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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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碎瞳溯光、空庭牌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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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吾不是主角
作者:
做事不会在三分钟热度
本章字数:
10458
更新时间:
2025-06-26

炽白的贯穿并非冲击。

那是绝对的“抹除”。

没有爆裂的光芒,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乱流。昆古尼尔的意志熔流撞上血锚锁链的刹那,锁链的实质并非被摧毁,而是如同浸入强酸的脆弱冰雕,从触碰点开始,沿着精密如电路纹路的暗金光芒路径,飞速地——蒸发!

零的左胸骤然一空!

那根贯穿灵魂、锚定存在的冰冷实体感瞬间消散!撕裂的剧痛被一种绝对的空虚感取代,仿佛心脏被凭空摘走,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被规则抽干的空洞漩涡。身体猛地失去固定,向下方无垠的血色深渊倾斜坠落!

同时被“抹除”的,还有那缓慢逆转、剥蚀灵魂的青铜齿轮悬于苍骸王座之上的概念存在!巨大轮盘结构如同被无形橡皮擦擦过,从边缘开始融化、模糊、消散无形!连带着整座由亿兆骸骨拼凑的苍白王座,都在炽白意志的扫荡下剧烈闪烁、褪色、仿佛要化为背景板上的一道虚影!

整个粘稠血海组成的归墟囚域,在昆古尼尔这凝聚了粉碎冰封真实意志的一击之下,空间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低沉呻吟!巨大的震荡波无声地横扫,亿万凝固的哀嚎在冲击下出现了细微的波动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死水表面!

女武神的身影凝固在血海怒涛之巅。倒提的弑神之枪枪尖残留着一缕微弱如萤火的炽白,如同燃尽的恒星内核。她身体笼罩在一层薄薄的、不断生长扭曲的亮蓝色规则结晶之下,晶体边缘如同贪婪的苔藓,正沿着她破碎的战甲裂痕和的皮肤向内部侵蚀!每一次晶体棱面的生长都伴随着她身体细微的抽搐。那双重瞳熔金的眼眸依旧燃烧着决绝的意志,但视线穿透空间落点不再清晰——血海囚域的结构正在她这一击下崩溃!

噗通!

零重重砸入粘稠如泥浆的“海面”。没有沉没感,身体被下方缓慢翻涌的血色“淤泥”托住,浓重的腐烂甜腥气味瞬间灌满口鼻。意识在坠落碰撞的冲击下短暂溃散,又被冰冷空虚的剧痛强行拽回。

“呃……咳!” 他挣扎着撑起半身,血色的粘稠液体从口鼻中渗出。左胸空洞的接口部位残留着暗红的能量灼痕,如同一个烧穿的焦洞,每一次呼吸都带出撕裂般的空洞回声。烬灭之瞳过载的反噬如跗骨之蛆,右眼视野被一片燃烧的、暗红色的破碎毛玻璃覆盖,只能模糊看到前方血海波动的扭曲色块。

嗡……

一层微弱但不容忽视的暗金色光芒毫无征兆地覆盖了他的视野!

不是来自伤口,也不是来自这片血海!是他那只重伤的烬灭之瞳内部爆发的光芒!无数断裂的暗红线条疯狂抽搐、重组、拉紧!剧痛让眼球几乎要从眼眶爆裂!但在这极致的痛楚中,一股全新的、冰冷的、源自被抹除的“沙漏核心”结构本身的秩序洪流被烬灭视界的废墟强行捕获、解析、反向同化!

视野中那片血色浓稠的“海洋”在破碎的暗金光晕下骤然淡化、剥落!如同劣质的舞台油彩被强行洗去,显露出下方隐藏的真实骨架——

不再是无尽的尸骸悲鸣之海!

一个冰冷到令人窒息、庞大到超越想象的几何殿堂核心!

空间本身是由无数层层嵌套、精密咬合、缓慢逆转的巨大银灰色齿轮架构构成!每一个齿轮边缘都蚀刻着微小到极致却又精密复杂的规则符文!每转动一格,都如同宇宙法则被校对一次刻度!下方托举零的也非淤泥,而是如镜面般光滑流动的液态银色能量“镜面”!能量表面并非凝固,而是倒映着上方无数齿轮结构在无限层面中的投影——无穷嵌套的冰冷之环!

头顶血海化形的囚域崩塌剥离!碎片般落下,在下方银色镜面撞成飞溅的猩红碎光迅速湮灭!悬停的青铜巨棺失去了凭依,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上方一个巨大齿轮中央的空洞位置!而苍骸王座的虚影则被锚定在另一个逆方向转动的齿轮尖角之上,如同钟表盘上冰冷的刻度标志!

一切都在这永恒的齿轮结构中找到了冰冷的位置!这是镜城轮回的最终引擎——沙漏核心本身!

“沙漏核心……结构……解析……” 一个破碎的、冰冷无机的声音在零被秩序洪流冲刷的意识中自动生成。这是刚刚被烬灭视界掠夺到的核心权限碎片在强行运转!

