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收起锣，掏出轧钢厂的收据，“我昨天厂里捐了十斤，人家还开了收据呢。要说浪费柴火，那厂里的炼钢炉也浪费？”
他把收据举得高高的，红章在太阳底下格外显眼。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看向王主眼神都带了点异样。
王主任死死盯着那张收据，手指攥得发白。她没想到林默会来这一手 ， 先给厂里捐，再给街道捐，明着是响应号召，实则是堵她的嘴。
“既然是支援建设，在哪捐都一样。”
林默笑眯眯地把破锅从板车上卸下来，“王主任，这二十斤您点收一下？要是不够，我回家把菜刀劈了再凑点？”
这话堵得王主任哑口无言。周围的笑声越来越大，她知道自己今天栽了。
要是不收，显得她小肚鸡肠；要是收了，这口破锅传出去，她这个街道主任的脸往哪搁？最主要的是她觉得林默在暗示她说破锅。
“算你厉害。” 王主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张，把这些东西登记入库！”
旁边的小张憋着笑，拿出本子记：“林默，二十斤铁锅一口（带洞），马掌三个（生锈），铁桶一个（无底）。”
林默看着王主任铁青的脸，心里乐开了花。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王主任这种人，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不怕 ，这个年代只要你有工人身份，并且做的事符合规则，没人能找你麻烦。
临走时，林默故意大声说：“王主任，您放心，我回头再找找，说不定还能凑点。为了炼钢，咱义不容辞！”
背后传来王主任压抑的怒吼，林默脚步更快了。
西九城啥事都传的快，不大的工夫，附近的几个胡同都开始传这些事，有一些家庭也开始有样学样。
等事情传到南锣鼓巷95号的时候，闫埠贵首拍大腿。
自己咋就没想到这样也可以呢？亏了亏了。
其实国家是号召捐献，不是强制捐献，只不过有些如王主任之流把上面的政策曲解了而己。
但是这些和林默都没啥关系了。
老实的上班下班。
第二天签到的物品又成了正常的物资，现在林默感觉自己的系统越来越老六了。
窗外传来蔡全无的声音：“东家，街道办的小张来了，说王主任请你去一趟，商量评选‘爱国模范’的事。”
林默不紧不慢的吃完早饭，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出了西合院。是该去会会这位王主任了，看她今天又出上面幺蛾子。
等林默走到街道办的时候，院子里挤满了人，都是来捐铁器的街坊。
王主任站在台子上，脸上堆着笑，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各位街坊，感谢大家支持国家建设！今天咱不仅要捐铁器，还要评选‘爱国模范’，获奖的同志能领一张奖状，还能优先领布票！”
人群顿时热闹起来，有人举着手里的铁器喊：“王主任，我捐了十斤，能评上不？”
王主任瞥了眼那人手里的铁器，都是些新崭崭的，眼睛一亮：“能！当然能！像这样的好同志，必须表扬！”
林默抱着胳膊站在人群后，看着她演戏。他注意到，凡是送了好铁器的，王主任都让小张记在本子上，态度格外热情；而那些捐了破铜烂铁的，她连正眼都不瞧。
“林默同志来了？” 王主任终于看到他，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快来，我正说找你呢。你捐的那些铁器，虽然差点意思，但精神可嘉，也给你记上一功。”
“谢谢王主任。” 林默笑眯眯地走上前。
“我今天来，是想给您提个建议。”
“哦？什么建议？” 王主任警惕地看着他。
“您看啊，” 林默指着台下，“大家捐了这么多铁器，要是能公开称重，公开登记，再张榜公布，是不是更公平？也显得咱街道办透明公正，让大家心服口服。”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附和：“对！公开称重！我捐了八斤，可别给我记成五斤！”
“我那铁器都是新的，可得算清楚！”
王主任的脸僵了。她本来想把好铁器都记在自己亲信头上，评几个 “模范” 做人情，林默这招首接断了她的路。
“这没必要吧？” 王主任强笑道。
“都是街坊，还能差这点？”
“王主任这话就不对了。” 林默拿出轧钢厂的收据晃了晃，“厂里收我十斤铁都开了收据，咱街道办难道还不如厂里正规？”
台下的呼声越来越高，有人己经开始嚷嚷着要重新称重。王主任骑虎难下，只能咬着牙说：“行，那就公开称重！小张，拿秤来！”
称重的过程乱成一锅粥。有人嫌秤不准，有人说小张记少了，还有人发现自己捐的新铁锅被换成了破的，当场就吵了起来。
王主任被围在中间，嗓子喊哑了也没用。
林默站在一旁看热闹，趁乱走到小张身边，假装帮忙登记，飞快地扫了眼他手里的本子。
发现上面果然记着 “王某某，捐铁二十斤”。
“小张同志，辛苦了。” 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塞给他一个窝头。
“我看你脸都白了，垫垫肚子。”
小张愣了一下，接过窝头，看林默的眼神多了点感激。
林默找到刘解放。
“东家，你咋在这？” 刘解放吓了一跳。
“找你呢。” 林默压低声音。
“王主任让你统计‘模范’名单，你多记几个捐了好铁器的街坊，尤其是那些刺头。”
刘解放眼睛一亮：“明白！”
回到院子时，蔡全无正蹲在门口抽烟，见林默回来，赶紧站起来：“东家，刚才街道办的人来说，王主任说你捐的铁器不算数，让你重新捐！”
“不算数？” 林默冷笑，“她想耍赖？”
“不止呢。” 蔡全无凑过来，“他们说你那口破锅是故意捣乱，要罚你再捐五斤铁！”
李大爷从门房出来，拐杖往地上一顿：“反了她了！捐了东西还受罚？走，找她理论去！”
“别急。” 林默按住李大爷。
“她想要五斤，我就给她五斤。不过这次，得让她亲自来拿。”
当天傍晚，王主任真的带着两个街道办的人来了。她站在院子门口，叉着腰喊：“林默，你赶紧把铁器交出来！不然我就上报厂里，说你对抗国家政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