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废墟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幽绿的灯焰在怨魂的嘶吼中扭曲成狰狞的面孔。林秋白的桃木剑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铜钱与木牌在怀中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冲破束缚。江无咎的折扇边缘己结满霜花,他盯着灯阵中央悬浮的古老文字,瞳孔里映出跳动的幽光:“这文字...是巫族失传的咒文,与我师父留下的残页笔迹相同。”
谜题在虚空中缓缓旋转,朱砂书写的文字泛着不祥的红光:“阴阳相错,五行相克。寻得相生之物,方能破阵而出。”江无咎的指尖无意识地着扇骨裂痕,沉吟道:“阴阳五行,这其中定有规律可循。五行之中,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我们需要找到符合相生相克规律的东西。”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庙宇中回荡,惊起梁间沉睡的蝙蝠,黑压压的羽翼遮蔽了部分月光。
林秋白握紧腰间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遗物,此刻竟也微微发烫。他的目光在七盏青铜灯间游移,突然被东南角一盏灯火吸引。那盏灯的火焰呈璀璨的金色,在幽绿的灯阵中宛如夜空中的孤星,灯盏边缘刻着的饕餮纹吞吐着细小的金芒。“无咎,你看那盏灯。金色属金,金生水,莫非我们要找的是与水有关的东西?”他的声音不自觉提高,惊得身旁的蒿草簌簌作响。
江无咎的折扇重重敲在掌心:“有道理!但这荒庙之中......”话音未落,灯阵突然剧烈震动,七盏青铜灯同时发出刺耳的嗡鸣。被困在灯油里的怨灵挣脱束缚,化作青灰色的雾气扑来,它们的指甲划过林秋白的脸颊,留下冰寒刺骨的灼痛。林秋白挥剑斩出金光,却发现雾气散而复聚,愈发浓稠。
随着怨灵的嘶吼声达到顶点,林秋白心急如焚地在废墟中踱步。破碎的砖瓦硌得脚底生疼,突然,他的靴底踩到一片——那是庙顶漏下的雨水,在凹陷的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扭曲的月光。“无咎,水在这里!”他几乎是扑过去的,水珠溅在裤脚,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化作冰晶。
江无咎立刻将半张残缺阵图铺在积水旁,颤抖的手指在空中画出巫族秘咒。令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积水表面泛起细密的波纹,与阵图上的朱砂纹路完美重合,形成流动的八卦图案。林秋白见状,连忙掏出怀中的另一半阵图。当两张残图接触的刹那,迸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废墟,瓦片上沉睡百年的符咒纷纷苏醒,在虚空中勾勒出完整的阴阳鱼。
“快!双器共鸣!”江无咎大喊。林秋白将铜钱嵌入木牌凹槽,金色符文如溪流汇入江海,与阵图光芒融为一体。被困的怨灵发出解脱的呜咽,化作点点星光没入双器。七盏青铜灯的火焰由幽绿转为温暖的明黄,灯盏上的饕餮纹竟流下血泪。
随着光芒大盛,地面的血色符文缓缓消散,露出深藏地下的青铜罗盘。罗盘中央,阴阳锁的轮廓若隐若现,锁孔形状与林秋白手中的钥匙严丝合缝。但在锁孔旁,刻着一行更小的字:“以血为引,以魂为契。”江无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意味着......”
“我们中的一人,必须献出精血。”林秋白握紧钥匙,月光下,他的眼神坚定如铁。远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似乎有更可怕的存在正在苏醒。而城隍庙外,不知何时己被浓雾笼罩,隐隐传来陈九娘阴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