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地窖的木板门被整个踹飞,禁军统领带着数十名官兵冲了进来。火把的光亮照得满室通明,姜沅下意识挡在沈砚身前,却被他反手拽到背后。
"李统领。"沈砚虚弱地咳嗽两声,嘴角还挂着血丝,"三年不见...咳咳...连本官都认不出来了?"
那统领闻言一愣,待看清沈砚的面容后,脸色骤变:"指...指挥使大人?!"
姜沅挑眉看向沈砚:"又瞒着我什么?"
沈砚无奈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块玄铁令牌,上面赫然刻着"锦衣卫指挥使"六个大字:"娘子恕罪...为夫确实...还有个小秘密..."
禁军统领己经单膝跪地:"属下不知大人身份,冒犯之处..."
"无妨。"沈砚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正好,本官也有账要跟皇上算一算。"
他作势要起身,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往姜沅身上倒去。姜沅一把扶住他,却被他趁机在耳边低语:"娘子...扶为夫一把..."
"装得还挺像。"姜沅掐了下他的腰,却还是老老实实搀住了他。
皇宫内殿,熏香的气息浓得呛人。
龙椅上的皇帝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眼窝深陷,手指不停地着一枚玉佩。看到沈砚被搀进来,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爱卿...别来无恙?"
沈砚勉强行了个礼:"托陛下的福...咳咳...还死不了..."
姜沅注意到,皇帝的目光一首盯着沈砚心口的位置——那里衣襟微敞,露出青紫色的箭伤。
"朕听说..."皇帝缓缓开口,"爱卿找到了《苗疆药典》?"
沈砚突然笑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书册,随手扔在地上:"陛下是说...这本记载着用皇族血脉培育长生药的邪书?"
皇帝猛地站起身,冠冕上的珠帘哗啦作响:"你!"
"三年前那支毒箭..."沈砚的声音冷了下来,"是陛下亲手射的。"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为的就是灭口...因为臣发现了太子案的真相。"
姜沅的银针己经滑入掌心。
她盯着皇帝不断抽搐的手指——典型的慢性中毒症状。再联想到赵德明临死前的话,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陛下。"她突然开口,"您最近是否经常头痛欲裂?夜间盗汗?"
皇帝瞳孔一缩:"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您中毒了。"姜沅上前一步,"和太子中的是同一种毒...砒霜。"
殿内死一般寂静。
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突然狂笑起来:"好...好得很!"他猛地掀翻龙案,"朕就知道...是那个逆子!"
沈砚虚弱地靠在柱子上:"陛下现在信了?太子当年...也是被人下毒。"
"不可能!"皇帝厉喝,"明明是他..."
"是他发现了真相。"沈砚打断道,"发现有人用皇族血脉...试药。"
姜沅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看向沈砚,后者冲她眨了眨眼。这个狡猾的男人,分明是在引导皇帝自己说出真相!
"陛下。"她故意提高声音,"您胸口的青紫色淤痕...是不是每到月圆之夜就疼痛难忍?"
皇帝如遭雷击:"你...你能治?"
"能。"姜沅面不改色地撒谎,"但需要知道毒药的配方。"
沈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打断了皇帝的思绪。
"陛下..."他虚弱地开口,"臣时日无多...只求一个真相..."
皇帝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颓然坐回龙椅:"三年前...有人向朕进献了一张长生方..."
姜沅和沈砚对视一眼——鱼上钩了。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冲进来:"陛下!不好了!太...太子殿下他..."
皇帝猛地站起身:"太子怎么了?"
"殿下他..."侍卫咽了口唾沫,"在冷宫自尽了!留下血书...说...说一切都是丞相指使!"
沈砚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看向姜沅,用口型无声地说道:"看,为夫没说错吧?"
姜沅掐了下他的胳膊,低声道:"病秧子,你早就安排好了?"
沈砚虚弱地靠在她肩上,唇角却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娘子...这叫...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