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站在世界夹缝的阴影里,指尖轻轻着左耳的黑色耳钉,目光沉沉地望向嘉德罗耀所在的方向。
他本不该干涉这个世界的运行。
可他不得不来。
——因为他害怕,害怕嘉德罗耀的存在,会影响到"堕"。
他喜欢堕。
不是下属对主人的忠诚,不是追随者对强者的敬畏,而是更隐秘、更灼热的感情。可堕永远不会知道,也永远不会回应。
因为她喜欢女生。
陨曾见过她冷淡地拒绝所有追求者,无论是男是女,她从未对任何人动心。可唯独在提到"嘉德罗耀"这个名字时,她的眼神会有一瞬的波动。
——"她是我姐姐。"堕曾这样说过,语气平静,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陨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往,但他知道,堕对嘉德罗耀的在意,远超过对任何人的关注。
所以他害怕。
他害怕嘉德罗耀的存在,会打破堕的平静。他害怕堕会跨越世界的界限,来找她。他更害怕……堕其实早己对嘉德罗耀抱有超越姐妹的感情,只是她自己尚未察觉。
因此,当他以"太无聊了,想出去玩玩"的名义向堕申请离开时,堕只是淡淡地应允,甚至没有多问一句。
可陨知道,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是监视嘉德罗耀。
——如果她有任何可能影响到堕的举动,他会毫不犹豫地……
抹杀她。
那根黑色羽毛,看似是留给她的联络方式,实则是他埋下的锚点。只要嘉德罗耀使用它,他就能立刻感知到她力量的波动,甚至……在必要时,反向追踪她的位置。
"别怪我。"陨低语,银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冷意,"我只是……不想让她再靠近你了。"
他转身,身影彻底融入黑暗。
而在遥远的平行世界,堕正独自站在高塔之上,望着无尽虚空,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一枚与嘉德罗耀一模一样的黑色耳钉。
——那是造物主留给她们的,唯一的联系。
大赛仍在继续,嘉德罗耀几乎要将那次与陨的相遇当作一场幻觉。
几个星期过去,她在自由丛林深处独自清理完最后一批魔兽,甩了甩手腕上沾染的兽血,转身准备返回大厅。天色渐暗,丛林里浮动着幽蓝色的荧光,衬得她的身影格外孤寂。
就在她踏出丛林边缘的刹那,一阵熟悉的寒意爬上脊背。
她猛地回头——
陨站在那里。
银灰短发的少年静立在树影之下,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她,仿佛早己等候多时。他的指尖把玩着一枚漆黑的羽毛,正是之前留给她的那一枚,只是此刻,羽毛边缘泛着不祥的血色微光。
嘉德罗耀眯起眼,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左耳的黑色耳钉——那是她自诞生起就戴着的东西,造物主留给她的印记。
陨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对耳钉,和堕的一模一样。
怒意如岩浆般翻涌而上,烧尽了理智。
她凭什么?
凭什么和堕拥有同样的印记?凭什么被堕那样在意?凭什么……能轻易拥有他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嘉德罗耀——"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周身开始弥漫出漆黑的雾气,"你果然……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