沙漏核心冰冷的齿轮运转发出沉重如星体运转的嗡鸣。女武神的身影出现在零视线前方不远处的某个巨大齿轮横梁之上。她身上的亮蓝色规则结晶己经蔓延到了脖颈,如同不断收绞的冰冷刑枷。昆古尼尔枪尖的炽白彻底熄灭,但她熔金的双瞳依旧穿透不断剥落的血海伪饰,死死锁定在零的身上。她的目光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为复杂,不再是纯粹的冰封或燃烧的愤怒,而是混合着一种穿透迷障后的审视与……困惑。她似乎透过零那破碎的右眼,看到了更深层正在发生的变化。

在她锐利审视的目光核心点,零的视野却在烬灭视界的混乱与秩序洪流的夹缝间,捕捉到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异常!

一点灰烬。

一点悬浮于宏大冰冷旋转齿轮阵列中央、一块孤悬漂浮的黑色立方体平台之上的、闪烁着微弱暗红光晕的灰烬。

一点灰烬。

并非实体物质,而是一个极其微小的、由纯粹规则信息流强行凝聚的异常漩涡点。它悬浮于巨大黑色立方体平台中央,在永恒冰冷的沙漏齿轮咬合回响中,闪烁着微弱而执拗的、如同灰烬余火般的暗红旋光。

烬灭视界的废墟感知到了它。不是通过光芒,而是通过一种……共振。那灰烬的“频率”,与他右眼深处强行掠夺来的核心秩序洪流碎片,与他左胸空洞接口处残存的冰冷排异感,甚至与意识碎片底层那些被鬼牌篡改过的混乱记忆……产生了一丝微弱却绝不容忽视的同源波动!

剧痛、混乱的秩序洪流、女武神的凝视……在这一瞬被强行压至意识背景!

那个灰烬点,才是所有混乱、所有烙印、所有被撕扯的“主角光环”剧目的——起点?

嗡——!

立方体平台上方的空间毫无征兆地波动扭曲!一点无形的力量精准扰动,如同指挥棒在命运乐章中点下重音!

紧接着,一个“存在”的意象毫无缓冲地被投射在平台上!

半透明的轮廓!一个端坐的姿态!一只戴着纯白丝绒手套、修长优雅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整理着另一只手上几张纸牌!

并非幽灵,更非实体!更像是某种高度凝练的规则节点被强行具现化!

他(它)甚至没有抬头看向下方挣扎爬起的零,或者不远处被规则结晶侵蚀的女武神。那端坐姿态流露出的平静,如同端坐于风暴之眼的神祇,俯视着棋子在惊涛骇浪中的徒劳挣扎。

只有零的烬灭之瞳能在破碎的边缘勉强“听”到一丝冰冷、清晰、如同毒蛇吐信的规则意念回响,不是声音,是首接渗透思维:

“‘钥匙孔’(Interface)……终于……撬开了核心外壁的……缝隙……”

“啧啧……可惜……状态太残破了……像一颗没上膛就被打瘪的子弹……”意念扫过零残破的身体,带着一丝程式化的“惋惜”,却更像是捕猎者审视落入陷坑的猎物。

“不过……破掉的容器……或许更容易……倒出里面……凝固太久的东西……”

那姿态没有看零,但那种被无形锁链锁定的冰冷感瞬间攫住了零的灵魂!它没有攻击,但仅仅是这种存在本身降临带来的压迫感,就让零左胸空洞接口处的能量灼痕猛地一跳!仿佛伤口被冰冷的手指拂过!烬灭视界的碎片更是如同被针刺般疯狂旋转!

那意念继续流淌,带着绝对的控制力:

“自我介绍一下?不必了。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将决定你……还有那位强行撕开通道的小姐……最终的……谢幕方式……”

它那双整理卡牌的手微微一顿。一张边缘闪烁着银灰色星光的纸牌被单独拈出。

牌面翻转。

一片无边无际、吞噬一切光线的纯粹黑暗。正是那规则的“空”之牌!

那张牌在它指尖优雅地翻转了一圈。

“……而决定方式的……是它……以及……你……”

那姿态的头部轮廓终于微微转向下方挣扎爬起的零!平台之上明明没有五官,但零烬灭之瞳被剧痛和秩序洪流撕裂的视野中,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冰冷的意念核心聚焦——如同枪口!正正锁定了他那只燃烧着破碎暗金光芒、试图解析一切的右眼!

“……或者说……你眼中那片……强行吞噬沙漏核心规则碎片……正被反噬绞碎的……‘噬界之瞳’残渣……”

意念冰冷无情:

“烬灭视界的最后燃烧……仅存的筹码……”

“……‘剧作家’的牌局……为将死之子……开启。”

那张翻开的“空”之牌被它指尖弹起!牌体在空中无声地、违背物理规则地分解、重构!形成一片笼罩整个黑色立方体平台的巨大环形全息光影!

光影内部并非棋盘格!而是无数高速流动旋转、色彩不断变幻的“门扉”(Doorway)!每一扇门的风格都迥异得令人疯狂——由不断崩溃又重组的数字代码构成的“数据之门”、翻涌着七彩毒雾的“血肉之门”、流淌着熔岩与冰河交织的“元素之门”……千奇百怪,无穷无尽!它们环绕着平台中心那点闪烁暗红光芒的灰烬飞速旋转,构成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种可能性组成的轮盘(Roulette)!

