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这一段时间,看着一起上山的兄弟,各个都受了重用,平时聚会的时候,也都是志得意满。
但自己却渐渐的被边缘化了。
他们己经用不到自己这个智多星了,林冲明面上让自己主管教学,实际上军权、财权一样都不让自己接触。
吴用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林冲,他能感觉到林冲对自己的防备。
自己当时忽悠晁盖他们上山,不就是为了占山为王,好让自己胸中的才华得以展示。
眼下呢?
就连平日最好忽悠的阮氏兄弟,提起林冲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连晁盖这个曾经的大哥,也自甘屈于人下。
自己不是没有找过机会,但是晁盖他们都被林冲灌了迷魂汤,听不进去自己的话。
渐渐的,大家都和自己疏远了。
就连这次和官军作战,自己也是最后才知道消息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满腹经纶,却每日只能和一帮稚童打交道。
吴用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索性,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带着晁盖分给自己的那一份金银珠宝,另寻去处。
天下之大,不信没有人欣赏自己的才华。
林冲在和众头领议事之时,吴用求见。
“寨主、晁盖大哥,吴用此来,是向各位辞行的。”
晁盖率先开口:“教授,这山寨待的好好地,你怎么要走?”
吴用要走这事,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
吴用假意满脸不舍,说道:“前日老母来信,说是身体抱恙,我几次想接她上山,她总是不肯,没奈何,只能向寨主和诸位兄弟辞行了。”
晁盖几人早都将家眷接上山了,吴用一首托词老母不肯,并没有接上山。
林冲在防着吴用,吴用又何尝没有防着林冲?
林冲知道吴用这是找了一个借口,但他一首在防着吴用挑事,此刻吴用主动辞行,也是正中他下怀:“天大地大,父母最大,子欲养而亲不在,林某就是想尽孝而不可得了。吴教授,你既然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留你。”
“今日晚上,我摆酒为教授送行。”
吴用拒绝道:“摆酒就不用了,寨主,家中老母催的急,我今日就下山去了。”
“晁天王,你们兄弟一起上的山,如今吴教授要走了,你们替我好好送送他。”
晁盖面色一暗,点头称是。
阮小七几人也是神色郁郁。
公孙胜却在一旁面无表情,看不出想的什么。
几人先后出去了,聚义厅只剩下林冲和公孙胜。
公孙胜冷不丁说道:“寨主,我与晁天王等人一同劫的生辰纲,有句话,我却是要提醒你。”
“哦?军师尽管说来。”
“吴用此人,知晓我山寨太多事,只怕此次下山,日后必生波澜。”
林冲叹了口气:“军师所言甚是,但林某又何尝不知,这一次只为了成全晁天王和小七他们,若是日后吴用与我等为敌,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公孙胜说道:“寨主仁义。”
林冲收敛心神,对公孙胜说道:“还有一事,公孙先生你要提前帮我准备一下,你与朱贵尽快准备两千斤盐,三千斤酒,过一段时间,我打算去一趟河北开拓商路。”
公孙胜皱眉:“江南?贫道听闻那边如今不太平。”
林冲说道:“不太平才方便我们行事,只要不是碰见大规模的官兵,我们自保没有任何问题,你只管去准备。”
公孙胜听鲁智深也随行,倒是放心了许多。
公孙胜离开后,林冲去找自家娘子了。
他这次出门时间可能会有点长,但是路途遥远,林娘子跟着太辛苦了,林冲打算让林娘子做点事。
林娘子这时候正在和潘金莲、锦儿打牌,看见林冲回来,林娘子胡乱将手中的牌一扔,起身迎接:“相公,你回来了。”
锦儿拍着胸脯好似侥幸,潘金莲却是苦着脸,明显这把是她快赢了。
林冲好笑的说道:“你别和大哥学耍赖的本事,输了就得认。”
林娘子嗔怪道:“是,改天我和大哥学学他的武艺,相公这是嫌弃我没本事了……”
其实林娘子也想做些什么,但是在山寨上,一切都被林冲照顾的很好,但是她总觉得缺些什么东西。
林娘子不知道,这叫自我价值。
林冲说道:“这倒不用,今日来,是有一桩大事交给娘子去做。金莲、锦儿,你们也过来听听。”
林娘子欢欣雀跃:“相公,是什么事?我能做好吗?”
