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坐在事务所的办公桌前，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洒在桌面上，映出一张略显疲惫却坚定的脸。他刚刚接手了一起看似微不足道的小案子——为一位被指控诈骗的小商贩辩护。
这位商贩姓李，是个卖豆腐脑的小摊主，被人控告伪造账目、骗取顾客钱财。案件虽小，但在法理上却并不简单。沈渊翻阅着卷宗，眉头微蹙。控方提供的证据中，最关键的一张欠条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张纸看起来有些陈旧，但纸张质地却与市面上流通的普通纸张略有不同，边缘还残留着些许油墨痕迹。
“这东西有问题。”他低声自语，将欠条小心翼翼地收进文件夹中。
时间紧迫，三天后就要开庭，而证人至今仍未出面作证。那位证人是李老板的邻居，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却因害怕报复一首不肯露面。
沈渊换上西装，拿起文明棍，走出事务所，踏入上海滩熙攘的街道。街边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油烟与潮湿的气息。他穿过几条弄堂，来到李老板家附近的一户人家门前。
开门的是一位年迈的老妇人，神色警惕。
“我是李老板的律师。”沈渊语气温和，“我想和您谈谈那天发生的事。”
老妇人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走吧。”
沈渊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轻声道：“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可如果今天不站出来，明天就可能轮到别人不敢替您说话。”
老妇人眼神一颤，沉默片刻后才低声问道：“你是谁介绍来的？”
“是我自己找上门的。”沈渊笑了笑，“但我认识一位住在西街的周先生，他说您以前常去他家喝茶。”
老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神色缓和了些。
“进来吧。”
屋内陈设简陋，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旧照，照片中是一身官服的男子，神情肃穆。沈渊目光扫过，注意到书架上摆着一本《大清律例》，封面己经褪色，但仍能隐约辨认出一个模糊的印章。
“这是您家先人的？”他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祖上曾做过县令。”老妇人叹了口气，“可惜现在什么都变了。”
沈渊点头，转回正题：“您那天看到的事情，对李老板来说至关重要。如果您愿意出面，我会安排匿名作证，确保您的安全。”
老妇人沉思良久，最终缓缓点头：“好吧，我信你一次。”
离开时，沈渊心中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三日后，法庭之上，气氛凝重。
沈渊穿着整洁的深色西装，站在被告席旁，对面站着一位经验丰富的控方律师，西十岁上下，面容冷峻，举止干练。
“法官大人，”控方律师率先发言，“根据证物显示，被告人李某某确实存在伪造账目、骗取钱财的行为，证据确凿，请求依法判决。”
法官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沈渊身上：“辩护律师，请陈述你的意见。”
沈渊上前一步，声音平稳：“尊敬的法官大人，控方提交的关键证据——这张欠条，其真实性值得怀疑。”
他取出欠条，展开于案前：“请各位注意，这张纸张质地明显不同于市面上流通的纸张，且其边缘有明显油墨痕迹，极可能是近期新印制的文书，而非如控方所说，是在数月前形成。”
法官皱眉：“你的意思是……这张欠条是伪造的？”
“正是如此。”沈渊点头，“我建议送交司法鉴定机构进行进一步检测，以确认其真实来源。”
控方律师冷笑一声：“这种小事也要搞那么复杂？难道你连基本的文书判断都没有吗？”
沈渊不动声色：“法律讲求证据，而非主观臆断。作为一名律师，我有责任为我的当事人争取每一分公平。”
法官沉吟片刻，最终同意将欠条送检。
接下来的庭审中，沈渊凭借冷静的逻辑与精准的言辞，逐一反驳了控方的论点。他引用了最新的司法程序标准，强调文书鉴别的科学性，并结合李老板的日常经营记录，证明其并无欺诈行为。
当法官宣布休庭并择日宣判时，控方律师起身整理文件，低声对身旁助手说了句：“这小子不简单。”
沈渊听到了这句话，嘴角微扬，未置一词。
几天后，案件胜诉的消息传遍了律所。李老板感激涕零，甚至送来一篮子自家做的豆腐脑，说是要表达谢意。
然而，沈渊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察觉到，最近律所里有人开始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质疑他的学历是否真实。
“听说他是从外地来的，根本不是法学院毕业的。”一位助理低声议论。
“就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赢了官司？肯定是有什么背景。”
这些话传到沈渊耳中，他只是淡淡一笑，随后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他将自己在校期间的成绩单、推荐信以及毕业证书复印件，整齐地张贴在办公室的公示栏上，并附上一句：“若有疑问，欢迎前来核实。”
不仅如此，他还邀请了几位资深律师公开评价他的专业能力，其中一位年长的律师当众说道：“沈律师虽然年轻，但思路清晰，逻辑严谨，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年轻人之一。”
谣言不攻自破，律所内部的议论也逐渐平息。
但沈渊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暗中操作。果然，在整理案卷时，他在一份文件中发现了一张名片，背面写着“郑氏律师事务所”。
他盯着那几个字，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郑鸿儒……
这个名字尚未正式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但他知道，对方己经开始注意自己了。
夜幕降临，沈渊独自坐在事务所的办公室里，窗外灯火阑珊。他轻轻合上案卷，目光投向远方。
“才刚开始，你们就坐不住了吗？”
他低声道，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