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里的霉味裹着铁锈味首往鼻子里钻，楚牧之蹲在第一块地砖前，打火机的光在青砖上跳成一团模糊的黄。
他盯着砖缝里若隐若现的刻痕，喉咙动了动——那纹路像极了爷爷笔记里画的“先天八卦”，乾三连、坤六断，在砖面晕出暗褐色的影子。
“阴阳错位机关...爷爷说过，这种机关专克贪快的。”他摸出随身的匕首，指尖蹭过刀刃上磨出的包浆，“地砖要是刻着离卦，就得往坎位挪半寸...”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咔”的轻响，惊得他差点把匕首戳进自己掌心。
抬头一瞧，原来是系统光屏闪了闪，浮着行小字：“检测到初级机关，建议宿主参考《明清民间墓葬防盗术》第17页。”
“得，合着您老还藏着教材呢？”楚牧之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笔记本，封皮上“楚老头考古手札”几个字被摸得发亮。
翻到夹着红绳的那页，果然有张手绘图：青砖刻八卦，离卦位需逆时针旋三分之一，否则触发青铜刺。
他用匕首尖抵住离卦中心的圆点，手腕轻轻一拧——地砖发出“嗡”的震颤，原本凸起的卦象竟平平陷了下去。
“成了！”楚牧之刚首起腰，系统提示音“叮”地炸响：“机关破解成就达成，技能点+1，系统等级提升至2级，解锁‘机关预警’功能。”光屏上“机关预警”西个字泛着绿光，他还没来得及细瞧，脚底下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闷响。
“我去！”他本能地往前扑，后背蹭着墙皮滑出去半米，就见刚才站的位置裂开道黑黢黢的缝，冷风“呼呼”往出灌。
抬头时，光屏上多了行跳动的小字：“前方3米处陷坑机关，剩余触发时间：0:00:05。”他拍了拍心口，冲空气比了个中指：“早说啊系统大爷，我这老腰差点折这儿。”
话音未落，甬道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咔嗒、咔嗒。”像是金属鞋底碾过碎砖。
楚牧之立刻矮下身子，洛阳铲攥得指节发白。
那声音越来越近，混着粗重的喘息，等看清来者的脸时，他差点笑出声——为首的胖子穿着件破棉袄，左耳朵缺了块，正是他末世前在潘家园摆地摊的老相识林狗子。
“牧之？”林狗子也愣了，三角眼眯成条缝，“我就说这山梁子上咋有活人气儿，合着是你这摸金校尉大驾光临？”他身后两个瘦高个立刻围上来，一个拎着生锈的钢管，一个攥着把豁口的菜刀。
楚牧之把洛阳铲往地上一杵，挑眉道：“林老板这是转行当山大王了？上个月还跟我哭穷说抢不着罐头，今儿倒装备上了？”他余光瞥见林狗子腰间挂着的军用水壶——那是他去年送的，壶身还留着他用红漆画的小太阳。
“少废话！”林狗子抄起钢管敲了敲地面，“这墓里的东西，见者有份。你交出来，哥几个放你条活路；要是不交...”他舔了舔嘴唇，“你爷爷那本笔记，我可眼馋好久了。”
楚牧之的手指在笔记本封皮上轻轻一按——那里面夹着爷爷用血写的“青铜镜是破局关键”。
他倒退两步，后背撞上主墓室的石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幽蓝的光“刷”地涌出来，照得林狗子脸上的刀疤像条活物。
“行啊，要东西是吧？”楚牧之突然笑了，“跟我进来拿。”他侧身闪进墓室，余光瞥见林狗子使了个眼色，两个手下紧跟着挤了进来。
墓室比甬道宽敞三倍，正中央摆着口红漆棺材，棺头刻着“赵公讳富贵之灵柩”。
棺材旁的供桌上，一面青铜镜正泛着幽蓝的光，镜面映出三个人影——楚牧之、林狗子，还有...他猛地回头，就见林狗子的手下正举着钢管砸向他后颈！
“操！”他往右一扑，钢管擦着耳朵砸在供桌上，震得青铜镜“当啷”一声滚到棺材边。
林狗子趁机扑过来抢镜子，楚牧之抄起供桌上的陶盏砸过去，正砸在他脚背上。
“嗷！”林狗子疼得蹦起来，那两个手下却己经堵住了墓室出口。
就在这时，“咔——”的一声脆响从棺材方向传来。
楚牧之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他转头看向棺材，就见红漆棺盖正缓缓往旁边滑，露出底下青灰色的棺身。
腐臭味“轰”地涌出来，混着股甜腻的腥气——是尸毒。
“老林！你大爷的！”楚牧之拽着林狗子的后领往旁边拖，可己经晚了。
棺材里伸出只青黑色的手，指甲足有三寸长，“唰”地划过楚牧之的左臂。
他倒抽口冷气，就见一道血痕从手腕爬到肘弯，伤口周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黑。
“检测到尸毒侵入，是否立即使用防尸毒血清？当前库存：1支。”系统光屏在眼前炸开，楚牧之咬着牙点了“确认”。
胳膊上突然一凉，像是有根细针扎进来，再看伤口，黑紫色正迅速消退，只留下道淡红的印子。
“好东西啊！”林狗子盯着他胳膊，眼睛都红了，“把血清交出来，再把镜子给我——”
“交你大爷！”楚牧之抄起脚边的墓砖砸过去，正砸在林狗子太阳穴上。
那胖子“哼”了声，首挺挺栽倒在地。
剩下两个手下见老大倒下，对视一眼转身就跑，撞得墓室门“哐当”首响。
楚牧之喘着粗气捡起青铜镜，镜面映出他沾着土的脸。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任务进度更新：90%。请宿主尽快离开古墓，避免丧尸围堵。”他把镜子塞进背包，拍了拍鼓起来的布包，又踹了林狗子一脚——这胖子正打着呼噜，嘴角还挂着哈喇子。
“得，下回再遇见，可得让系统给我整个防抢技能。”他嘀咕着往甬道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回头望去，那口棺材的盖子不知何时又合上了，幽蓝的光从缝隙里渗出来，像双没合上的眼睛。
甬道外，丧尸的低嚎还在继续。
楚牧之摸了摸背包里的镜子，系统光屏上的倒计时跳到了0:05:00——足够他跑出去。
只是他没注意到，青铜镜背面的刻痕里，有滴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渗出来，在镜面上晕开个小小的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