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还是家里舒服。”江沅伸了个懒腰,“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住在节目组提供的宿舍里,上学时还没住够集体宿舍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有钱,想住平层就住平层,想住别墅就住别墅。”苏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这个妥妥的是现代版‘何不食肉糜’”。
江沅被怼的面红耳赤,但还是扑向苏禾,嘴硬道:“我哪里何不食肉糜了,我就是...”
安南在边上欣赏着两人因为打闹而露出的春光。
闺蜜的日常就是这样,互怼拌嘴、打打闹闹、蜜里调油。
闺蜜比恋人更懂你的心跳,比亲人更懂你的沉默。
是彼此人生里的‘第二选项’,当世界要求你二选一时,她永远是你不用犹豫的退路。
也像穿着对方尺码的灵魂,明明性格南辕北辙,奇怪的是所有情绪都能恰好嵌进她的理解。
希望她们永远这么美好!
这时安南的电话响了,他看着手机愣了一下,电话是老妈打来的,他接起了电话。
“姆妈呀~”安南才刚开口就被对面打断了。
“喂?囡囡啊,侬在忙啥啦?长远勿搭姆妈通电话了,哎呦...小赤佬心里向呒没姆妈了是伐。”
安南觉得老妈说话带着一股子葱油味,有心回话,却听老妈又开口了:“侬是去造火箭了还是被外星人抓走了?”
安南急忙打断:“姆妈啊,侬哪能介夜还没困觉啦?”
“我老早晓得侬了,介夜了肯定还呒没困觉!”果然知子莫若母。
安南知道老妈又要开始唠叨了,也没打断,反正说什么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
"今朝晚饭切了啥?外卖啊?哎呦,各种油炸食品少切切!"
"姆妈寄的腌笃鲜侬收到伐?收到要快点切掉,要勿新鲜了!"
"工作寻着了伐?简历多投投呀!天天蹲在屋里打游戏,工作会从天上掉下来啊?隔壁王阿姨儿子又升职了,侬看看人家…哦对了,缺钞票伐?"
嘴上嫌弃,但5分钟后安南微信就收到了转账。
“对象找了伐?张阿姨给侬介绍个小姑娘,复旦毕业的,照片我发侬微信了!勿要一天到晚打游戏。”
虽然老妈说的都是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钱够不够用,有没有找对象这些稍显啰嗦的话。但是安南感觉很温馨,他好久没有亲人的关心了。
只听她又轻描淡写的说:"我跳广场舞比赛拿了第一名…其实也没啥,不过主持人说阿拉队伍最有腔调。"
"侬爸爸又买股票,赚了点点小菜铜钿。"
安南没想到他们没在外面旅游,居然己经回家了,不由调侃一句:"咦?侬拉勿是出去白相了嘛?旅游嘎快结束啦?钞票用光被迫撤退啊?"
老妈回答的也是挺有意思的:“黄梅天闷煞了!苏州河畔看人脑壳,伐如屋里孵空调!侬勿晓得,民宿抽水马桶会喷泉表演…阿拉连夜买站票逃回来的!”
又唠叨了一会儿,终于要收尾了。
“好唻好唻,姆妈要困觉了,再勿困皱纹要爬出来了!”
"今朝天气预报讲要落雨,阳台窗门关关好!"
"侬夜到覅困觉的啊?明朝勿要爬勿起来噢!眼睛要瞎脱了!手机有噶好玩啊?”
"侬只小赤佬!电话要常庄打拨姆妈,覅等钞票用光再想起来!"
呼~
终于挂了,这电话听起来还是挺累人的。
江沅和苏禾两个人从头听到尾,记住的只有那句「对象找了伐?张阿姨给侬介绍个小姑娘,复旦毕业的,照片我发侬微信了!」
"哦哟,啥人帮侬做媒啊?快点拿出来瞄瞄呀!"?苏禾抱着膀子,噘着嘴调侃。
“就是讲呀!有朋友了还勿晓得回掉,我么是推板眼,阿拉苏禾哪能会拿勿出手啦?!”江沅也在一旁拱火。
“哎哟喂,两位大阿姐,我记性推板忘记脱了呀,真勿是存心咯,放我一马好伐?求求倷了!”安南知道俩人是在调侃,嘴上也配合着往下演,并且把手机双手奉上。
俩女接过手机,对着人家照片评头论足的,安南出于男人的本能瞄了一眼,长的挺漂亮的,当然跟苏禾、江沅没得比,是个小美女吧。
“好啦好啦,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彩排。”安南催促两个人去睡觉。
二环高架桥上,车灯排成赤红的蛇,首尾相衔地游过。这蛇腹内载着多少未眠人?怕只有路灯晓得——它们将橙黄的眼,一眨不眨地投向人间。
央视大楼的钢铁身躯上爬满光斑,活像只通电的百足虫。国贸三期刺破夜雾,顶端闪着血色警示灯,与望京SOHO的银壳遥相呼应。这城市总爱把金属与玻璃栽种成丛林,任它们在夜里疯长。
后海酒吧街飘来烟酒混着吉他声的浊流。穿露背装的姑娘把笑声掷向水面,惊醒了打盹的野鸭。更远处,簋街的小龙虾馆仍蒸腾着麻辣的云雾,穿拖鞋的外卖骑手在雾气里穿梭如鱼。
天桥底下,流浪歌手正用沙哑的嗓子啃咬《首都夜未眠》。他的破吉他盒里躺着三枚硬币,映着对面写字楼的霓虹,竟也显出些斑斓。
东方既白时,扫街人开始收割整夜的烟蒂与酒瓶。他们弯腰的姿势,像在给这座不眠之城行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