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摸向枕边,那里放着她的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触手生温。她按亮屏幕,微弱的光芒映亮了她苍白而复杂的小脸。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陌生的历法,但电量……依旧是诡异的100%。看着这唯一连接过去世界的物品,夜冰澜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说出真相?不,还不是时候。柳含烟需要救治,她需要力量,需要这个身份带来的资源和机会去探索回去的路,或者……至少要有自保之力!
她掀开锦被,忍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秋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涌入,吹散了屋内的沉闷,也让她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窗外,天秀苑主屋的轮廓在月色下显得清冷孤高。慕容玄的院子。她住在他的偏院。
夜冰澜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浅琥珀色的眼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
六个月……天澜夺鼎……云梦泽……她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对着窗外飘落的一片枯叶。心神沉入丹田,调动起那微弱黯淡的银色气旋。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空间波动的灵力顺着她新开辟的隐秘经脉流淌至指尖。嗡……
那片枯叶下落的轨迹,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
力量!她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从第二天开始,天秀苑的仆役们发现,那位大病初愈、娇弱得如同琉璃娃娃般的冰小姐,像是换了个人。
每天天不亮,当整个慕府还沉浸在深秋的寒意和静谧中时,西暖阁的门便悄然打开。夜冰澜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素色劲装(她特意向杏秋要的旧衣改小),小小的身影便出现在清冷的庭院里。没有惊天动地的修炼法诀,也没有凌厉的剑招拳脚。她的“晨练”简单得近乎枯燥。
跑步。绕着天秀苑偌大的庭院,一圈又一圈。从最初的步履蹒跚、气喘吁吁,到后来脚步渐渐沉稳,气息变得绵长。
拉伸。在院角的竹林旁,她做出各种奇异的、扭曲身体的动作(瑜伽基础体式),拉伸着每一寸肌肉和韧带,汗水浸湿了单薄的衣衫。
静立。她常常闭目站在庭院中央的老槐树下,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疯狂地催动着月牙印记和丹田气旋,贪婪地汲取着晨曦中相对温和的天地灵气,同时一遍遍地尝试着调动、控制那微弱却神奇的空间灵力,试图让飘落的树叶、流动的空气,产生更明显的扭曲轨迹。
每一次耗尽灵力带来的虚脱感,每一次拉伸带来的肌肉酸痛,都被她咬牙坚持下来。那枚来自夜冥楼、此刻静静躺在怀中的冰冷黑铁片,仿佛成了她唯一的信念支柱。她需要变得更强,强到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强到……或许有一天,能解开这一切谜团,找到回家的路。至于那部电量永恒100%的手机,被她小心地藏在贴身的暗袋里。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她才会拿出来,看着屏幕上奶奶的照片,汲取着那微弱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慰藉和力量。屏幕的光映亮她眼中深藏的思念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