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防注意到袁豹眼神的变化,却没放在心上,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袁豹缓缓道:“司马防,你一向以刚首清廉著称。今日的所作所为,让人大失所望。”
司马防眉头一挑,呵斥道:“本官怎么做事,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在其他地方,你要胡搅蛮缠,本官不管。”
“在京兆尹府,不行!”
司马防冷着脸道:“如果你还要胡搅蛮缠,别怪本官替你袁家的长辈,教训你一番,让你长一长记性。”
袁豹眼中的杀意不断的涌动着。
阴绪强抢民女,玷污女子,杀死女子,更把女子卖到青楼,还虐杀孩童。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人,理应诛杀,司马防却要包庇。
司马防,不配为官。
司马氏,终究是一个耻辱家族。
袁豹看着眼前的阴绪,知道当街杀阴绪的后果,会让自己陷入不利境地。可是,袁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权衡利益,更不愿意让自己沦为,眼中只有利益的人。
路不平,有人踩。
事不平,有人管。
有些事情讲的不是得失,讲的是良心,讲的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袁豹的手,落在了剑柄上。
司马防斜眼一扫袁豹,注意到袁豹作势要杀人的姿态,冷笑道:“年轻人,我劝你好自为之。否则,本官把你一并拿下。”
“来人,收押阴绪。”
随着司马防的命令落下,士兵带着阴绪就走。
阴绪也想通了。
他的罪行被公开后,己经无法去辩解,必然被判处死刑。可是没有立刻行刑,就有回转的余地,就有运作的空间。
还有大半年,兄长一定会让他活下来。
他,不会死!
阴绪嘴角勾起笑容,朝袁豹投去挑衅神色,说道:“袁豹,我们走着瞧!”
说完,阴绪回头离开。
袁豹摁着剑柄的手发力,清脆的剑鸣声响起,一抹寒光闪现。袁豹瞬间到了阴绪的身后,一剑刺了过去。
扑哧!
剑尖刺入后背,贯入心脏。
阴绪疼得脸颊狰狞,感受到身体的疼痛,他转头看着杀气腾腾的袁豹,咬牙道:“你怎么敢,你怎么……”
袁豹说道:“你,该死!”
剑,拔出。
殷红的鲜血,自伤口涌出。
阴绪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两下后,眼中的神采渐渐消散,脖子一歪就气息断绝。
司马防看着犯人在自己的面前被杀,也是前所未有的怒了。
这是打他的脸。
这是打京兆府衙门的脸。
司马防大袖一拂,呵斥道:“大胆狂徒,竟然敢在京兆府外行凶杀人。袁豹,你真是凶残狂妄。来人,给我拿下袁豹。”
袁豹提着剑,环顾周围道:“谁敢拿我?我杀阴绪,是司马防和少府阴修勾结,意图包庇阴绪。”
司马防脸色微变,呵斥道:“荒唐!”
袁豹看向身后云集的士人和百姓,高声道:“乡亲们,阴绪的兄长是少府阴修,当朝九卿之一。”
“为什么阴绪敢在洛阳行凶作恶,就是有阴修的包庇纵容。”
“阴绪杀人,阴家人能摆平。”
“阴绪犯下的罪行,杀他一百次都足够了。按理说,应该立刻处死。司马防为了包庇阴绪,说秋后处斩,分明是故意拖延,想帮助阴修脱罪。”
“司马防今天帮了阴绪脱罪,明天有其他的权贵犯罪,司马防又会帮其他的达官贵人脱罪。”
“这样的洛阳,还有青天吗?还有王法吗?”
“阴修就在京兆府衙门中,他刚刚和司马防勾结谈话了。”
“冲进去,拿下阴修。”
袁豹首接鼓动起来,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原本对阴绪恨之入骨的士人和百姓,此刻更是义愤填膺。
司马防是京兆尹,却包庇阴家人,官官相护。
官场太黑了。
年轻的太学士人本就单纯,袁豹杀阴绪报仇,让许多年轻的士人热血沸腾,只觉得男儿当如是。又有许多因为阴绪而家人蒙难的百姓,此刻更感激袁豹,纷纷声援了起来。
除此外,人群中更有袁家的人煽动。
多种力量叠合,立刻有人冲了出去。有了带头的人,其他热血上头的人不顾一切,乌泱泱的人往京兆府衙内冲去。
一众衙役,根本挡不住。
平常时候,京兆府衙门是高高在上,衙役是官爷。不管衙役走到哪里,百姓都是避之不及,生怕自己遭殃。
今天有袁家的人撑腰,百姓冲起来更是狂躁。
司马防一颗心沉了下去,却是丝毫不慌。就算阴修被抓了,那又怎么样呢?
秋后处斩的决定没错!
还没有安排大赦的事情,阴绪也还没脱罪,谁也不能污蔑。
司马防沉声道:“袁豹,事情闹到这个程度,本官决不罢休。本官必然要上奏陛下,请陛下做主。”
袁豹冷声道:“司马防,人在做天在看,想一想阴绪的事情传开后,士人对司马家的态度吧。你以为没有证据,难道人家是傻子?”
司马防的脸色也顿时一沉。
经此一事,对他的风评绝对有影响,司马家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一念至此,司马防看袁豹的眼神更是冰冷,这个毫无规矩的小儿辈!
欠收拾!
“抓到阴修了!”
京兆府衙内,传来百姓的喊声。
有百姓包围了阴修,把阴修带出来了。
阴修脸上满是愤怒,高声道:“本官来京兆府衙,和司马大人谈公事,你们竟然敢抓我,是要造反吗?”
袁豹淡淡道:“阴修,收起你扣帽子的那一套。谁不知道你今天,是为阴绪来的。”
阴修反驳道:“本官来谈少府的事情,没有任何私心。袁豹,你煽动百姓作乱的事情,我要上奏陛下,请陛下决断。”
司马防道:“一个小小的博士祭酒,竟然煽动百姓造反,视律法如无物?以为你是袁家人,就肆意妄为。本官也要上奏陛下,请陛下做主。”
两人联合施压,句句不离请陛下决断。
周围百姓神色凝重,他们敢去抓阴修,却不敢再出手。
却在此时,人群纷纷让开,董卓背着手大步走来,强势说道:“陛下小小年纪,如何能做主?今天的事情,本相来做主。”
袁隗也跟着走来,缓缓道:“老夫也想看看,今天京兆府衙是怎么回事?袁家人不惹事,也绝不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