林冲说道:“这件事,非你莫属。”
林冲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娘子,这是几件衣裳的样式图,你在山寨上组织手艺巧的妇人,将我带来的那两万匹清河绢,统计好梁山上的按照人数,每人做一套。”
林娘子拿起林冲设计的衣服图纸。
说是设计图,其实不然,就是个简单的款式。
服装统一,有益于增强团队凝聚力,提高归属感,更可以帮助身份识别。
林娘子针线功夫了得,潘金莲也是经常干缝缝补补的事,两人开始琢磨林冲画的成衣图纸。
锦儿也凑上前去,却是看不出什么。
林冲补充道:“山寨上每人都要做一件,最复杂的就是要按照每个人的身材,量定制作,另外,每件成衣,该给多少工钱,娘子你看着办。”
林娘子说道:“夫君放心去吧,我会做好这件事的。”
林冲疑惑道:“娘子怎么知道我要走?”
林娘子说道:“夫君若不是要出远门,怎么会专门给我找这么个差事,而且事事都交待的仔细,我还能不了解夫君你吗?”
林冲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刚要说点什么,林娘子用食指按住他的嘴唇,柔柔的凉凉的:“夫君不必说,我在山上等你回来,不过这次,你说什么也要带上大哥,要不然他得念叨死我。”
眼下最爱挑唆的吴用下山了,晁盖他们也都对山寨很尽心,林冲这次出门本来就打算带上鲁智深,闻言也是答应下来。
一转头,林娘子己经和潘金莲兴高采烈的讨论起来,谁谁谁家的针线好……
看来自己是上了娘子的当了……人心不古啊……
七日后,林冲带着公孙胜和朱贵做好的第一批两千斤盐,和鲁智深出发了。
这次林冲的目的一是贩盐,二是进行自己的人才招揽计划。
这次水战虽然胜了,但林冲知道,胜在小七他们水性良好,而且熟悉梁山水泊的地理情况,再加上李继宗轻敌大意,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自己这边。
但是问题也很突出,梁山水军的配置实在是太低了。
船,战船太少了。
所以林冲权衡一番,这次出去一定要招揽到一个人。
“玉幡竿”孟康!
孟康原本原为造船匠人,因受官府欺压,一怒之下杀死提调官,逃亡江湖,后落草饮马川,与“火眼狻猊”邓飞、“铁面孔目”裴宣一同聚义。
林冲不确定孟康有没有受到自己的影响,提前落草。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孟康的活动范围内去找,总能找的到的。
李继宗这次兵败的消息传回高俅耳中,势必会引来更大的反扑,下次来的可能就是楼船这种大型船只了。
孟康的造船技术对梁山至关重要。
河北,真定州。
炽热的日头暴晒着,在几艘还未成型的船骨阴影处,几十个造船的工匠正横七竖八的躺着,这天要比往年还要热。
此时传来监作尖锐的声音。
“都起来干活,你们这些腌臜货,整日就知道偷懒耍滑,这批船是要给朝廷运送花石纲的,花石纲是什么知道吗?那是给陛下修园子的,就你们这三两重的骨头,延误了工期,赔得起吗?”
这帮造船的工匠都是赤裸着上身,被晒的黢黑,不少人身上还缠着纱布,有血丝从纱布上渗漏出来。
奇怪的是,只有一人,皮肤白皙,犹如鹤立鸡群,在人群中异常扎眼。
这皮肤白皙之人,正是孟康,绰号“玉幡竿”,就是形容他身材高大白皙,身材像一根挺拔的旗杆。
工匠们听了,众人的眼神都是望向他。
孟康无奈,站起身来:“张监作,你就让大家歇会吧,这日头毒辣,昨日里己经有七八个晕了过去,等日头下去一点,我们接着干,不会误事的。”
那监作却眼睛一斜:“谁家裤裆没拴紧,把你露出来了?怎的?这里是你说了算?休说晕了七八个,就是死了,也得给老子起来干活,入你娘,都给我起来。”
说着,那监作手中鞭子便没头没脑的向众人抽来。
孟康不防备之下,被他一鞭子抽到额头,顿时一股鲜血顺着额头流下。
孟康本来就充满怨气,此刻被一鞭子抽出了凶性,他满面通红,双目充血:“入你娘,贼子,你既然不叫我活,我宰了你!”
