迹。她几乎能闻到那晚浓重的血腥气。

巨大的悲愤和窒息般的无力感像一只冰冷铁手攫住了她的喉咙。但她只是缓缓地、更紧地低下了头。额前凌乱枯黄的发丝垂落,挡住了脸上那道火辣辣的伤口,也遮住了那双骤然亮得惊人、几乎燃起地狱之火的眼瞳。

姜丞相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愠怒,迅疾又恢复了惯常的木然,只低低斥了一句:“放肆!还不拖下去!”

混乱如潮水般涌上。仆妇的手像冰冷的铁钳再次锁紧她的手臂,不容抗拒地向外拖曳。身后传来姜夫人刻意压低却清晰送出的“叮嘱”:

“把人‘收拾’干净,手脚利落点!那地方,最省事的就是……不会说话的物件!”冰冷的笑声带着阴毒的满足。

“明白!”架着她的仆妇粗声应答,手指上的力道骤然加重。

姜璃被粗暴地架入一间点着幽幽烛火的小厢房。这里不是她的草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而廉价的熏香,试图掩盖什么。

桌上,一个粗陋的白瓷碗盛着满满一碗浓黑的汁液,粘稠得如同化开的墨汁,正微微冒着热气。那股刺鼻的甜腥味儿瞬间盖过了劣质的熏香,浓烈得几乎让她窒息。

赵嬷嬷那张枯皱的老脸被烛光映得晦暗不明,眼睛里浮着一层浑浊而残忍的光,那是常年浸染在后宅最底层肮脏里的寒光。她枯树般的手一挥,两个粗壮仆妇像铁塔般死死压住姜璃单薄挣扎的肩膀,强迫她张开了嘴。

那股浓稠的药汁被一只粗瓷勺子狠狠舀起,不由分说地灌了进来!

滚烫!

像刚从熔炉里舀出的铁汁子!不,铁汁不会这样沿着喉管一路燎原下去!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从咽喉处爆炸开来!那不是尖锐的刺,是千万把烧红的钝刀子,在她喉咙最深处狠狠搅动、切割!她剧烈地痉挛,想要咳,想要把五脏六腑都翻出来!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身体在钳制下疯狂扭动、打挺,像离水的鱼,撞得身后的案几咣当作响。汗珠瞬间浸透了单衣,混着滚落的泪水,流进那火辣辣的伤口,带来一阵阵麻木而剧烈的刺激。

世界在她眼前糊成了一片晃动的血红色光影。每一次痉挛性的抽搐,都牵扯着喉咙深处那块滚烫的“肉炭”,发出无声的嚎叫。

赵嬷嬷那干瘦的手捏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指,动作轻慢得像在拂去灰尘。尖细的嗓子像破锣磨铁,字字浸着恶意磨过姜璃剧痛的耳膜:

“安生些吧,哑了才好。做个安安分分的‘物件儿’,到了那阴曹地府般的王府,才不会…讨嫌!多活一日,也是你的造化。”

“哗啦——”一瓢刺骨的冰水劈头盖脸浇下来,冻得姜璃一个激灵,意识短暂地清晰了一下。身上那件不知从哪里扒拉出来的、绣着劣质缠枝莲的大红喜服被粗暴地套了上来,湿淋淋地贴在身上,沉重的冰寒透骨。红绸布胡乱地蒙在了头上,挡住了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

推搡,踉跄。

屋外夜风凄厉,吹得人透骨生寒。一顶小小的、挂着褪色红绸的单人旧花轿孤零零地停在相府黑漆漆的侧门前。两个小厮懒洋洋地立在一边,搓着手呵着白气。

轿帘被猛地掀开又重重甩下,像一块冰冷的红布口袋当头罩下。她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被塞进了狭小的轿厢。身体重重撞在冰冷的硬木轿壁上,喉咙深处涌上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她剧烈地咳了一下,一股灼热的液体喷溅在盖头下的膝盖上,血腥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花轿被人毫不经心地抬起,离地的那一刻晃得厉害,里面的人几乎是栽倒在狭窄的座椅上。轿顶很低,压得人喘不过气。轿身摇晃着,开始缓慢而笨重地在积满冰雪的石板路上颠簸前行。木板随着每一次颠簸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缝隙里钻进的风刀子一样刮在她湿透的红衣上。

冰寒和剧痛内外交攻,折磨着每一根神经。轿厢像一个冰冷滑腻的洞穴,将她困在其中,摇晃着通往深不见底的幽冥。

就在这颠簸几乎要将她最后一点意识摇散的瞬间,右臂衣袖的深处,一方小小的、柔软而冰凉的东西滑落了出来。

它没有重量,无声地掉落在轿厢的底板,恰好落入一道狭长月光的清辉之中。

那是一方陈旧泛黄的丝帕。淡雅的云锦质地依稀可辨当年的精致,却在日复一日的和积压下失了光彩。在那帕子的一角,歪歪扭扭地绣着一朵早己褪色的芙蓉花。而让那帕子如同活物般在黑暗中吸尽月华的,是帕心那一片深深浅浅、几乎浸透了的、早己凝固成深褐色的……陈旧血迹。

“活……下……去……”

被哑药灼烧得混沌一片的脑海深处,那道深深刻在灵魂里的口型猛然炸亮!伴随着无声呐喊的,是记忆深处撕心裂肺的声音碎片——鞭子划破长空的凄厉尖叫,钝器砸碎骨头的闷响,野兽般低沉而兴奋的喘息与喝骂……记忆的碎片纷至沓来,混合着那浓稠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再一次狠狠扼住了她的呼吸!

花轿猛地一震,似乎是轮子撞上一块坚硬的覆冰石砖。月光透过晃动的轿帘缝隙,飞快地扫过那方染血的旧帕。

刹那间,姜璃涣散而布满血丝的目光死死盯在那片凝固的深褐色上,眼瞳深处,一点微弱却执拗的火苗,在无边痛楚和窒息的血海里,骤然点起!

花轿猛地一晃,轮子碾过冰雪的“吱嘎”声被前方突然扬起的清脆叱喝撕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鄙夷:

“手脚都麻利着些!这大半夜的冰天雪地,赶紧把这哑巴‘物件儿’送到王府后角门卸了!晦气东西别冲了贵人们的运道!”

冰冷的命令声穿透薄薄的轿帘,字字如冰锥敲打着内壁。姜璃深陷在冰冷绝望中的意识,被这外界的残忍猛地刺痛了一下。她倏然睁开布满疼痛和血丝的眼,目光倏地落在那方跌落在轿底幽光中的绣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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