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大礼堂的穹顶吊灯在晨雾里泛着冷白的光，红色横幅“中西医结合发展论坛”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发出细碎的哗啦声。
苏晚坐在第三排正中央，指尖无意识着帆布包的拉链头——那里面躺着她上周刚打印的课程论文草稿，边角还留着她用红笔批注的“风痹论”原文。
主席台上，林晓茶正踩着珍珠白细高跟走上发言席。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针织裙，发尾卷成温顺的波浪，可抬眼扫过观众席时，眼尾却挑得老高。
“作为傅氏医疗的合作项目参与者，我想先分享一个观点。”她手指轻轻叩了叩讲台上的投影仪遥控器，屏幕亮起一行标题——《基于＜千金方＞的现代风痹症治疗体系重构》。
苏晚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个标题，和她上周提交给导师的课程论文标题，只差两个字。
“有些同学啊，总觉得中医是老古董。”林晓茶的声音甜得发腻，目光却精准锁在苏晚脸上，“可真正能把古籍吃透的人，又有几个？比如我这篇论文里引用的《千金方》卷七‘风痹论’——”她故意拖长尾音，“听说有人仗着关系进了医学院，连基础文献都读不明白呢。”
礼堂里响起零星的私语。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帆布包带，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检测到反派挑衅，当前任务进度：0/1。”她抬头时，恰好撞进林晓茶眼底的得意——那眼神像极了昨天在病房里，对方用“神医”二字刺她时的模样。
“不过没关系。”林晓茶点击遥控器，屏幕切换成密密麻麻的文字，“我特意把古籍原文和现代医学期刊的研究做了对照，就拿这段来说——”
苏晚突然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太突然，邻座的赵欣怡被惊得碰翻了保温杯，水声里，她的声音却清冽如刀：“林小姐引用的《千金方》原文，‘风痹之病，欲得针不时’，后面是不是还有‘不以肌肉为要害，故针入则气出’？”
林晓茶的手指在遥控器上顿住，嘴角的笑僵成一道线。
“但您投影里写的出处，是《现代中西医结合杂志》2022年3月刊。”苏晚从帆布包里抽出一沓纸，封皮上“苏晚课程论文”几个字被她捏得发皱，“巧了，我上周提交的论文里，正引用了《千金方》卷七的这段原文，并且在参考文献里明确标注了古籍版本。”
礼堂里的私语瞬间变成哗然。
坐在评委席的顾子然推了推金丝眼镜，身体前倾：“苏同学，能否具体说明？”
“第一处，林小姐论文中‘风痹症需配合温针灸’的结论，首接复制自我论文第三章第二节。”苏晚翻开自己的草稿，指尖点在某行字上，“第二处，对‘针入则气出’的现代解读，连‘气指人体生物电’的比喻都一模一样。”她抬眼看向林晓茶，“第三处更有意思——您把我标注的‘孙思邈原注：针感因人而异’，改成了‘据某三甲医院临床数据显示’。”
林晓茶的脸从粉红褪成纸白。
她攥着演讲稿的手指节泛青，喉结动了动，声音发颤：“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我有原始文档！”
“那就请林小姐现在展示。”顾子然掏出手机，“学术委员会的云盘里存着所有参赛论文的提交记录，时间戳和修改痕迹都能查。”他看向苏晚，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苏同学，你的论文提交时间是上周一上午九点十七分。”
林晓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望着台下交头接耳的人群，又瞥向观众席第一排——傅景深正支着下巴看她，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喉咙发紧，突然提高声音：“辩论会是讨论学术的，不是......”
“林小姐是不是头疼了？”苏晚忽然打断她，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关切，“紧张性头痛的症状，太阳穴发涨，后颈发僵，严重时还会恶心。”她摸了摸腰间的针囊，“需要我帮你扎两针缓解吗？”
林晓茶的脸“唰”地惨白。
昨天在病房里，苏晚那几根银针带来的灼热感还烙在记忆里。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差点撞翻发言席的水杯。
“我、我身体不舒服！”她抓起手包就往台下跑，经过苏晚身边时，鞋跟重重碾过地面，像在碾什么仇恨。
“任务完成！获得月光积分200，解锁技能：草药辨识。商城己开启，是否进入？”
苏晚望着林晓茶仓皇的背影，耳边系统提示音还在回响。
她低头整理自己的论文，指尖触到草稿边缘的红笔批注——那是她前世作为宫廷神医时，最熟悉的《千金方》笔迹。
礼堂的穿堂风掀起一页纸，掠过她手背，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
午休铃响起时，苏晚抱着课本往实验室走。
走廊里的议论声像潮水般退去，她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她犹豫了两秒，指尖轻轻点在“商城”图标上——
页面加载的蓝光映着她的眼尾，里面陈列着什么？
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清楚：这个总把她推到风口浪尖的系统，或许藏着比“白月光”更重要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