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周先生那条弥漫着陈旧气息的胡同,手机就震动起来。是红姐发来的微信转账通知——整整五千块。备注写着:“陈大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小雯今早醒了,精神好多了,就是有点虚弱,说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太谢谢您了!”
看着屏幕上那串数字,我心里五味杂陈。这笔钱对现在的我来说无疑是巨款,能解房租的燃眉之急,甚至能让我和玄墨吃上几顿好的。但这钱背后,是小雯差点被夺走的魂魄,是昨夜那场生死一线的搏杀,更是压在我肩上那沉甸甸的百年悬案。
手指悬在“接收”键上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下去。周先生说得对,要查下去,需要钱。我回复:“红姐客气了,小雯没事就好。钱我收了,多谢。让她好好休息,远离阴气重的地方。” 发完,我看着手机银行里瞬间变成5326.57的余额,长长吐了口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血汗钱”吧,字面意义上的。
玄墨似乎感应到我情绪的波动,用脑袋蹭了蹭我的下巴。我揉了揉它颈后的毛,低声道:“走,去谢谢红姐,顺便……再问问。”
回到“靓丽理发”,店门开着,里面没有客人。红姐正在打扫地上的碎发,看到我进来,立刻放下扫把,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感激和一丝残留的惊惧。
“陈大师!您怎么又过来了?快请坐!”她热情地招呼,又要去倒水。
“红姐别忙了,”我连忙摆手,玄墨则轻巧地跳上旁边的理发椅,好奇地打量着那些剪刀梳子,“我就是来看看小雯情况,顺便……想跟您打听点事儿。” 我斟酌着开口。
“小雯吃了药睡了,医生说就是惊吓过度,身体有点虚,养养就好。”红姐说着,眼圈又有点红,“多亏了您啊陈大师!您想问什么?我知道的一定说!”
我拿出手机,翻出昨天在地下室拍的那张民国老照片:“红姐,您上次说这梳子是在仓库找到的。您知不知道,您家这个店,或者说这块地方,以前是不是也是个理发店?照片上这个‘丽人理发厅’?”
红姐凑近仔细看了看照片,一拍大腿:“哎!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
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回忆道:“我这店是盘下来的,前一个老板干了七八年。我接手的时候,那仓库里就堆了不少老物件,乱糟糟的。当时听街坊邻居的老人们闲聊提过一嘴,说这块地儿啊,风水有点‘故事’。好像解放前,这儿就是家理发店,名字……好像还真叫‘丽人’什么的!据说在民国那会儿还挺有名,是武安县城数得着的时髦地儿,专门给太太小姐们做头发的。”
我精神一振:“那您还听说过关于那家老店的其他事情吗?比如老板是谁?或者……出过什么特别的事?”
红姐皱着眉努力回想:“这……具体就不太清楚了。年头太久了。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听一个以前住这儿的老街坊提过,说那家老理发店,后来好像……不太平。说是闹鬼!有人说半夜听见里面有女人哭,还有人看见过穿旗袍的影子在店里晃悠……后来没几年就关张了。再后来……好像还死过人?具体是病死还是怎么的,就传得乱七八糟,没人说得清了。所以后来这块地一首有点‘背’,空了好些年,首到二十多年前盖了现在这小区。”
闹鬼……穿旗袍的影子……死过人……
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脑海!昨晚那个穿黑旗袍、在树荫下诡笑的老太太身影瞬间浮现!时间也对得上!百年邪阵,民国老店,闹鬼传闻,旗袍老妇……线索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红姐,您说的那个老街坊,现在还住这儿吗?能联系上吗?”我急切地问。
红姐摇摇头:“早搬走啦,听说跟儿子去南方享福了。这都好些年前的事儿了。”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丽人理发厅”旧址这个关键信息,无疑指明了调查的方向——这个小区,在民国时期的核心区域,就是如今红姐理发店(以及可能邻近几栋楼)所在的位置!那邪阵的根基,百年前的秘密,很可能就埋藏在这片水泥地之下!
“谢谢您红姐!这些信息太重要了!”我真诚地道谢。
“应该的应该的!”红姐连连摆手,“陈大师您是在帮我们大家除害呢!您要是还想查什么,随时来问我!”
带着这个关键信息,我抱着玄墨离开了理发店。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看着眼前这片林立着现代居民楼的小区,却仿佛看到了一层叠加其上的、阴森破败的民国旧影。那个穿旗袍的老鬼,百年前就在这里布下毒阵,如今又悄然归来……
“玄墨,”我摸了摸黑猫光滑的脊背,它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细线,警觉地扫视着周围,“看来咱们得在这片‘旧址’上,好好挖一挖了。周先生要查故纸堆,咱们……得找找这地底下,或者这楼里住户的老箱底,还藏着什么‘老物件’了。”
玄墨轻轻地“喵呜”一声,尾巴尖扫过我的手腕,像是在回应。
百年阴霾笼罩的现代小区,尘封的往事与凶险的邪物交织。陈默的“猫眼侦探社”,接下了一个跨越世纪的诡异委托。寻找“金”与“火”的凶险旅程,在民国旧址的阴影下,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