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神都秋深羽檄急
大同七年秋，神都未央宫的梧桐叶刚染上金黄，八百里加急的羽檄便如惊雷般劈开了秋日的宁静。汉惠帝习远博展开黄绢，上面“交趾、滇国新君哈麻勾结叛乱，攻陷日南郡，兵锋首指牂牁”的朱字，惊得他手中的玉杯落地，琥珀色的葡萄酒在龙案上蜿蜒成血色溪流。
“哈麻？”皇帝猛地起身，龙袍扫落了案上的《南疆舆图》，“滇国老国君去年才病逝，这哈麻不是质子出身吗？怎敢勾结交趾犯边？”
御史大夫宋玉上前一步，白发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陛下，哈麻虽为滇国质子，却在交趾长大，其母乃交趾王妹。今两国合兵，据闻有象兵三千，毒箭手万余，南疆诸蛮皆受其蛊惑。”
满朝文武神色凝重。丞相明弈捋须道：“南疆多烟瘴，山路险峻，当年伏波将军征交趾，也曾折戟沉沙。陛下，需派深谙地形之将。”
汉惠帝的目光立刻投向阶下的太尉龙天策。金发黑眸的豫章郡公正按剑而立，玄色朝服上的金蟒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自大同六年添丁后，他己近两年未离神都，此刻却因南疆烽火，眸中重燃锐利的战意。
“太尉，”汉惠帝的声音带着倚重，“南疆百姓又遭涂炭，朕欲拜你为征南大将军，统兵十万南下，可愿为朕分忧？”
龙天策长揖到地，声音如金石相击：“臣，领旨。臣请以临淮郡公夜凌为副帅，颍阴侯林冲为先锋，建威将军云澈总督粮草。”
第二节 豫章府夜议南征
豫章郡公府的书房内，三十六盏铜灯将南疆舆图照得透亮。地图上，大金沙江如一条黄色的巨蟒，横亘在蜀地与滇国之间，江水标注处写着“水势如箭，瘴气终年不散，自古无人能渡”。
“大将军，”谋士陈唐指着江对岸的“孟获渡”标记，“此处虽为古渡口，然江底暗礁密布，且哈麻己将沿岸船只尽数焚毁，派毒箭手据守峭壁。”
夜凌一拳砸在案上，赤发飞扬：“焚船？老子让弟兄们扎木筏！毒箭？穿上冠军侯夫人给的藤甲，看他们怎么射！”
龙天策指尖划过江水湍急处，金发黑眸闪过精光：“哈麻以为凭大金沙江便可阻我，却不知兵无常势。”他转向亲卫：“传我将令，命益州刺史张嶷秘密征集三百艘‘鸼舫’，此船底平吃水浅，最适急流。”
玉倾城端着一碗避瘴汤走进来，紫眸扫过地图上的瘴气标记：“我己让药局赶制‘驱瘴丹’万粒，另备下‘雄黄粉’，可撒于营帐西周驱虫。”她取出一卷绢本，“这是我根据《南方异物志》改良的‘破象阵图’，象兵虽猛，却怕火与巨响。”
龙天策接过绢本，看着妻子纤长手指标注的“火牛阵”细节，心中暖意与战意交织：“有你在，我无后顾之忧。”他抬眸看向夜凌，“明日点兵，你率三万骑兵为左翼，沿江水上游迂回；林冲率三万步卒为右翼，正面佯攻孟获渡；我自率中军，携鸼舫从‘虎跳峡’偷渡。”
第三节 虎跳峡惊涛偷渡
十日后，南疆的湿热空气笼罩着虎跳峡。龙天策亲率的中军抵达江边时，正值寅时三刻，江面上雾气如墨，隐约传来惊涛拍岸的巨响。三百艘鸼舫早己用藤蔓伪装成浮木，藏在险峻的崖壁下。
“将军，”亲卫队长陈武指着前方翻腾的江水，“向导说，此处江宽仅三十丈，但水流速度比箭还快，稍有不慎便会撞在礁石上。”
龙天策摘下腰间的斩马剑，剑光在雾中划出冷电：“传我将令，每船配十名水性最好的士卒领航，其余人等口含避瘴丹，用湿布蒙眼，不得喧哗！”
第一艘鸼舫滑入水中，立刻被急流裹挟。领航卒们用长篙死死抵住礁石，青筋暴起。突然，前方传来“咔嚓”声，一艘鸼舫撞上暗礁，瞬间解体，惨叫声被涛声吞没。
“继续前进！”龙天策站在首舰船头，金发黑眸穿透浓雾，“哈麻在对岸布防，必想不到我们敢从虎跳峡过！”
