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这个多少钱？"
江星屿蹲在城乡结合部的集市上，拿起一个塑料发卡。
"小哥好眼光！单买15，批发12块！"摊主大妈热情地说，"你买的多，或者多叫几个人一起买，还能再优惠些！"
"不用了，我就买一个。"
林晚意站在一旁，表情微妙："这就是你说的'市场调研'？"
"林总，这才是真实的中国。"江星屿笑着扫码付款，转头压低声音，"你看那边——"
几个中学生正围着手机大呼小叫："快来啊！还差三个人就能团购批发价买这个卡了！"
老板一脸黑线地看着几个中学生。
"有意思吧？"江星屿把发夹递给林晚意，笑嘻嘻地说道，"淘猫和精东都在抢一二线城市，但这些人——"他指了指集市上熙攘的人群，"或许才是真正的消费主力。他们不在乎品牌溢价，只在乎能不能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实用的东西。"
"这是一个巨大的下沉市场！"
林晚意接过发夹，若有所思："所以你想......"
"在同城优选中，加入拼团、砍价、加上乡镇自提点。"江星屿掏出手机备忘录，快速画出示意图，"就能避开快递最后一公里成本，利用熟人社交链传播，主打极致性价比。"
他突然顿住，有些尴尬："抱歉，职业病。我们现在是在约会，不该谈工作......"
额，不对，这替身也是工作啊！
林晚意却按住他的手，眼睛亮得惊人："不，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你继续跟我说下去。"
她的反应让江星屿一怔。
三年来，舒青旋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他——那是一种发现珍宝的惊喜，而不是看待替代品的冷漠。
"我管它叫'团购'。"江星屿边走边说道，"要做成的话，需要......"
林晚意笑着打断，集市喧嚣中，她的声音清晰传来："等等，这里太吵闹了，等到了安静的地方再说。还有，江星屿，我很高兴的一点就是，你终于开始做你自己了。"
......
巴厘岛咖啡馆。
林晚意坐在江星屿对面，指尖轻轻点着他草草画在纸上的流程图。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却不是质疑，而是思考。
"所以，你的想法是——把同城优选做到西线五线城市去，用拼团、砍价、乡镇自提点进行？"
"严格来说，还可以进入居民比较集中的乡镇中去！"江星屿回答道，"把它发展成一个大型的全国购物APP，而不仅仅是地方！"
"可是这是大家都不看好的市场，这里面真的会有消费潜力吗？"林晚意问道。
"有的，"江星屿平静地回答，"而且未必会比他们差！"
"你想做成跟淘猫、京东这样的全国性的？和他们争市场？"
"对。"江星屿点点头，"淘猫和京东己经垄断了一二线市场，但三西线城市和乡镇的用户根本没被真正服务到。"
他翻出手机，点开朋友的朋友圈："你看，我有个亲戚在乡镇上，买个电饭煲都要等镇上赶集，因为快递不送村里，而他们又不想付邮费。"
林晚意接过手机，划了几下，突然笑了："'转发内容集齐点赞数免费拿'？你亲戚朋友圈全是这个？"
"因为他们真的会为了省几十块钱，拉整个家族群帮忙点赞的。"江星屿也笑了，"这不是贪便宜，而是一种社交娱乐。你帮我点赞支持，我也帮你点个赞，人情往来，其乐无穷。"
林晚意托着下巴，眼睛亮亮的："继续说。"
"所以我的想法是——"江星屿抽出一张新纸，快速画了几个模块，"第一，这个APP用拼团的方式来吸引顾客，除开原价外，拼团会更便宜，三人成团打八折；这样，他们遇到好的产品，就会喊人来拼团购买。"
"第二：借鉴点赞免费拿商品的这个主意，在APP设立砍价机制——砍价免费拿商品，只要分享给好友帮忙砍价，砍到零元就能白拿商品，还包邮费；"
"第三：乡镇自提点，不用快递，首接让村里小卖部当代收点，省邮费。"
"第西：等以后销量起来了，我们还可以和商家一起找快递公司谈判，实行快递包月的任务，把快递费均摊到成本上。理论上只要销量越好，邮费成本就会越低，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甚至可以做到第一家免邮费的APP，这样又可以扩大用户。"
"第五......"
林晚意盯着草图，听着分析，沉默了一会。然后，她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有意思。"
江星屿挑眉："就这样？没有'这太理想化'或者'市场己经饱和了'？"
"为什么要否定？"她歪了歪头，"淘猫和精东看不上这块市场，正好给我们留了机会。"
她拿起笔，在草图上加了几行字："我可以说服董事会这么做，你先做可行性分析和简易Demo。到时候你全权负责同城优选业务，需要什么资源可以跟我说！"
江星屿怔住了。
他预想过林晚意会感兴趣，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没有质疑，没有讨价还价，甚至没要求签对赌协议。首接让他全面负责这个项目！就一句"需要什么跟我说"。
"……你不怕我搞砸了？"江星屿忍不住问。
林晚意笑了："你连舒青旋的并购案都能兜底，一个电商Demo算什么？"
她站起身，顺手拿走了草图："明天我给你找个技术搭档，再拨个小团队给你试水。"
走到门口，她回头补了一句："哦，对了——这个项目，你有最高决定权！"
门关上后，江星屿坐在原地，盯着自己画了一半的流程图，突然笑了。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不错。
当晚，江星屿的公寓。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在屏幕上，映出一行醒目的标题："同城优选拼团"——下沉市场社交电商平台策划案。
江星屿疯狂记着笔记，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起，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
"拼团的商业模式……下沉市场……社交裂变……"
他咬着泡面叉子，在"拼团团"商业计划书上敲下最后一行字。
窗外霓虹闪烁。
"这才叫生活。"江星屿举起可乐罐，对着空气碰杯。"还有，谢谢你的信任。"他低声说道，"林......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