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路灯像融化的黄油，将陆家大厦的玻璃幕墙涂成暖黄。林薇抱着服务器日志走出写字楼时，后颈还留着打印机油墨的压痕，帆布包带蹭过旋转门的不锈钢扶手，发出粗糙的声响。麻辣烫摊的红油香突然撞进鼻腔，让她想起老家夜市的味道，计算器吊坠在锁骨处晃了晃，映着摊主翻动铁签的火星。
一、塑料凳上的翡翠倒影
陆沉舟的身影出现在摊前时，林薇正往汤底里倒第三勺辣椒。他的定制西装裤腿沾着雨水，翡翠袖扣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与塑料凳的廉价质感形成刺目的对比。"陆总？" 她的牙签停在面筋泡上，辣油顺着签子滴在帆布包的补丁上，晕开深色的花。
他蹲下身时，雪松香水味被麻辣烫的热气冲散，露出衬衫领口未系的纽扣。"加班？" 他盯着她计算器屏幕上的服务器报错代码，指腹无意识着裤袋里的翡翠扳指。林薇看见他皮鞋缝里卡着消防通道的落叶，突然想起下午在老宅撞见他时，同款落叶也沾在自己的帆布鞋上。
"算串串性价比。" 她把纸巾推过去，上面用牙签画着现金流图："面筋泡吸汤汁 = 资产增值，鹌鹑蛋 = 稳定收益，海带结 = 流动性资产。" 红油在路灯下反光，将他的翡翠袖扣映成暖橘色，而她的帆布包带浸着油渍，形成与陆家云财报相似的折线图。
二、辣椒与醋的等式
"加醋不加辣。" 陆沉舟突然说，从调料台拿过陈醋瓶。林薇的牙签停在 "风险系数" 标注处，看见他往她的碗里倒醋时，手腕的翡翠腕表内侧闪过串数字 —— 正是她帆布包内侧的首付目标。"你怎么知道？" 她接过碗，醋香混着他袖口的钢笔水味，突然想起上周茶水间，他碰倒她的醋瓶时，曾盯着标签看了三秒。
"猜的。" 他用铁签挑起块豆腐，蒸汽模糊了镜片。林薇注意到他指尖的薄茧，与自己握计算器的位置相同。当她算出 "人均 18.7 元，毛利率 42%" 时，油渍溅在他西装袖口，形成不规则的小数点。他却像没看见，只顾着看她用牙签在纸巾背面列公式，橘子糖纸被压在 "首付进度 = 1095 天 ×3 杯咖啡" 的算式下。
"这个算法不对。" 他突然拿走纸巾，用笔在 "咖啡成本" 旁画箭头，"第三年星巴克会员折扣，实际成本可降 15%。" 林薇抬头时，看见他手机备忘录亮着，最新词条是："林薇的首付密码：37 万 = 1095 天 ×2.55 杯咖啡"，时间戳显示下午西点 —— 正是她在消防通道吃冷饭团的时候。
三、橘子糖纸的余数
便利店的冷光突然亮起，陆沉舟拿着整袋橘子糖走来时，林薇正在 ATM 机前查询余额。"352,614.83。" 她喃喃自语，计算器吊坠撞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响。他把糖袋放在读卡区，包装纸上还留着她算错的首付公式，用红笔在 "误差率" 旁画了哭脸。
"余数是 2614.83。" 他指着屏幕，翡翠扳指在 ATM 机蓝光下泛着幽绿，"相当于...43 杯半价咖啡。" 林薇接过糖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与消防通道那天相似。当她剥开糖纸时，发现每颗糖上都用马克笔写着数字 —— 从 1 到 37 万，是他帮她重新计算的首付进度。
"其实可以这样算，" 陆沉舟的声音压过便利店的冷柜嗡鸣，"你的小数点，加上我的..." 话未说完，她的计算器突然报警，低电量提示音在空旷的店里回荡。他笑了，从糖袋里拿出颗糖塞进她嘴里，橘子甜味混着他指尖的雪松味，在舌尖绽开。
走出便利店时，暴雨又至。林薇看着他把西装外套披在自己肩上，翡翠袖扣别住帆布包带。雨水在 ATM 机屏幕上划出痕迹，将 "352,614.83" 模糊成 "352,615"。而陆沉舟的手机备忘录里，新词条正在生成："林薇的小数点悖论：当翡翠遇见帆布，误差率 = 0，幸福指数 =∞。"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成长长的等式，左边是西装革履的翡翠冷光，右边是浸透油渍的帆布暖调。林薇咬着橘子糖，听见他口袋里的计算器挂件轻轻碰撞 —— 那是她落在消防通道的迷你算盘。而她不知道的是，在陆家老宅的族谱修订稿上，"陆沉舟 & 苏晚晴" 的烫金字旁，不知何时多了行铅笔字："也可等于林薇的小数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