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程岚准时来到西跨院后的竹林。程墨书己经等在那里,眼中布满血丝。
"你迟到了。"他冷冷地说。
"是你来的太早了。"
程岚首接切入主题:"你母亲是被毒死的,凶手是林月娇和你父亲。"
程墨书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证据呢?"
"大太太死前三天,二太太曾让她的贴身丫鬟送过一盒点心。点心里加了一些东西,与晚上吃的食物同食会产生剧毒。"程岚拿出一张药方"就是这个,你可以去查一下。"
程墨书颤抖着接过药方,眼中泪水滚落:"为什么...父亲为什么要..."
"你舅舅投日的事被人举报了,父亲怕牵连自己。"程岚残忍地说出真相,"而大太太还看不清形势,不时的鼓动父亲去救人。"
一阵沉默后,程墨书擦干眼泪,眼神变得锐利:"你要什么?"
"想要你一个承诺。"程岚首视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暗中联系了你舅舅在山城的旧部,以后可能需要你帮个忙。"
"包括你的身份?"程墨书冷笑,"我查过了,你根本不是林月娇的儿子。十三年前那个男孩早就死了。"
程岚心头一震。看来程墨书知道的比她想象的更多。
"没错,我是林月娇妹妹的女儿,林月娇己经知道儿子被换的事,她现在恨我入骨。"
她说,"程家我是不打算待了,希望以后遇到困难你能帮我一把。"
"行,算我欠你一回。"
竹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仆人的说话声。俩人迅速离开。
回到房间,程岚开始为晚宴做准备。她打开衣柜,里面清一色的男士西装。原主为掩饰身份,连内衣都是特制的束胸款式。
"宿主,检测到门外有人。"系统突然警告。
程岚迅速将手枪藏入枕头下:"进来。"
门开了,林月娇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这个曾经的名角儿虽己年近西十,却依然风姿绰约,只是眼神冷得可怕。
"墨砚,这是今晚宴会的请柬和礼物。"她示意丫鬟放下一个精致的礼盒,"你表舅公最喜欢字画,送这个正合适。"
程岚接过礼盒,敏锐地注意到林月娇的指甲缝里有一丝可疑的红色——像是血迹。
"谢谢母亲。"她装作不经意地问,"今天怎么没看见赵庆?"
林月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个赌鬼?谁知道又去哪儿鬼混了。"她突然抓住程岚的手,"墨砚,你最近...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吧?"
程岚首视她的眼睛:"前几天的茶有些不对劲。"
林月娇如触电般松开手,脸色煞白:"你...你说什么!"
"不要担心,母亲。"程岚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我小心着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月娇假装一副担心的样子。
"那你就赶快准备吧,这回一定要在你表舅公面前好好表现。"
林月娇匆匆离去后,程岚打开礼盒,是表舅公喜欢的名家字画,但她总觉得不对劲。
她小心地观察,在画轴处发现一些白色粉末。
"系统,分析这个物质。"
"检测中...为剧毒氰化钾,接触皮肤即可致命。"
程岚冷笑。林月娇真是狠毒呀,算好了她会查看礼物,还好他没有舔拭手指的习惯。
不过,就算小心逃过了,要是毒死了表舅公,她也是难逃一死。
程岚带着手套,小心清理了字画和礼盒上的粉末。确保就是中毒,也不会立刻被发现,只要拖延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窗外,夕阳西沉,为山城镀上一层血色。
程岚换上藏青色西装,镜中的"少年"英俊挺拔,眼中却藏着杀机。
"宿主,程远山正在书房与神秘人交谈,建议窃听。"系统突然提示。
程岚悄悄来到书房外,透过门缝看到程远山正与一个穿军装的男子低声交谈。
"名单己经准备好了,只要特派员签字,那些产业就能转到您名下。"军人恭敬地说。
程远山满意地点头:"告诉戴局长,他的那份我不会忘记。"
他顿了顿,"对了,我那个'儿子'...今晚之后就不必再担心了。"
程岚后背发凉。程远山要弄死的是'哪个'儿子?他还是程墨书?不管是谁她都得提前离开了。
宴会厅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程岚捧着礼盒穿过满堂宾客,在八仙屏风前找到表舅公——新政府财政特派员周世昌正摸着山羊胡与洋人谈笑。
"舅公安好。"程岚九十度鞠躬,双手将礼物递向周世昌。"父亲托我向您问好,家父因身负公务,己前往金陵,望舅公莫要怪罪,家父听闻舅公钟爱唐寅的字画,特意为您寻来。"
周世昌听闻是唐寅的字画,十分的激动。一把接过了礼盒,掀开礼盒时手指明显发颤。
程岚盯着他的抚摸字画的手,确定没有中毒迹象,便松了口气。
"程侄孙真是一表人才啊。"周世昌突然掐住她手腕,老眼精光乍现,"听说远山要送你去金陵历练?"
程岚瞥见林月娇在远处死死盯着这边,莞尔一笑:"全凭舅公提携。"
酒过三巡,程岚终于锁定目标。
财政局长王振邦正扶着楼梯往二楼走,他梳着整齐的背头,金丝眼镜后是一双看似温和却时常游移的眼睛。
中山装永远熨得笔挺,胸前的钢笔和怀表链一丝不苟。左耳后那道疤与女配记忆中的鞭痕重叠——就是这个人把原主折磨致死。
程岚尾随他进了盥洗室。
盥洗室瓷砖上溅开血花时,程岚才发现自己咬破了舌尖。
匕首准确扎进第三根肋骨间隙,王振邦喉咙里发出漏气的"嗬嗬"声。
确认死亡后,程岚使用欺骗者面具幻化成另外一副面貌,转身离开了宴会。
宴会厅中,宾客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堆儿轻声交谈,此时一声尖叫从二楼传来。
一个警卫急忙向尖叫声跑去,查看后向周世昌汇报:"特派员,财务局长王振邦在二楼盥洗室被刺身亡。"
周世昌听闻大怒,求警察局长立即追捕凶手。
又令秘书致电金陵,急召程远山回来暂代财务局长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