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霆的手指突然从沈知夏后颈松开,那骤然消失的灼人温度让她险些站立不稳。还未等她反应,男人己经背过身去,整理歪斜的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利落到近乎冷酷。“带她去休息室。” 他对着空气吐出命令,声音低沉得如同淬了冰,仿佛刚刚将她抵在墙上的暴怒只是幻觉。
保镖的拖拽让沈知夏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她故意踉跄着撞向廊柱,在混乱中瞥见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然而厉云霆的掌心突然扣住她后颈,滚烫的体温透过制服灼烧皮肤,“别浪费力气。” 他的声音擦着耳垂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私人休息室的门被踹开的瞬间,沈知夏被狠狠甩向真皮沙发。金属门栓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彻底隔绝了拍卖会的喧嚣。厉云霆扯开领口的银扣,暗红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左眼下方的泪痣因充血而愈发猩红,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溅在她手背的血珠。
“说,你和苏晚是什么关系?” 他单膝撑住沙发扶手,将她困在方寸之间。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沈知夏偏头避开,却被他用食指狠狠捏住下巴。骨节分明的手指卡进下颌骨,强迫她仰起脸首面那双淬着冰的眼睛。
“我不认识什么苏晚。” 沈知夏咬紧后槽牙,舌尖尝到血腥味。厉云霆的拇指突然过她异瞳下方的皮肤,带着近乎偏执的探究,“瞳孔虹膜色素分布、眼白血管走向,连眼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喉结滚动时,沈知夏闻到了他呼吸间残留的红酒苦涩,“这双眼睛,我早在三年前就买断了。”
太阳穴突突跳动,沈知夏想起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笑出声,“厉总买的是器官,又不是活人。” 话音未落,厉云霆的指腹骤然收紧,几乎要碾碎她的下颌,“当年车祸明明...”
“当年车祸明明什么?” 沈知夏猛地抬头,琥珀色瞳孔映出男人骤然收缩的眼底。趁他愣神的刹那,她猛地扬起脖颈,用藏在发间的玫瑰金钗狠狠刺向他咽喉。
金属划破皮肉的闷响中,厉云霆偏头躲过致命一击。尖锐的钗尖擦着颈动脉掠过,在他右侧脖颈留下蜿蜒的血痕。暗红色血珠顺着喉结滚落,滴在敞开的衬衫领口,晕开一朵妖冶的花。
“找死!” 厉云霆暴怒着扣住她手腕,发钗 “当啷” 坠地。沈知夏被他反压在沙发扶手上,后脑勺撞得眼前金星首冒。男人带着血腥气的吻毫无征兆地落下,咬得她下唇瞬间破裂。沈知夏尝到铁锈味,趁机狠狠咬住他舌尖。
“嘶 ——” 厉云霆吃痛地扯开她,嘴角垂落的血线在苍白皮肤衬得触目惊心。他擦了把嘴角,突然笑出声,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和她一样的野性子。” 他的手掌贴上她锁骨的伤口,指尖蘸着血在她颈间画圈,“不过,我更喜欢驯服带刺的玫瑰。”
沈知夏剧烈喘息着,后背冷汗浸透制服。厉云霆的目光扫过她起伏的胸口,突然扯开自己衬衫下摆。雪白的绸缎在她眼前绽开,他将染血的布条缠上脖颈,动作优雅得像是在系领结,“从现在起,你归我了。”
“你凭什么?” 沈知夏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按住肩膀。厉云霆从西装内袋掏出枚镶钻袖扣,冰冷的金属贴上她锁骨,“就凭这个。” 袖扣内侧刻着的鸢尾花纹路,正是三年前害死她姐姐的那辆肇事车上的标志。
沈知夏的瞳孔猛地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厉云霆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想知道真相?” 他故意顿住,看着她颤抖的睫毛,“那就乖乖待在我身边。”
休息室陷入死寂,唯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空气中纠缠。沈知夏盯着他颈间不断渗血的伤口,突然笑了。这笑容让厉云霆莫名心悸,仿佛看到三年前那个雨夜,浑身是血却仍在大笑的苏晚。
“好啊,厉总。” 沈知夏伸手抚上他伤口,指尖蘸着血在他胸口画了个叉,“不过我这人,向来只做蚀本生意。” 她仰起脸,异瞳在昏暗灯光下流转着危险的光芒,“比如,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