“规则一:轮盘开启,门扉自旋,命运指向……即为牌局战场。” 冰冷意念宣布,“规则二:你眼瞳中每一丝‘噬界之瞳’的燃烧余烬……皆为赌注(Chips)。输光筹码,失去视界,自身……沦为牌局基石。规则三:赢到……你能看清那点灰烬(Ember)的本源……你便能……暂时离场。”

轮盘的旋转骤然开始加速!光影门扉融合又分离!在零破碎的烬灭视界感知中,每一个飞旋而过的“门”,都代表着一种截然不同、凶险未知的微型规则战场!一旦轮盘停止,落点之门开启,他就将被卷入!

“‘空’之牌……” 那姿态的意念微微波动,“……意味着……你将……一无所有地……开始这场……最后的赌局……”

“等等!”一个冰冷而虚弱的声音切入了规则的喧嚣!零艰难地抬起头,破碎的视野越过旋转的恐怖轮盘光影,锁定在那姿态之上!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喉咙摩擦铁锈,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淬炼出的、混杂着混乱清醒的疯狂!“赌注……不止……眼睛!”

他的右手猛地抬起,那只布满血污和规则冰裂灼痕、几乎失去力量感的手掌,颤抖着按向自己空洞的左胸!

“……还有……这个!”他嘶吼着,“接口(Interface)……沙漏核心……试图铸成的钥匙孔!它……就是‘空’!……就是被你们……强行塞进我灵魂的……牢门!它……就是……我最大……也是最致命的……筹码!你敢……不敢赌?!”

空间似乎为之一凝。

那高速旋转的彩色门扉轮盘光影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滞涩!如同精密的齿轮被强行塞进了一粒细沙!

平台之上,那姿态端坐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极其极其细微的停顿!那纯白手套整理卡牌的指尖停止了动作。没有眼睛的意念聚焦却如同万钧巨锤骤然压在零身上!

“……以‘铸造物’自身结构核心为额外赌注?……”那冰冷的意念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可以辨识的……奇异波动?是错愕?还是……被这份疯狂撕裂规则的魄力所吸引的兴味?“……有趣。非常……有趣。”

“规则……允……”意念终于落下,伴随着轮盘光影重新以更疯狂的速度旋转,“……但提醒你,钥匙孔(Interface)与沙漏核心的铸造规则深层绑定。它的损坏……等同于核心外壁遭受同源冲击……等同于……强制唤醒……‘终末壁垒’!……牌局的烈度……将超越你所有想象!”

轮盘光影的速度己然超越视觉捕捉的极限!在零烬灭视界的感知中,那飞旋的门扉扭曲融合为一片混沌的彩色流光风暴!

那姿态冰冷的意念如倒计时利刃悬顶:

“轮盘——停!”

彩色流光风暴骤然凝结!

并非缓慢停止,而是如断电般瞬间凝固定格!

一幅让零瞬间毛骨悚然的“门扉”景象被锁死在轮盘中央!

门扉由纯粹的数据流光构成边框,内部却赫然是一片翻腾的、粘稠如同活物的污浊墨绿沼泽!无数细小的、由扭曲符文构成的墨绿色光点在污浊的沼泽表面不断生成、扭曲、破裂,如同沸腾的毒液表面浮出的绝望泡沫!

背景深处,一个巨大的、扭曲的、依稀能辨认出类似眼睛结构的墨绿色几何结构散发着冰冷的光芒,仿佛隔着沼泽淤泥监视着每一个闯入者!而在沼泽表面,漂浮着几个极其刺眼的点——一些被规则力量强行冻结、半沉在墨绿污浊中、脸上残留着永恒惊恐与绝望的透明人影!

这张“门扉”呈现的意象,冰冷地映射着零在烬灭视角下曾窥探过的那片——位于骸骨之碑核心深处,属于“幽影”核心规则意志具现化的墨绿沼泽意识海!

“战场——确定。” 那姿态冰冷的意念宣判:

“归墟残骸规则(Ruin Echoes of Oblivion):幽影意识海(Overseer's scious Sea)”

“筹码等级判定:高度致命……”

“警告:链接幽影核心意识海……可能导致双方意识被高浓度墨绿规则污染永久同化……”

“牌局开启……倒计时……五……”

那姿态纯白手套指尖轻轻一弹!

一张由纯粹冰冷规则光线编织的惨白牌面凭空浮现在零的眼前!牌面上只有一个不断倒数的冰冷猩红数字:“5”

平台之上,那端坐的姿态在惨白数字倒映下,第一次清晰地露出了轮廓——一个穿着考究复古正装、面容被无形光影模糊但嘴角却勾着一抹冰冷弧度的中年男性轮廓。

他微微前倾,无形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刺向零,冰冷意念如同钢钉般钉入他的意识:

“在墨绿沼泽同化你的意识之前……”

“告诉我……将死之子……”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记起……它……或者……永远沉入幽影淤泥……”

牌面猩红数字跳动: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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