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魄离体的剧痛尚未消散,郑确己跌入井底寒潭。翡翠左眸因魂损蒙上灰翳,视野中仅见沈冥的骨手紧攥《破葬经》残卷——那半截毛笔正插在卷轴“雍”字心口!
“魄碎……经焚……”井壁传来秦雍的嘲弄,“本相倒要看看,无勇之魄如何破局?”
潭水突然沸腾,浮出万千镜面碎片。每片映着郑确茫然的脸,眉心皆缺了无畏魄的金痕。最大镜片中伸出腐烂骨手,指尖捏着典当页残片:
「质押物:无畏魄(郑确)」
「状态:己碾碎」
署名处“郑林氏梳”的刻痕正渗出黑血……
骨手抓向经卷的刹那,残卷中郑父虚影挥毫泼墨:“确儿,点它膻中!”
毛笔脱卷飞射,墨汁溅在骨手膻中穴——那处星纹竟与沈冥右胸胚胎同源!骨手痉挛缩回,镜片哗啦重组为通道,壁上浮刻《尸陀经》全文,经文字缝里爬满星纹蛆虫。
“跟着墨迹走……”郑父虚影淡如青烟。沈冥骨手劈开蛆群,真身遗骸之力所触经文皆焚为灰烬。灰烬中却浮出秦雍的讥讽:“焚经?正合吾意!”
蛆尸灰突凝成鬼母面庞,典当页从灰中浮出:
「新增条款」:每焚一字,质押魂减寿一年」
郑确鬓角骤然飘落一缕白发。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万丈镜窟倒悬头顶。每面镜中封印一具无面尸,尸身心脏处嵌着星纹镜片。窟心悬垂青铜巨镜,镜背伸出脐带连接所有无面尸——脐带内流动的正是无畏魄碎金!
“欢迎来到无面冢。”巨镜中浮出秦雍半身,他抚摸着镜面郑确的倒影,“剜出你的翡翠眸嵌于此镜,可换沈冥尸化暂停……”
话音未落,沈冥右胸胚胎暴涨,脐带扎进郑确白发脱落处!翡翠左眸骤然刺痛,视野穿透镜面:每个无面尸后脑都贴着生母的梳头画像,发丝缠绕着星纹蛆卵。
“原来蛆从画像来!”郑确的渡魂铃震向巨镜,铃舌骨却刺穿自己小臂——剧痛让她缩回手。
无畏魄的缺失……竟令她畏痛了!
秦雍的镜中手抓向翡翠眸。沈冥骨手捅进自己右胸胚胎,抠出星纹肉瘤砸向巨镜:“你要眼……给你这个!”
肉瘤在镜面炸裂,万千蛆卵暴雨般溅落。郑父虚影的毛笔凌空疾书:“以血代墨,破画焚经!”
郑确咬牙将小臂撞向镜棱!热血喷溅画像,生母梳头图在火中卷曲。画像灰烬裹住蛆卵,无面尸齐声哀嚎。巨镜“咔嚓”裂痕,秦雍惊怒:“你竟敢焚母遗画?!”
“那不是娘亲……”郑确染血的手指向灰烬余纹——
画像真容竟是秦雍贴皮伪作!发间梳齿刻满微型《尸陀经》!
巨镜轰然崩塌,碎片裹住无畏魄碎金汇入郑确眉心。魄力回归的刹那,翡翠左眸洞穿镜窟底层:
百具无面尸的脐带汇聚处,悬浮着真正的生母梳头镜!镜背刻着《破葬经》终极章,经文中夹着半片翡翠糕方笺。
沈冥骨手抓向宝镜,胚胎脐带却绞住他脖颈。秦雍的厉笑从脐带传出:“梳镜现世时,葬经大成——”
所有无面尸突然调转,露出后脑镶嵌的镜片。镜光聚焦郑确,翡翠左眸骤然灼盲!
黑暗中,生母的叹息贴耳响起:
“确儿……秦雍的命门在……”
“无面镜的……第一具尸……”
典当页残片突从血袖飞出,新条款灼烧空气:
「质押」:郑确左眸光明(十二时辰)
「换取」:命门坐标 」
署名“郑林氏”的笔迹,正与糕方笺上的食谱同源。
沈冥右胸胚胎表面,缓缓凸起生母温柔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