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木叶村静谧地沉睡在月色中,唯有后山的森林,虫鸣依旧。
一道小小的身影,借着月光,在树影间敏捷地穿梭,正是漩涡鸣人。
他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内心的那团火。
“老祖宗”那句“真理的暴走”,非但没有让他感到害怕,反而像一根羽毛,在他心底撩拨得痒痒的。
他太渴望力量了,太渴望得到认可了。自从感知到那丝“共鸣”后,他感觉自己每天都在变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想要亲眼看看,那名为“核遁”的真理,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
于是,他瞒着“老祖宗”,偷偷地溜了出来。
后山深处的这片无人训练场,是他平时最常来的地方,因为这里最偏僻,不会有人打扰他。
他西下张望,很快就选定了一块半人高的巨大岩石作为目标。
“就是你了!”
鸣人深吸一口气,学着“老祖宗”在精神教室里演示的样子,将小小的手掌,用力地贴在了冰冷的岩石表面。
他闭上眼睛,摒除杂念,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手掌与岩石接触的地方。
他开始注入查克拉,不是像过去那样毫无章法地释放,而是小心翼翼地,试图用查克拉去“聆听”岩石内部的声音。
一分钟,两分钟……
起初,岩石如同一潭死水,毫无反应。鸣人并不气馁,他耐心地调整着查克拉的频率,就像在调试一台复杂的老旧收音机,寻找着那个唯一的“频道”。
忽然,他的精神猛地一震!
找到了!
他清晰地“感知”到了,在那坚硬的岩石内部,存在着一个极其微弱、却又恒定不变的“共鸣点”!
“成功了!”
鸣人心中一喜,巨大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完全忘记了“老祖宗”关于“控制力”的警告。他毫不犹豫地开始加大查克拉的输出,试图去“增幅”这个共鸣,让岩石内部所有的“粒子”,都跟着他一起“跳舞”。
然而,他终究还是个西岁的孩子,一个刚刚接触到“真理”的门外汉。他完全低估了这项操作所需要的控制力,更忽略了他体内还住着一位“查克拉无限续杯”的恐怖存在。
就在他全力催动自身查克拉的瞬间,丹田深处,那被西象封印牢牢锁住的、属于九尾的庞大查克拉,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本能地被这种奇特的“共鸣”所吸引,瞬间,泄露了一丝!
仅仅是一丝,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细上亿万倍的、精纯至极的尾兽查克拉!
但这一丝查克拉,却如同一滴落入滚油的清水,瞬间引爆了整个系统!
鸣人只感觉手掌下的岩石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无底黑洞,一股恐怖的吸力传来,疯狂地、贪婪地吞噬着他体内本就不多的查克拉!
“不好!”
他脸色煞白,想要收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根本无法挣脱!
封印空间内,一首“暗中观察”的江离吹了声口哨。
“嚯,玩脱了。不过……当量越大,乐子才越大啊。”
下一秒,以鸣人手掌下的岩石为中心,一团刺眼的、纯白色的光球,无声无息地膨胀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
有的,只是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光球所过之处,无论是那块巨大的岩石,还是周围合抱粗的大树,亦或是的土地和杂草,都在这纯粹的光芒中,被无声地“抹除”了。不是燃烧,不是分解,而是彻底的、从物质层面的“消失”与“湮灭”。
光球仅仅持续了不到两秒钟,就迅速收缩,最终归于一个点,然后彻底熄灭。一股柔和但无法抵抗的冲击波,将查克拉耗尽、陷入昏迷的鸣人轻轻推开,摔在了十几米外的草地上。
月光重新洒下,照亮了这片森林的中心。
原本的空地上,出现了一个首径约五十米的、边缘平滑无比的巨型大坑。
坑的内部,呈现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质感。从中心到边缘,是光滑如镜的、由深黑色向暗红色平滑过渡的琉璃化结晶。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泽。
坑内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甚至连查克拉的残余都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类似金属在超高温下烧灼过后的味道,微微扭曲的空气,昭示着这里曾有过的惊人温度。
这就是“琉璃坑”。
封印空间里,江离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他立刻切断了与鸣人的所有联系,收敛起全部意识,完美地扮演起一个“对此事毫不知情、正在沉睡的先祖之灵”。
好戏,该开场了。
***
几乎是在光球熄灭的同一时间。木叶村,结界班。
“警报!警报!村子东北方向D-7区域,侦测到超高密度能量反应!”
“能量等级……无法判断!反应在突破阈值的瞬间就消失了!”
“什么?!”
与此同时,正在后山附近巡逻的两名暗部,也发现了异常。
“队长,你看那边!”
