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站在公司茶水间,盯着咖啡机发呆。滚烫的黑咖啡溢出纸杯,烫到了她的手指。
"嘶——"她猛地缩回手,咖啡溅在衬衫袖口,留下一片褐色的污渍。
"陆主管,没事吧?"行政助理小林递来纸巾。
陆月机械地擦拭着衣袖,布料上那块污渍越擦越大。就像她脑海里那个画面——南海从窗口一跃而下,身影在阳光下变得透明。是的,虽然她从一开始就收着自己对南海投入的精力,但还是不受控制的流出一点,就这一点就让此刻的她魂不守舍。
"陆主管?"
"没事。"陆月扯出一个笑容,"走神了。"
回到办公室,她下意识看向角落的沙发——那里曾经是南海最喜欢窝着的地方。现在空荡荡的,只有一盆新换的多肉植物静静摆在那里。
电脑屏幕亮起,证券分析图表密密麻麻地铺满整个显示器。陆月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却总是不自觉地停下来,望向左手无名指。想趁着摸鱼的时候学习,也是一件很难的事啊。
那里空空如也。银戒在她醒来时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像一道还未痊愈的伤疤。
午休时间,陆月独自坐在公司天台。五月的风带着初夏的温度,吹乱她的刘海。她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输入那串数字——165482865457。
【是否拨打?】
她的拇指悬在绿色通话键上方,最终还是锁上了屏幕。
"假的..."她对自己说,"都是假的。"
为什么要为了一些虚无的事情难过?
下班路上,陆月经过一家电玩城。透过玻璃窗,她看到一对情侣正在玩射击游戏,男生从后面环住女生,手把手教她瞄准。那个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南海。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那里。陆月不知道,日历世界突然出现的,都是从陆月深度想法中提取出来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陆月一定要想三次,才能出来一件物品;还有就是陆月偶尔耍心眼的时候,日历却视而不见。
那也就是说,这个场景,己经在陆月心里下了锚。
回到家,陆月习惯性地看向沙发——没有人翘着二郎腿在那里玩军刀;餐桌上也没有人留下喝到一半的啤酒罐。整个公寓安静得可怕。
烫金日历还放在书桌上。陆月小心翼翼地翻开,5月22日的页面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痕迹。她不死心地往前翻,发现南海参与过的日期都恢复了原样,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只有她记得。
陆月突然笑了,笑声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她应该庆幸自己没有付出太多感情,应该庆幸这只是一场荒诞的梦。但为什么还会有几颗眼泪往下掉?
她抓起日历,想要撕掉那些空白的页面,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指尖轻轻抚过纸面,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南海写下的字迹:【南海会找到陆月】。
“哎。”她叹叹气。手指在日历上摸了摸。。
与此同时,连城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室里,南海猛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陆亮叼着苹果凑过来,"这回昏迷的时间有点长啊,怎么,被火喷懵了?"
南海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脑海里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古墓、舞台、摩天轮...还有一个模糊的女人的脸。
"滚。"他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抬起左手腕,那里有一道淡淡的伤痕。南海皱眉,用手指轻轻着那道疤,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看什么呢?"陆亮凑过来,"哟,娘们唧唧的看手相呢?"
"这个疤是哪来的?"南海问。
陆亮心虚地咬了一大口苹果:"护士扎针的时候,我给你削水果不小心划的。"他没说那个苹果其实是削给自己吃的。
南海盯着那道疤,总觉得它应该更...重要。就像他脑海里那串挥之不去的数字——196xxxxxx3。
"我总有一种往下掉的感觉。"南海突然说。
陆亮翻了个白眼:"担架抬上抬下的,可不往下掉么。"他拍了拍南海的肩膀,"你这回醒来怎么这么磨叽?跟变了个人似的。"
南海没有回答。他望向窗外,夕阳西下,整座城市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某个瞬间,他仿佛看到远处高楼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一个女孩的侧影——穿着白衬衫,正在低头看一本书。
"陆..."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却又戛然而止。
"啥?"陆亮莫名其妙。
南海摇摇头,掀开被子下床。他的动作太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陆亮赶紧扶住他:"慢点儿!医生说你吸入了不少烟雾,得观察两天。"
"没时间。"南海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我有事要办。"
"什么事这么急?"
南海己经走到了病房门口,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他回头看向陆亮,眼神锐利如刀:
"把那个害我的人处理了,还有,找一个重要的人。"
大哥,你自己玩火好吗。陆亮在心里吐槽。
陆月家楼下,一个穿着黑色宽松T恤的男人站在路灯旁,抬头望着黑漆漆的五楼一户人家。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无意识地着手腕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