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唐果恭留荡灭军都统制何充代为指挥汴京城下的二十万大军,自己仅率领一百多轻骑南还。何充道:“量其朽败之宋军,一将足以应付,何须殿下亲自南还?”
唐果恭说道:“孤欲一劳永逸,解决南面之患,故不得不亲行,汝只须遵我轨度,小心应对,汴京金军自然不能突围!”
何充跪道:“臣谨遵殿下钧令!”
于是唐果恭率一百骑,沿汴河岸边的官道,疾驰向淮南而去。
六月初二日,唐果恭到达泗州。次日,坐船渡淮,到盱眙。盱眙守军有五千人,乃徐志文所辖的扬威军一部,唐果恭命统制官涂志远引兵随自己南下。
杨威军都统制徐志文己引兵一万至浦子口(今南京浦口区),又命统制郭廉领兵一万至真州(今仪征市),统制晁韵领兵一万至瓜洲(今扬州市瓜洲镇),以防范宋军渡江。
唐果恭到达浦子口后,徐志文迎入大帐中。唐果恭询问防御情况,徐志文道:“殿下以淮南防务委托于臣,臣自己分兵各处重要渡江点,监视宋人动静。”
唐果恭说道:“有没有探得宋人有没有调动禁军!”
徐志文道:“有细作回报,宋人禁军从临安府调入健康府、镇江府,看来有意入侵,臣因此在两府北岸部署重兵,以防其渡江!”
唐果恭问道:“敌军有没有大举收集船只?”
徐志文道:“船只确有收集,不过似乎不多,大多是老旧破小之船,可见宋朝财力不足。”
唐果恭道:“非也,看来你中了宋人之计,建康府至镇江府这一段长江,江面宽阔,水流湍急,不适合架设浮桥,所以宋军应该是假装收集船只来迷惑你,实际可能夜行日宿,潜往上流渡江。”
徐志文大惊道:“若然如此,不知宋军将会在何地渡江?”
唐果恭摊开地图,指着太平州(今马鞍山市)江岸边的采石矶,问徐志文道:“你在采石矶对岸的和州部署了多少兵力?”
徐志文道:“大约五千人!”
正在此时,和州统制官张载求援使者到达,向徐志文禀告军情道:“六月初五日,宋军大举从采石矶渡江,包围了和州(今和县)。”徐志文大惊失色,说道:“大王料事如神,宋军果然自采石矶渡江。”
唐果恭说道:“采石矶两岸宽不过二三里,而且水流较为平缓,适合架设浮桥。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金主完颜亮曾率领大军打算从此处渡江,不过遇到虞允文,被宋军打得大败!”
徐志文请罪道:“皆因末将不懂历史典故,以致疏忽大意,请大王责罚!”
唐果恭摆手道:“不必自责,宋军即使渡江亦不是我对手,下令点齐浦子口的兵力,跟随我前往和州!”
徐志文道:“臣得令!”
徐志文点齐一万人,合并盱眙五千之众,有一万五千兵力,唐果恭下令立即西进。徐志文问道:“大王何故不等待真州、瓜洲的二万兵再出发?”
唐果恭道:“兵法有云:‘兵贵神速’。宋军要将十万兵力及战略物资,通过一两座浮桥搬到北岸,并挖好壕沟,设立营垒,起码要十日。我军要趁其壕沟、营寨未立,疾趋攻入,焚毁其辎重物资,则宋军必然军心大乱,不战自溃!”
于是唐果恭率领一万五千人,不顾辛劳,一日夜行了一百多里,首至和州南面长江岸边附近。当时天色微明,唐果恭命将士休息片刻,取干粮而自食。
天亮后,唐果恭下令发起进攻,唐果恭军向长江岸边的宋军营地冲来,果然发现宋军壕沟未挖,营寨未立,仅仅有鹿角阻挡于大路。
宋军看到唐果恭军如狼似虎地杀入,首先是搬运民夫扔下粮食、器械、木材等物,到处乱窜。民夫与宋军混杂一起,宋军根本无法整顿队形迎敌,随着唐果恭军的火绳枪发出阵阵响声,宋军死伤惨重。
唐果恭又命弓箭兵对浮桥发射火箭,将浮桥烧毁,对岸宋军无法驰援,只能望江兴叹。
战至中午,俘虏宋军三千余人,民夫六千人。唐果恭将俘虏中的两名小校放了,让他们去劝降和州城下的围城宋军。
围城宋军大约二万五千人,主将是都统制许大心,两名小校到来后,将唐果恭招降之意,禀告给许大心。
许大心听闻采石矶的浮桥己被唐果恭军烧掉,心惊胆颤,召手下诸将商议。诸将皆有惧色,说道:“唐果恭有鬼神莫测之机,听闻至今未有败绩,我辈如今被他断绝了退路,又无粮草物资供应,绝无胜算,不如归顺唐果恭。”
许大心见众意一致,于是遣使向唐果恭投降。驻守太平州禁军的招讨使韩炜是奉朝廷之命,率领十多万临安府禁军,前来偷袭淮南。如今听闻唐果恭击破了自己前锋,惊惧不己。
六月初八日,唐果恭派张岩至韩炜营中,游说韩炜投降,韩炜大喝道:“胆敢妖言惑众,拖出去斩!”刀斧手答应一声,准备拖张岩出去,张岩大笑道:“将军身处险境,不知自救,反而要先斩指点迷津之人,真可笑也!”
韩炜遂喝停刀斧手,问张岩道:“你说我身处险境,此话怎讲?”
张岩拱手道:“将军兵败,朝廷定然怪责,降职远贬,在所难免。即使不贬官,朝廷也会命将军戴罪立功,立即麾军北上,与唐王开战,将军试想自己是不是唐王对手?”
韩炜沉思半晌,说道:“我决不是唐王对手,如之奈何?”
张岩道:“将军除了归顺唐王,小人想不出更好计策!”
韩炜心动,说道:“归顺唐王殿下,吾恐怕朝廷诛杀我家属!”
张岩道:“唐王准备调集骑兵,首趋临安府,只要韩将军坐视不管,敷衍一下宋朝督促使者,等临安府易主,将军家属亦会无事!”
韩炜于是听从张岩意见,表示归顺唐王,让出采石矶,等唐王骑兵渡江,自己按兵不动。张岩坐船渡江回复了唐果恭,唐果恭召集精骑西千,其中有一支王牌就是他从汴京带回来的一百骑,全部是装备前装线膛枪的骑兵,这支精锐能以一当百,所以唐果恭有恃无恐,敢于冒险千里奔袭临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