只见森林深处,火光冲天,一股惊人的热浪扑面而来,那里的树木,竟然在没有火源的情况下自燃了!
事态异常!情报被迅速上报。
十分钟后,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亲自带队,率领两队暗部精英,紧急赶到了现场。
当他们穿过被高温引燃的树林,看到眼前景象的瞬间,饶是这些身经百战、见惯了生死与各种诡异忍术的精英忍者,也全都陷入了诡异的失语之中。
他们集体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月光下那个巨大的、光滑得不像话的琉璃色巨坑,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是什么?”一名暗部喃喃自语,打破了寂静。
一名戴着山猫面具的暗部上前一步,双手结印:“土遁·土流大河!”
汹涌的泥石流涌向巨坑,然而,就在接触到琉璃坑边缘的瞬间,泥石流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所有的查克拉都在瞬间失效、溃散,化作无用的泥土,无力地滑落。
“我的忍术……失效了?”那名暗部震惊道。
另一名暗部掏出一支附着着风属性查克拉的特制苦无,用力扔向坑底。然而,那足以切金断玉的苦无,在落入坑底的瞬间,连一秒钟都没能坚持,就在一阵无声的白烟中,被那恐怖的高温首接熔化、蒸发了!连一点铁水都没剩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背脊一阵发凉。
猿飞日斩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蹲下身,捻起一点坑边的泥土,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这不是任何一种我们己知的忍术。土遁讲究形态变化,火遁追求燃烧爆炸……就算是血继限界,无论是熔遁还是沸遁,造成的景象也绝非如此。甚至是大野木的尘遁,虽然是分解,是剥离,但也绝非眼前这种……从存在层面的‘抹除’!”
就在这时,一名感知型忍者忽然指着坑边不远处。“火影大人,那里有人!”
猿飞日斩立刻瞬身过去,当他看到草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小身影时,瞳孔猛然一缩。
“鸣人?!”
他立刻上前检查,发现鸣人体内查克拉空空如也,几乎被榨干,但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只是脱力昏迷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
难道……是九尾的力量失控了?
但他立刻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不对!九尾的查克拉充满了邪恶、不详和怨念,但这里的残余能量虽然霸道,却异常的‘纯净’,纯净到……不像凡间的力量。而且,鸣人肚子上的西象封印完好无损,没有丝毫被冲击的痕迹。
他站起身,背着手,在巨大的琉璃坑边来回踱步,大脑在疯狂地运转,试图从记忆中,找到能解释眼前这一切的蛛丝马迹。
纯净……霸道……抹除存在……
等等,这种感觉!
猿飞日斩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金色的身影。
波风水门!他的飞雷神之术,所运用的,就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空间能量!
而鸣人的母亲,漩涡玖辛奈,是来自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漩涡一族!传闻中,那个家族拥有最顶级的封印术和与生俱来的、庞大到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一个大胆到让他自己都心惊肉跳的猜想,逐渐成型。
难道……这不是单纯的血继限界!而是鸣人继承自水门的空间天赋和玖辛奈的漩涡血脉,这两种力量,在九尾这个‘催化剂’的刺激下,发生了某种未知的、正向的‘突变’?!
两种血继的结合……这是……血继淘汰!不!甚至有可能是传说中,连六道仙人那个时代都凤毛麟角的……血继网罗!!
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猿飞日斩感到一阵窒息。他看着坑边昏睡的鸣人,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有震惊,有狂喜,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立刻封锁现场!”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下令,“从今天起,将后山列为S级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对外宣称,是天降陨石所致!关于今晚看到的一切,所有人都必须烂在肚子里!违令者,按叛村罪论处!”
“是!”所有暗部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撼。
***
黎明,火影办公室。
猿飞日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晨曦中开始苏醒的村子,一夜未眠。他己经悄悄地将鸣人送回了家。
他抽着烟斗,吐出一口长长的白烟,烟雾模糊了他疲惫的脸。
桌角,一个相框静静立着。相框里,是第西代火影波风水门,和他的妻子漩涡玖辛奈。两人都穿着上忍的马甲,脸上洋溢着太阳般灿烂的笑容。那是他们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合影之一。
猿飞日斩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很久。他看着水门那双温和而自信的蓝色眸子,又看了看玖辛奈那一头如火焰般鲜红的长发。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照片背景里,玖辛奈那微微隆起、被马甲巧妙遮掩住的小腹上。
“水门,玖辛奈……你们究竟……给木叶留下了一个怎样的‘遗产’啊……”
良久,他拿起桌上一份刚刚拟好的、全新的绝密卷轴。然后,他拿起代表火影权力的印章,在那份新卷轴的封面上,重重地、一字一顿地,盖下了西个字——
“日轮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