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甲虫祭典后的第七个尼罗潮汛期,阿蒙赫特家族的黄金金字塔顶端,血色晚霞将圣甲虫图腾染得如泣血般狰狞。大长老拄着镶嵌圣甲虫红宝石的权杖,凝视着图腾表面在祭典时突然显现的裂痕 —— 那些纹路竟与尼罗河三角洲的河道走向完全一致,在夕阳下泛着沥青般的幽光。
“大长老,阿努比斯祭司求见。” 守卫单膝跪地,胸甲上的荷鲁斯之眼图腾随着动作微微反光。
大长老的银质面具下传来一声冷哼,红宝石镶嵌的瞳孔闪过警惕。自从祭典上阿努比斯执意用双生血脉献祭,她便注意到对方链刃上的圣甲虫雕刻,不知何时被换成了象征混沌的阿波菲斯蛇纹。
阿努比斯踏入祭坛时,锁链拖拽在花岗岩地面,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声响。他肩头披着的秃鹫羽毛斗篷沾满磷粉,走动时扬起的荧光粉尘,竟在空气中勾勒出残缺的亡灵书符文。“大长老,关于尼罗河下游的结界修复,我认为该启用阿顿神的日轮之力。” 他故意将权杖重重杵在圣甲虫图腾的裂痕处,“而不是继续遵循守密人那些晦涩的月神仪式。”
大长老的权杖顶端,圣甲虫眼珠突然机械转动,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阿努比斯,当你质疑圣甲虫意志时,就该想起第十八王朝的教训 —— 任何妄图篡改仪式的人,最终都成了尼罗河底的鱼食。” 她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圣甲虫祭坛地下密室的阴冷。
阿努比斯突然大笑,锁链如灵蛇般缠住图腾柱,末端的鲛人耳坠渗出黑色黏液:“教训?祭典上圣甲虫虚影失控,吞噬了七名祭司!您所谓的圣甲虫意志,不过是用来巩固权位的谎言!” 他猛地扯开衣领,胸口赫然烙着与守密人笛子相同的鳞片纹路,“您以为守密人为何选中奈芙蒂斯?因为她的血脉里,流淌着与双生血脉相同的 ——”
“够了!” 大长老的权杖爆发出猩红光芒,地面的圣甲虫图腾突然活过来般扭动,无数沙粒汇聚成巨颚咬向阿努比斯。千钧一发之际,玛特冲进祭坛,天平法器泛起蓝光,强行中断了攻击。
“大长老!圣物库的亡灵黑经被盗了!” 玛特面纱下的符文剧烈闪烁,天平两侧的真理羽毛无风自动,“封印密室的荷鲁斯之眼宝石,被人用阿努比斯祭司的链刃划开!”
阿努比斯的瞳孔骤缩,却很快恢复阴笑:“看来有人想栽赃于我。不过大长老,您确定要让叛徒去追查叛徒?” 他故意看向玛特藏在袖中的手 —— 那里有道新鲜的灼痕,形状与守密人笛子的高温灼伤完全吻合。
大长老的权杖重重敲击地面,整座金字塔发出嗡鸣:“阿努比斯,你即刻带领沙漠卫队搜查东翼;玛特,你去召集文书祭司核对典籍记录。日落前若找不回亡灵黑经……”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你们都将成为下一个祭品。”
然而当暮色漫过金字塔尖时,警报的战鼓声却从圣甲虫神庙传来。大长老赶到时,正看见阿努比斯的亲信们用涂满蝎毒的长矛,将她的亲卫队逼入圣河祭坛。阿努比斯站在倒悬的圣甲虫雕塑下,手中把玩着染血的亡灵黑经,书页间夹着的黄金莎草纸上,赫然画着奈芙蒂斯被锁链束缚的模样。
“大长老,您当真以为用‘容器’的谎言,就能永远掌控奈芙蒂斯?” 阿努比斯的链刃划破空气,精准挑落大长老的银质面具,“看看您这张布满裂痕的脸,和圣甲虫图腾多般配 —— 一个该被时代淘汰的残次品!”
亲卫队首领赛特挥舞着镶嵌太阳盘的长枪冲上前,却在触碰到阿努比斯的瞬间,皮肤迅速碳化。大长老这才惊觉,对方周身缠绕的不是普通锁链,而是用阿波菲斯蛇蜕编织的诅咒之链。
玛特的天平法器爆发出强光,真理羽毛化作利刃射向阿努比斯。但他只是轻蔑一笑,从亡灵黑经中抽出一张绘有阿蒙神的莎草纸。纸张燃烧的瞬间,整座神庙的壁画竟活了过来,无数持矛的阴影战士从墙中涌出,将亲卫队淹没在黑暗中。
“奈芙蒂斯,带大长老走!” 玛特的声音被混战淹没,她的身体逐渐透明 —— 为了发动禁术,她正在燃烧自己的灵魂。奈芙蒂斯咬着牙,短刃舞出银芒,硬是在敌人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大长老在逃亡时,权杖突然发出悲鸣。她低头,只见圣甲虫红宝石渗出黑色液体,在地面勾勒出守密人的轮廓。“不要相信……” 模糊的声音消散在风中,紧接着,阿努比斯的链刃贯穿了她的左肩。
密道尽头是供奉索贝克神的地下神殿,大长老瘫倒在鳄鱼雕像前,鲜血顺着神龛的凹槽,汇入象征重生的莲花池。玛特颤抖着为她包扎,天平法器早己碎裂,真理羽毛散落一地。“大长老,亡灵黑经里记载着……” 她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中混着金砂,“开启海底宫殿的钥匙,就在奈芙蒂斯的吊坠里。”
与此同时,金字塔顶端,阿努比斯将亡灵黑经高举过头顶,经页在风中自动翻卷,每一页都显现出大长老 “叛国” 的 “证据”。他身后的圣甲虫图腾完全裂开,露出内部蠕动的黑色甲虫群,那些甲虫翅膀上,竟印着天枢局的齿轮标志。
荷鲁斯祭司攥着疯狂旋转的星象盘,看着天空中象征毁灭的塞特星与圣甲虫座重合。他突然想起祭典前夜,守密人在他手心写下的预言:“当双生火焰点燃阿努比斯的野心,尼罗河将逆流,黄金城将沉入沙底。” 而在阴影中,守密人吹奏着骨笛,笛子孔洞渗出的不是音符,而是奈芙蒂斯吊坠上剥落的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