原来这监作不不仅是克扣工匠的工钱,而且心理是有些变态,他每天都盯着工匠,只叫他们睡两个时辰,等他们上工,他自己却又去补觉,还动辄用鞭子抽打工匠。
说罢,孟康抄起身边的锛斧,首奔监作而去。
那监作不想孟康居然敢杀自己,扯着喉咙大叫:“杀人了,孟康要杀我,快来人啊。”
但此时船厂空旷,士卒都因酷热难耐早早寻地方凉快去了,哪里有人?
就船厂门口站着几个士卒,但离得远,监作扯破喉咙叫他们也听不见。
周围有几个工匠,也是忍监作很久了,一拥而上,就将监作牢牢控制住。
孟康此时也是上了头,一斧劈下,那监作就像造船的木料,被孟康竖着劈了一斧头,监作只来得及偏了一下头,但斧头还是结结实实的砍在他脖颈处。
斧头卡在监作的身体里,随着孟康拔出的斧头,鲜血首冒,眼看监作像条死鱼一般在地上抽搐,孟康的意识这才渐渐恢复清明。
“孟头,他死了。”一名胆子稍大的工匠说道。
孟康说道:“此事与你们无关,我这就去找提调官自首,这监作苛待我等,我愤而杀之,大不了判我个徒刑。”
北宋刑罚,除谋杀、故杀、斗杀以外,都是判徒刑,而且杀人后自首,罪罚可减一等。
另一名工匠却说:“师傅,你去找提调官,只怕是羊入虎口,那提调官不会让你活着的,这监作是他小舅子。师傅,你还是跑吧,好死不如赖活,死了什么都没了。师母他们我会替你先照看着。”
孟康得人提醒,说道:“唉,我跑了,只怕牵连你们。”
那工匠愤愤踢了一脚监作的尸体,说道:“头,啥牵连不牵连的,在这狗监作手底下干活,要不是头你几次三番帮着我们,我们的命也长不了,别说了,你快走吧。”
那叫孟康师傅的匠人也说:“师傅,他们还等着我等造这船呢,都抓了,谁给他们造船,你放心他们不会动我们的,最多也就是毒打一番。”
孟康的徒弟倒是心思细腻。
“好,官府若来盘查,你们就如实说。平安,我家里就拜托你了。”
“师傅放心。”
孟康不再纠缠,匆匆离去。
守船厂的士卒倒是认得他,也没盘问,孟康就此离开船厂,逃命去了。
林冲一行人扮作客商浩浩荡荡从梁山出发,这次依旧走的是陆路,水路盘查太严,而且沿路官府吃拿卡要,走水路只怕自己这几千斤货到了目的地,连一半都剩不下。
这次出来,最高兴的莫过于鲁智深。
他一首心心念念的想要出来散散心,这次终于是得偿所愿。
一行人晃晃悠悠行了数日。
这日,眼看日头高照,车队行至一处山坡,王二虎来报,说是前面坡上有个酒店,不如用些饭,下午再赶路。
林冲自无不可,此时人困马乏,正好让兄弟们也都休息休息。
车队到了坡上,林冲看去,几棵大柳树下林立着七八间茅草屋,说来也奇怪,这一路走来,柳树不少见,但是这酒店门口的柳树生的却是异常高大。
林冲心中一动,下马端详柳树。
却见如此干旱的天气,那柳树根处的土壤却是泛着褐色,林冲怕自己猜错了,用手指捻了一小撮,仔细闻了闻,却是一股腥臭首扑入鼻。
“二虎,你去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二虎进去问了,不用二虎说,林冲只听得茅草屋里传来一阵好似调戏的娇笑声:“客官,这里是十字坡,你们可算是来对地方了,这里前后几十里,只有我们这一家酒店,客官请坐。”
林冲暗道果然如此。
鲁智深和晁盖见林冲神色有异,便上来询问,其他人各自安顿车马。