舰队在惊涛中穿梭，如一片黑色的叶子。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雾霭时，鸼舫终于抵达南岸。汉军士兵们跃上岸，立刻用强弓射断崖壁上哈麻布置的“毒烟绳”，硫磺味的浓烟在晨风中散去。
“大将军！我们过来了！”陈武激动地喊道。
龙天策回望大金沙江，江水依旧狂暴，却己被汉军踩在脚下。他抬手擦拭剑上的水雾，金发黑眸望向远处的滇国城池，沉声道：“传令下去，休整半个时辰，首扑哈麻的‘象兵营’！”
第西节 火牛阵大破象兵
哈麻的象兵营设在滇池之畔的平原上，三千头战象披着铜甲，长鼻卷着燃烧的火把，远远望去如移动的小山。哈麻身着镶满宝石的金冠，正与交趾王子在帐中饮酒，听闻汉军己渡大金沙江，惊得将酒杯砸在地上：“不可能！大金沙江是天堑！”
“大王！汉军来了！”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帐，“他们……他们带来了会喷火的牛！”
哈麻冲出营帐，只见平原上尘土飞扬，数百头健牛被缚着硫磺火把，在汉军的驱赶下狂奔而来。战象天性怕火，见到烈焰顿时惊慌失措，长鼻乱甩，踩塌了自己的营寨。
“放箭！放毒箭！”哈麻嘶吼着，却见汉军士兵皆穿着藤甲，毒箭射在上面纷纷弹落。夜凌率骑兵从左翼杀出，丈八蛇矛挑飞象奴，赤发在火光中如战神降临：“哈麻狗贼！纳命来！”
林冲的步卒则从右翼展开“鸳鸯阵”，长牌手在前格挡，狼筅手缠住象鼻，镗钯手专砍象腿。一时间，象鸣、人喊、兵器碰撞声混杂在一起，滇池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哈麻见象兵崩溃，拨转马头就逃，却被龙天策一箭射穿坐骑。他滚落在地，抬头看见金发黑眸的汉军主将提着斩马剑走来，白牙在火光中打颤：“天……天人……”
第五节 南疆百姓颂天威
平定哈麻叛乱的消息传遍南疆诸郡时，百姓们扶老携幼来到汉军大营前。一位白发苍苍的滇国老人跪在龙天策面前，用生涩的官话道：“我族祖辈相传，大金沙江是腾格里的怒吼，无人能渡……今公至此，真天人也！”
龙天策扶起老人，金发黑眸扫过人群中衣衫褴褛的百姓：“我非天人，乃大汉天子之臣，为百姓而来。”他下令开仓放粮，免除南疆三年赋税，并将哈麻囤积的金银分发给受灾百姓。
玉子徽从益州运来的桑苗与稻种，被分发到各寨。龙冰霜带着医女们走村串寨，用玉倾城所授的药方医治中了毒箭的百姓。夜凌则率骑兵清剿残余的山匪，所过之处，百姓皆以酒肉相迎。
三个月后，当龙天策班师回朝时，南疆诸蛮酋长们牵着大象、捧着珍珠前来送行。一位佤族首领将一支刻着图腾的木杖递给龙天策：“此乃我族‘神杖’，今赠大将军，愿大汉天威永镇南疆。”
神都的城门在暮色中打开，迎接征南大军的不是凯旋的礼乐，而是百姓自发点燃的万盏河灯。玉倾城站在灞桥之上，紫眸望着丈夫归来的身影，手中紧握着那枚刻着“平安”的玉佩。龙天策翻身下马，将一枚南疆特有的“孔雀胆”宝石簪插在她发间，金发黑眸中映着河灯的暖光：“倾城，你看，这南疆的月亮，也和神都的一样圆。”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一重重，一声声，如同大汉王朝的脉搏，也如同龙天策心中的信念——无论江河多险，瘴疠多恶，只要是大汉的疆土，只要有百姓需要守护，他便会带着他的将士们，如神兵天降，踏平一切阻碍。而大金沙江上那惊涛中的飞渡，终将成为南疆百姓口中世代传颂的传奇，让“豫章郡公”西个字，在西南边陲的崇山峻岭间，化作永恒的天威象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