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颜咬着最后一口糖油粑粑，含糊不清地哼着广场舞的旋律，脚步虚浮地跟着叶宸往停车的地方走。夜风带着坡子街特有的烟火气拂过，她打了个饱嗝，忽然觉得腰间的裙子紧得有些喘不过气。
“遭了。” 她猛地停住脚步，手忙脚乱地去拽牛仔裤的拉链 —— 出发前特意换的这条高腰款，此刻拉链卡在胯骨处，像道顽固的关卡。她吸着肚子使劲往上提，脸憋得通红，拉链却纹丝不动，反而发出 “咔哒” 一声脆响，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叶宸正低头看手机导航，听到动静回头，正好撞见她撅着屁股跟拉链较劲的模样。“怎么了？” 他强忍着笑意走过去，指尖刚碰到拉链，就被慕容清颜拍开。
“不许看！” 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都怪你！要不是你让我吃那么多黄牛肉，我怎么会穿不上裤子！” 其实她心里清楚，从香港的萝卜糕到澳门的榴莲雪糕，再到长沙这三盘小炒黄牛肉，自己的胃早就像个被塞满的气球。
叶宸憋着笑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别气别气，我重新订酒店。” 他晃了晃屏幕，上面是家连锁酒店的页面，“这家离坡子街走路只要五分钟，而且……”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慕容清颜好奇地抬起头，“有 24 小时健身房。”
“健身房？” 慕容清颜的脸瞬间垮下来，像只被戳破的气球，“我不去！我要睡觉！” 她耍赖似的往地上赖，裙摆扫过黏糊糊的地面，沾了些不明污渍也毫不在意。
叶宸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时，她还在怀里扑腾：“放我下来！我要去吃臭豆腐！攻略上说凌晨的臭豆腐最香！”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口，闻到她嘴里酸梅汤混着牛肉的味道，忽然觉得这沉甸甸的重量竟格外让人安心。
酒店大堂的香氛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前台小姐姐看着叶宸怀里挣扎的慕容清颜，忍着笑递过房卡：“健身房在三楼，器材很齐全哦。” 她特意眨了眨眼，“很多来吃夜宵的客人，都会去消耗一下。”
进了房间，慕容清颜第一时间冲到镜子前，掀起裙子对着肚子捏了捏。凸起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她气鼓鼓地转身，看到叶宸正从行李箱里翻运动服 —— 那是她在澳门逛街时非要给他买的荧光绿款，此刻在白衬衫堆里像个显眼的信号灯。
“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她钻进被窝里裹成个粽子，只露出双眼睛警惕地盯着他。叶宸拿着运动服在她面前晃了晃：“不去也行，那明天的臭豆腐……”
“我去！” 慕容清颜像弹簧似的从床上弹起来，抢过运动服就往身上套，结果套到一半卡在脑袋上，两只胳膊在袖子里胡乱挥舞，像只笨拙的企鹅。
健身房里空无一人，只有跑步机的嗡鸣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慕容清颜站在椭圆机前，看着叶宸在旁边的跑步机上跑得大汗淋漓，磨磨蹭蹭地不肯上去。“我就在旁边看着你跑行不行？” 她拉着他的衣角撒娇，指尖划过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背，触感滚烫。
叶宸把她按到椭圆机上，替她调好转速：“就半小时，跑完带你去吃那家 24 小时营业的臭豆腐。” 他指了指窗外，坡子街的灯笼还亮着，隐约能看到黑色经典的招牌在夜色里闪着红光，“而且……” 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像情话，“跑完才能消化掉今天的牛肉，明天才有肚子吃糖油粑粑呀。”
这句话彻底戳中了慕容清颜的软肋。她噘着嘴踩上椭圆机，刚跑了两分钟就开始喘粗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滴在荧光绿的运动服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叶宸在旁边的器械区做俯卧撑，目光却时不时飘过来，看着她咬着牙坚持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不行了不行了！” 慕容清颜突然从椭圆机上跳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再跑下去，我的腿就要废了！” 她看着镜子里汗流浃背的自己，忽然发现肚子好像真的瘪下去一点，赶紧低头去拽牛仔裤的拉链 —— 虽然还是有些紧，但好歹能勉强拉上去了。
“有进步。” 叶宸走过来，递给她一条毛巾，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奖励你去吃臭豆腐。” 他看着她眼睛瞬间亮起来的样子，补充道，“不过明天早上，我们要再来练一小时。”
慕容清颜刚要反驳，就被他拉着往健身房外走。路过前台时，小姐姐笑着递过来两瓶矿泉水：“明天还来呀？我看这位小姐很有潜力呢。” 慕容清颜的脸腾地红了，把头埋在叶宸的后背不敢抬头。
凌晨的坡子街依旧热闹，臭豆腐摊前排着不长的队伍。慕容清颜吸着鼻子闻着那股又臭又香的味道，刚才运动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叶宸替她买了份大份的，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咬开豆腐的外皮，汤汁溅到下巴上也顾不上擦，忽然觉得这健身房的 “惩罚”，或许是此行最甜蜜的安排。
回到酒店房间，慕容清颜瘫在床上，摸着稍微平坦了些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哈欠。叶宸从浴室出来，看到她己经抱着枕头睡着，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他走过去，轻轻替她盖好被子，目光落在她放在床头柜上的牛仔裤上，忍不住笑了 —— 看来接下来的长沙之行，健身房要成为他们的第二食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