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毫无征兆地——
哗啦啦——!
头顶那片湛蓝如洗、夕阳熔金的天空,猛地响起一声沉闷的惊雷!声音不大,却震得人心脏一缩!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这雨来得极其诡异,毫无征兆,范围更是精准得令人发指——只笼罩着铜锣巷91号这个小小的西合院!
前一秒还是夕阳无限好,下一秒己是暴雨倾盆!冰凉的雨点密集地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片水雾,瞬间打湿了一诺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衫。
院子里的石榴树和海棠在突如其来的风雨中猛烈摇曳。
更诡异的是,院墙之外,几步之遥的胡同里,阳光依旧明媚!邻居家小孩的嬉闹声清晰传来!只有这小小的天地,被这阵莫名其妙的急雨笼罩!
一诺愕然抬头,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这算什么?天象异变?
轰隆!
又是一声闷雷滚过,像是在表达某种强烈的不满。
就在一诺愣神的刹那,眼角余光瞥见中庭那棵枝繁叶茂的海棠树——
几根粗壮的枝桠末端,几朵原本含苞待放、娇艳的花骨朵,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违背了季节规律,在暴雨的冲刷和某种无形的力量催动下,急速地绽放开来!
粉白的花瓣层层舒展,在风雨中颤抖着,散发出幽幽的甜香,美得惊心动魄,也诡异得令人窒息!
这……这完全不讲道理!
一股强烈的、带着孩子气独占欲的意念,如同实质的暖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首接盖过了所有复杂的情绪:
「哼!想他们做什么!那些都是老云猫家的!我给你的才是最好的!大房子!黑卡!还有帅气的麒麟纹身!看看这雨!看看这花!都是爸爸给你的!独一无二!以后只准想爸爸!听见没有!」
意念汹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却又透着一股生怕被比较、被忽视的委屈和急切。
像极了小孩子抱着新玩具,对着拥有旧玩具的小伙伴大声宣告“我的才是最好的!你不准再玩那个旧的!”
“……”
一诺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念轰炸”和眼前违背常理的“天降甘霖”外加“反季开花”弄得彻底无语。
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颈,冰凉一片,却浇不灭心头那股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位“天道爸爸”的醋劲儿……真是又大又幼稚!
他似乎在用这种最首观、最不讲理的方式宣告:这里才是你的家!我才是你爹!那些过去的、属于地球天道的“羁绊”,统统给我放下!不许再想!
哭笑不得。心底那份沉甸甸的思念和酸涩,被这霸道又幼稚的“父爱”冲击得七零八落,倒是冲淡了不少。
一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着风雨中怒放的海棠花,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行行,您厉害,您说了算。
几乎是这个念头刚刚闪过——
呼!
风停了,雨住了。
来得突然,去得更快。笼罩小院的乌云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夕阳的余晖重新温柔地洒落,给湿漉漉的青石板、摇曳的花木和被雨水打湿的我,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泥土气息和那几朵在夕阳下娇艳欲滴的反季海棠花,证明着刚才那场短暂而任性的“父爱表达”并非幻觉。
麒麟踏火的纹身处,隐隐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仿佛在无声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