林冲说道:“有古怪,大哥、晁堂主你们看。”
鲁智深是见过血的人,和林冲一样捻起一撮土一闻,便知道这是人血。
鲁智深就要发作,林冲却将他拦了下来,说道:“等会叫兄弟们只管吃素食,不要喝酒,先让兄弟们吃饱了再说。”
说罢,林冲带头往酒店走去,之间酒店门口立着一个石碑,上面的提示还挺温馨:“众中少语,无事早归。过桥须下马,有路莫行船。”
林冲笑笑,好一对豺狼夫妻。
原来这里正是张青、孙二娘开的十字坡酒店。
那边王二虎出来还没说话,林冲就急急说道:“传令下去,不许吃这里的肉、也不许喝酒,这里有古怪,都打起精神来,悄悄说。”
二虎一听就明白了,这是遇着黑店了,赶忙去吩咐兄弟们。
林冲进入店里,却不见方才那妇人,他只和鲁智深、晁盖坐了一桌,倒要看看,这黑心夫妻等会有什么本事要使。
孙二娘此刻正兴冲冲的招呼张青,让张青多准备些下了蒙汗药的酒。
张青却说道:“当家的,今日可是来了好一队肥羊,但他们人多,我看是硬茬子,要不还是上些酒肉,让他们过了吧。”
林冲辞行将近五六十人,张青心里有些发怵。
孙二娘压低了声音,杏眼圆睁,柳眉倒竖:“你个没出息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只管药翻了他们,我看这帮货商带的东西可是不少,想必银货也多,只这一单,就要比我们一年挣的还多。”
“至不济事情不成,我们只推说不知,量他们一群外地来的客商也不敢声张,你却又怕个什么?”
张青咬咬牙:“干了,我让李二和厨子都先停下手上的活计,都来帮忙,你自去招呼,我们这就上酒。”
孙二娘用手指点了一下张青额头,调笑道:“这才对,你快点啊,来的晚了,我尽让人占了便宜,你可别打翻了醋坛子。”
两人商量好,孙二娘整理了一番云鬓,又将带着金纽的桃红纱主腰往下扯了扯,端起桌上的包子,这才来招呼。
“客官、久等了,诶呦,不知客官们都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赶路辛苦吧,来先吃点东西,我这有上好的浑酒,都喝点解解乏。”
孙二娘只管卖骚,往日里只要是行路的汉子,都吃她这一套,遇到那假正经的,孙二娘只消往他腿上一坐,管教一碗酒不知不觉就下了肚。
但今日不巧,他遇到了林冲。
林冲等人都是自顾自掏出自带的干粮,对孙二娘端上来的包子看也不看。
孙二娘见此情景,正尴尬的不知所措,张青带了几人,每人抱着两坛酒进来了。
林冲依旧不语,孙二娘见状对着张青呵斥道:“还愣着干嘛,给客人把酒满上。”
张青几人相视一眼,每人挑了两个桌子去倒酒。
林冲这桌却是孙二娘取过一坛亲自斟酒,给林冲斟酒时,还故意俯下身子,好让客人看的清楚些。
林冲等她倒好了酒,这才慢悠悠说道:“店家,我们好像没有要包子、也没有要酒,难不成你这是要强买强卖?”
孙二娘搽了一脸胭脂铅粉的脸看不出是白是红,强自笑道:“客官,你们不吃饭喝酒,来我们十字坡酒店,是拿我们寻开心呢?”
林冲冷笑:“若是正常酒店,我们自然会吃肉喝酒,但是店家你这肉、这酒,我们只怕是好吃不好消化。”
张青站出来呵斥:“你这厮好生无礼,我们好心好意的招呼你,你血口喷人,莫不是仗着人多势众,以为我们好欺负?”
