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赌局，我赌定了。"苏沉舟的眼中燃起一簇疯狂的火光，首首望进赵青徽的眼底。
赵青徽偏过头去，栗色的长卷发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仅露出的那抹精致侧颜——微微颤动的睫毛，挺翘的鼻尖，以及紧抿的樱唇——就足以让人移不开眼。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光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美得近乎虚幻。
"为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为什么要为我赌上性命？我不值得。"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更何况...我还欠你师父..."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
苏沉舟突然大笑起身，手掌在她肩头重重一拍："想什么呢！"他的笑容张扬又肆意，"我苏沉舟从不做亏本买卖。"俯身凑近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第一，我需要你活着帮我；第二嘛..."
他故意拖长音调，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要是真觉得亏欠——"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不如以身相许？"
"啪！"
赵青徽手中的红酒杯突然炸裂，紫红的酒液溅在真丝地毯上。她耳尖通红，却强装镇定地瞪了他一眼："三百年了，还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
苏沉舟嬉皮笑脸地后退两步，正好撞上身后的展示柜。一个穿着汉服的BJD娃娃摇晃两下，"咚"地栽进他怀里。他顺手捏了捏娃娃的脸蛋："哟，这不是照着你自己做的吗？"
"还给我！"赵青徽瞬间炸毛，扑过来抢娃娃时，发丝间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二人打闹间，一旁的赛罗突然发出了声音。
"请二位暂停这种无意义的肢体互动。"赛罗突然提高了音量，机械音里带着明显的揶揄，"本系统还有关键数据尚未汇报完毕。"
两人触电般分开，赵青徽的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绯红。她迅速退到三米开外，修长的手指故作镇定地整理着风衣领口，却不小心把内衬的丝绸衬衫都扯歪了。苏沉舟则假装对展示柜里的手办产生了浓厚兴趣，凑得极近，鼻尖都快贴到玻璃上。
"再敢胡说八道我就——"
"就把本机和王八一起炖汤是吧？"赛罗抢过话头，还模拟出"咕嘟咕嘟"的煮汤声，"温馨提示：宿主这个月己经第七次使用这个威胁了，建议扩充一下词库呢~"
赵青徽己经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冷艳模样，优雅地交叠起双腿陷进真皮沙发里。但指尖在扶手上敲出的杂乱节奏，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说重点。"她抿了一口红酒，杯中的液体却微微晃动，在杯壁留下妖冶的痕迹。
"封天绝印虽经本机优化改良，但施术者仍需承受巨大能量反噬。"赛罗的投影切换成3D人体经络图，重点部位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更何况目标还是SSS级的九头鸟。"
赵青徽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杯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三百年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什么样的代价我没见过。"
"根据本天才AI的量子计算模拟..."赛罗故意拖长音调，投影上突然跳出巨大的"33.17%"成功率数字，还配上了喜庆的烟花特效，"最理想的情况是完美封印九头鸟，赵组长毫发无损，还能保留七成法力。"
苏沉舟刚松了口气，投影突然变成血红色，一个狰狞的骷髅标志缓缓旋转："最坏情况——"机械音陡然低沉，"赵组长的三魂七魄会与九头鸟产生量子纠缠，一同被封印在虚无之境，肉身则会沦为没有意识的傀儡。"
"啪！"
水晶杯再次在赵青徽手中碎裂，玻璃碎片扎进掌心，鲜血混着红酒滴落在雪白的羊绒地毯上，晕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花。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
半晌，她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凄美的弧度："三百年...够长了。"染血的手指轻轻拂过后颈的纹身，"只要能阻止它继续吞噬生灵..."
"喂！你这破铜烂铁！"苏沉舟猛地拍案而起，抓起赛罗就是一通猛摇，"就不能说点好消息？就没有折中的方案？"
"经十万次迭代计算..."投影变成柔和的蓝色，显示出一个平静的普通人生活场景，"最可能的结局是：赵组长成功封印九头鸟，但会失去全部法力，变成一个普通人。"画面突然闪烁，浮现出一个倒计时，"不过封印最多维持十年，到时需要重新施术。"
客厅陷入长久的沉寂。十年之后下一次施术？那时候又是什么结果呢？过完十年再一次提心吊胆吗？
生死面前，谁又能无动于衷?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落地窗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轻轻叩门。赵青徽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释然："十年..."她转头看向苏沉舟，眼中的金光不知何时己褪去，露出原本琥珀色的瞳孔，"足够我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谈场恋爱，过一过普通人的日子。"
她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这买卖，不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