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话别【又名:盛夏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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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未说出口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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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盛夏的话别【又名:盛夏的告别】
作者:
浅吟清欢
本章字数:
5708
更新时间:
2025-07-06

许青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冰凉。

“第一件,” 陈屿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宣读一份判决书,“我父亲在深圳有个老战友,关系很好,是脑外科的专家。他愿意接手后续治疗,并且……能提供一部分医疗资源的帮助。所以,”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锁着许青梧瞬间瞪大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地宣布,“我决定带我爸去深圳。明天就走。”

去深圳?明天就走?

这个消息像一记闷棍,狠狠砸在许青梧的头上!她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他要走了?带着他病危的父亲,去一个遥远的、陌生的城市?就这么……突然地、决绝地……离开?

“为什么……这么急?” 许青梧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叔叔……叔叔现在能移动吗?这里的医院……”

“这里的条件有限,专家也束手无策。” 陈屿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深圳那边是最后的希望。时间……拖不起。” 他再次强调了“时间”这个词,语气沉重得像灌了铅。

许青梧看着他冰冷而决绝的脸,看着他眼底那片死寂的荒原,所有挽留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是啊,时间……对于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父亲,对于背负着巨大责任和绝望的他,时间就是生命,就是最后渺茫的希望。她有什么资格挽留?有什么理由阻止?

巨大的失落和一种被抛弃的恐慌感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尝到血腥味,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

“第二件事,” 陈屿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仿佛要一口气将所有沉重的负担都卸下。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推到许青梧面前的桌面上。信封很普通,但许青梧的目光落在上面,心脏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这是五万块钱的支票。” 陈屿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处理一笔无关紧要的交易,“还给你父亲。之前垫付的医药费,就当我借给你们的。这笔钱,是干净的。是我……把北航的录取通知书和一些竞赛奖牌、还有我奶奶留给我的一块玉……抵押给了一个……朋友的父亲,换来的短期借款。” 他平静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许青梧的耳朵里,刺穿她的心脏!

抵押录取通知书?抵押奖牌?抵押奶奶留下的玉?!

许青梧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屿!他……他竟然为了把这五万块“干净”地还给她家,为了不让她家背负挪用他父亲救命钱的愧疚感,去做了这些?!他放弃了什么?他放弃了通往理想学府的通行证!放弃了他曾经的荣耀证明!放弃了他珍视的、带有情感寄托的物件!只是为了……划清界限?只是为了……让她家“心安理得”?

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的痛楚、排山倒海般的愧疚和一种被彻底羞辱的绝望瞬间将她彻底淹没!泪水再也无法控制,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桌面上,也砸在那个冰冷的信封上。她看着陈屿,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他。眼前这个眼神死寂、面容苍白的少年,用最平静的语气,做着最残忍、最决绝的事情!

“陈屿……你……” 她声音破碎,泣不成声,“你不能这样……那些东西……那是你的……你的未来……你怎么能……”

“我的未来?” 陈屿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近乎自嘲的弧度。他第一次,在许青梧面前,流露出了一丝真实的、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绝望。“青梧,” 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她,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疲惫,“我爸躺在那儿,可能就是一辈子。治疗费是个无底洞。北航……飞行器……那都是很远很远的事情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被梧桐树荫覆盖的街道,阳光明媚,却照不进他死寂的眼底。“我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是让他活下去的希望。哪怕只有一线。”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泪流满面的许青梧。那眼神不再是冰冷的审判,而是带着一种沉重的、近乎悲悯的平静,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笔钱,你拿回去。给你妈妈治病。我们……两清了。” 他刻意加重了“两清”两个字,像一把钝刀子,在许青梧心上反复切割。

两清?

用他放弃的未来,来换取她家的“心安理得”?用他父亲的救命钱,来“两清”她母亲的治疗费?这算什么两清?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带着血泪的牺牲!

“不……不能这样……” 许青梧拼命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想把那个信封推回去,“这钱……我不能要……叔叔他更需要……那些东西……”

“拿着!” 陈屿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瞬间打断了她的哭诉。咖啡馆里零星几个客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平板,却带着一种更深的疲惫和决绝:

“许青梧,听清楚。”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像最后的宣判,“这钱,是干净的。它不属于我爸的救命钱范畴。这是我个人借给你们家的,现在我还了。拿着它,治好你妈妈。以后……我们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这八个字,像八把冰冷的利刃,瞬间刺穿了许青梧的心脏!将她最后一丝幻想彻底斩断!她呆呆地看着陈屿,看着他死寂的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绝,看着他苍白脸上那份沉重的、背负着整个世界的疲惫。她终于明白了。他今天来,不是来倾诉,不是来寻求慰藉,更不是来延续海边那份若有似无的情愫。他是来亲手斩断所有联系!用这五万块,用他放弃的未来,用他决绝的离开,划下一条冰冷的分界线!

巨大的悲伤和一种被彻底抛弃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质问、哀求、解释,在他那堵用疲惫和绝望筑起的高墙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陈屿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他最后深深地看了许青梧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疲惫,有决绝,有一闪而过的、难以捕捉的痛楚,最终都归于一片沉寂的死水。

“保重。” 他低声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然后,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咖啡馆门口走去。背影依旧挺拔,却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和沉重。

风铃再次响起,叮叮当当,急促而凌乱,像一曲不成调的告别悲歌。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灿烂的阳光里,融入车水马龙的街道,再也没有回头。

许青梧独自坐在原地,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塑。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桌面上那个冰冷的信封上。窗外阳光正好,梧桐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咖啡馆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而她的世界,却在这一刻,彻底陷入了死寂的寒冬。

桌上那杯属于陈屿的冰美式,早己冰冷刺骨,一口未动。像他们之间,未曾开始,就己仓促结束的感情。只有那个薄薄的信封,像一块冰冷的墓碑,宣告着一段被现实彻底碾碎的、名为“盛夏心动”的过往。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个信封,冰冷的触感让她猛地缩回手。五万块的重量,在此刻,重逾千斤,压得她喘不过气,也埋葬了她青春里所有关于“陈屿”的、未曾宣之于口的幻想。

咖啡馆里,咖啡的苦涩香气依旧弥漫。许青梧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那个承载着巨大牺牲和冰冷决绝的信封,紧紧攥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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