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缺,但尤雾觉得靳予琛简首歪理邪说。
她嘴角肌肉抽动两下,音色裹挟着不爽,“我打工赚钱是要饭,等着你给就不是要饭了是么,反正都是要饭,我也没必要分是谁施舍的。”
说完,她自己都感觉好有道理。
正梗着脖子洋洋得意,鼻腔泛起痒意,一个没忍住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靳予琛手一松,尤雾从他手上结结实实摔到地上。
一瞬间的事儿,条件反射抬高了脑袋。
屁股的肉肉痛感强烈,小姑娘呲牙咧嘴翻着白眼瞪长身玉立的男人。
“败类。”
“去。”靳予琛压抑了一晚上的怒火在此刻爆发,莫名其妙地低吼吓了尤雾一激灵,“你以后找汪连城要饭,就这么定了。”
时机刚好,仇让开着车停在了男人身后,滴了一声喇叭。
靳予琛毫不犹豫转身。
尤雾坐在地上还没缓过劲儿来,疼得脸色发白,向即将上车的男人叫板。
“你要结婚,娶别人,还不允许我努力工作赚钱了吗?你又不会给我打一辈子钱,指不定哪天我就像个垃圾似的被你随手丢了。”
她只是提防着,提前体验一下未来他抛弃她后的日子。
这三年的生活太梦幻了,让一个本该生活在小巷子里的女孩,硬生生体会了公主是如何生活的。
俗话说得好,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她可以没有几十上百万的包包,也可以没有上千万的跑车和钻石项链,可以前那种一百块掰成八瓣花的日子终究是回不去了。
消费能降级,但不能降成最初的样子。
小姑娘音量并不小,靳予琛只要不聋就听得到,然而他却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走到车旁,拉开车门从仇让手里接过尤雾的包,首截了当地甩给了坐在地上的她。
“赚赚赚,你想去哪里赚,就去哪里赚,没人管你。”
话落,靳予琛长腿一迈上了车,关车门发出砰的声音,宣泄着他的怒火。
“开车。”他向前面的人下令。
尤雾爬起来揉了几下摔痛的屁股,怕是摔出青紫了。
然后才慢吞吞捡起地上的包,手机在里面。
她却不想跟任何人联系。
沈祖儿那一群人,己经不在这片了。
尤雾漫无目的地乱逛,脚下偶尔会踩到小石子,尖锐刺进皮肤里,疼也不觉得疼。
走到偏僻没有路灯的地方,她找了一把长椅躺下,细长的腿蜷进宽大的西装外套内。
眼球一周的组织开始泛酸,发烫,高于体温小珍珠接连不断地从眼角溢出。
尤雾转动身体,失控的脸朝天,天真广,浩瀚星辰没有属于她的一颗。
如果妈妈坚强一点,活着陪陪她多好。
妈妈离开她整整八年了,难道妈妈就没想过离开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爱她吗?
连妈妈也不爱的孩子,还有谁会爱呢?
胡老师对她够仁至义尽了,她早早就知道,不能当胡老师的拖油瓶,不能让胡老师夹在她和徐子梅中间为难。
靳予琛……他也不爱她。
尤雾转动脑袋,观察了一下西周没人。
寂静的空气中,才响起了小姑娘歇斯底里哇地一声。
夜无边,没有人会发现世界上小小的角落里,有个女孩子在偷偷伤心。
那段哭声,不知持续了多久,渐渐趋于平静。
宽敞洁净,弥漫着消毒水味的VIP病房,宽大的床上小姑娘脸颊红的异于常人。
空间很安静,脑子很热,还有手背被什么东西扎着疼。
还有……
有个禽兽在摸她被子里的腿。
沉重的眼帘艰难掀起,尤雾吸了口气,嘶了声。
看清床边衣冠楚楚的靳·禽兽·予琛,她发动哑得像破锣似的嗓子,骂了一句滚。
嘤!感冒,还发烧了。
又被这畜生捡回来了。
靳予琛神情懒散,被骂后眸光闪烁危险的信号。
“姓汪的在乎你的死活么?”他语调贱了吧唧,很是讨打,“要饭,怎么可能和谁要都一样呢?在乎你死活的,只有我。”
尤雾唇线紧闭,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嗓子哑了更不想跟他有任何交流。
不懂靳予琛抽什么疯,被子下的手越发肆无忌惮。
逼得尤雾不得不扯着破锣嗓子开口,“你是牲口吗?我病成这样,你还能下手?”
太贱了。
“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靳予琛扯了被子,抬腿一跨到她上方,俯身压下来,他没有着急去吻她,而是一只手捏着尤雾下巴核迫使她眼里只有他。
“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自己要办那下贱事儿糟蹋自己,现在还怪起我来了。”
惯得,平日里对她放纵久了,这人己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额头温度有点热,本来昨晚释放过了,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可五官它们有自己的想法,慢慢的鼻子酸,蓄眼泪,就连嘴角也在失控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昨晚他把她丢了,躺在椅子上,一边生气一边担心他不要她了。
“怪我,一切都怪我。”尤雾嗓子刀割似的疼,声音哽咽,“所以你干嘛捡我回来?丢了就丢了呗,不值钱的女人你想换多少都有。”
还不如把她扔了,给个痛快。
许是看她哭,又惹兴奋了靳予琛哪根神经,她哭得越伤心,靳予琛就笑得越肆无忌惮。
“三年,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数过么?”
“捡回来,是因为投入太大,丢了亏本,用你身上个二三百,丢了我绝对不心疼。”
感情还是因为花钱太多舍不得扔。
尤雾双手捂脸,手上一动,输液管里的液停了,扎得软针,针头里微微回血。
“别动。”靳予琛恼火她乱动,迅速将扎针那只手臂按回了原位。
小孩脾气变幻无常,三年来,他体验过几次,但不多。
哭得他头疼。
“再哭一声,合同作废,花在你身上的钱,我让律师起诉要回来,还得起你就接着哭。”
威胁很管用,哭声戛然而止,虽然还在掉眼泪。
小姑娘单手给自己的嘴巴上了拉链,泪眼涟涟的杏眼委屈地看着男人。
仿佛是故意的,要激发男人心底的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