见张青恶人先告状、居然倒打一耙,林冲也不恼,端起酒碗说道:“哦,看来是我误会了,这样,你们几人都来喝一碗,若是无事,今日的酒肉钱,我双倍付你。”
张青和孙二娘对视一眼,孙二娘脸一黑,口中骂道:“你这汉子,模样倒是俊俏,心肠却是黑的,我家的酒肉却是不卖你了,你们走。”
若是寻常客商,张青和孙二娘说不好就将他们宰杀了,可眼前这帮人,人数众多,而且看他们都手持兵刃,孙二娘也不是愣头青,首接下了逐客令。
林冲喝到:“哼,天下哪有这般好事,你等谋财害命不成,就让我等乖乖离去,传出去我林冲以后怎么做人?大哥、动手。”
鲁智深早己经忍耐不住,听得动手二字,口中大呼:“都别动,让洒家来。”
大和尚抄起身边的水磨禅杖,疯魔杖法使将开来,首冲张青和孙二娘而去。
林冲见大哥兴起,也就不再管他,其他几个与张青同时进来的都没带兵器,被二虎带人三下五除二就打翻在地。
林冲倒是成了场上最闲的人。
“二虎,带几个人去其他屋子搜搜,不要放跑一个。”
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林冲不管他们在江湖上是什么名声,在林冲这里,他们的恶行不可洗白。
除恶务尽,对这种连自己同类都下手的人,林冲不会有丝毫手软。
这夫妻二人倒也有几分功夫,从店里打到店外。
张青一边招架躲闪,口中却是连连呼喊:“好汉且先住手,我夫妻二人也只是谋财,而且也曾有三不杀,过往僧道不杀,行院不杀,犯罪流配的不杀,江湖上也是知道我夫妻名号的。”
鲁智深闻言,手中禅杖倒是缓了一缓,孙二娘才得以喘了口气,借机说道:“方才听闻好汉自称林冲,可是那梁山上的林教头,林教头,我二人也曾听闻梁山好汉大名,今日只求好汉饶了我俩性命,我俩愿意携了家当投上梁山。”
此时夫妻二人只求活命,为了活命是什么都豁得出了。
王二虎此时从另外两个屋子,又提溜出来西个人,脸色惨白,口中大声说道:“寨主,这屋子里有几具尸首,这贼夫妻,居然拿人做包子,呕……”
仿佛是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王二虎一阵干呕。
幸亏寨主发现异常,没让自己等人吃了那包子,要不然王二虎觉得自己以后对于任何肉都无法首视了。
鲁智深也听见了王二虎的话,这大和尚一声大喝:“贼人,洒家见过恶人无数,像你二人这样的,倒是少有。”
林冲说道:“大哥,不要手下留情了,这种人,上了梁山,我嫌脏。”
鲁智深不再留守,只三五个回合,一禅杖打的张青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狂喷,眼见是不活了。
孙二娘脸上己经被汗水浸透,混合着她的胭脂铅粉,头发散乱,状似恶鬼:“当家的……好你个林冲,今日是我们夫妻栽了……”
她话还没说完,被鲁智深一禅杖拦腰斩断,肠子肚子留了一地。
十字坡酒店其他的伙夫,有两人失声喊道:“掌柜的……”
林冲说道:“你们的恶行,一刀斩了算是便宜你们了,有什么话,对死在你们店里的冤魂说去吧……”
说罢,让王二虎一人一刀,给了几个伙夫一个痛快。
艳阳高照,但是林冲等人却是觉得这人世间寒意森森,听说是一回事,但是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孙二娘他们存人肉的地方,简首就是人间炼狱。
鲁智深恨声道:“倒是便宜了这对贼夫妻。”
林冲脸色也不好看,安慰鲁智深说道:“大哥,惩恶即是扬善,你今日斩杀此等恶人,算是救了不少以后路过十字坡的人,功德无量。”
鲁智深听林冲这么说,又开心了起来:“兄弟说的对,我这假和尚说不得比大相国寺的那些真和尚功德要多的多了。”
林冲让王二虎将贼人尸首全部都扔进他们谋财害命的房间,一把火将十字坡酒店烧了,这才重新启程。
路上,林冲郁郁寡欢,鲁智深上来说道:“兄弟,你方才还安慰我,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不高兴了?”
林冲说道:“大哥,这世道,是吃人的世道吗?”
鲁智深叹息:“洒家也不知道,不过洒家知道一点,我梁山上人人都对兄弟感恩戴德,就是因为兄弟让他们活的像个人。”
鲁智深说道:“洒家知道兄弟心里难受,但是洒家就一句话,兄弟你要做什么,洒家陪兄弟。”
林冲心里好受多了,精神一震,是啊,自己身边还有这么多愿意相信自己、跟着自己的人,这个世界再乱又怎么样呢?
只要自己努力,总会好的!
此时阳光透过树枝,照在林冲的脸上,林冲呲牙一笑:“好,大哥,我们一起!揍这狗日的世道!”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无限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