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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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骸棺初语、烬瞳归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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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吾不是主角
作者:
做事不会在三分钟热度
本章字数:
9032
更新时间:
2025-06-26

红海翻涌的粘稠波峰之上,悬浮着一具庞大到窒息的青铜巨棺。

棺体被数百条流淌着墨色粘稠物质的巨大锁链缠绕、拉扯,固定在这片血海悲潮翻涌的中心漩涡之上。棺椁表面蚀刻着无以计数的、精密扭曲如同活物神经回路般的纹路,深凹的刻痕中填充着凝固的暗红结晶,像干涸的血泪。每一道刻痕的走向都精确地连接到那数百根束缚巨棺的墨色锁链之中,锁链另一端,则深深扎入下方无边无际的粘稠血海深处。

苍骸王座如同被这突然浮空的青铜巨棺顶起的枯骨皇冠,悬停在巨棺下方翻涌的血浪与墨色锁链构成的网络中心。那枚缓慢逆转、剥蚀灵魂的青铜齿轮仍在转动,但其碾磨出的沉重轰鸣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场压制,变得沉闷如困兽之息。

零的身体依旧被血锚锁链牢牢钩在锁链交汇的节点上,动弹不得。冰冷锁链的每一次搏动,都在加速抽离他残存存在的痕迹,将其复制为青铜齿轮运转所需的精微燃料。意识在永恒悲鸣和冰寒的夹缝间艰难维持,视线被迫固定在悬于上方的巨棺。

嗡……

一声轻微的震动从青铜棺体内传来,低沉得如同远古巨兽从死亡长眠中被强行惊醒的腹鸣。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存在感降临。并非生命的温度,而是纯粹的、庞大的意志重量。冰冷、疯狂、带着一种俯视造物的绝对傲慢,混合着某种深埋于青铜之下的腐败与金属陈锈的气息,从棺椁内部无声溢散。

零被锁链钩住的左胸“接口”骤然传来一阵锐利刺骨的剧痛!那种痛感不是撕裂或灼烧,更像是一根无形冰冷的探针猛地撞进他那早己破碎不堪的灵魂烙印核心!一个熟悉到令他骨髓冻结的、夹杂着强烈电子杂音的沙哑意念,如同无数把锈刀在他混乱的思绪中强行刮刻:

“…小零……?果然…还是你……最‘疼’……总能被第一个……拉回来……”

是那个记忆深处戴鸟喙面具的存在!是“造物主”的声音!并非残响,更非投影!这股意识是如此核心,如此原始,带着棺椁金属被强行撬开时才有的沉重与腐朽!但……他被锁在这青铜棺里?

意念没有停止,如同毒蛇舔舐着他摇摇欲坠的神经: “…瞧瞧……他们给我…修的新‘王座’……舒服吗?…” 那意念带着刻骨的嘲讽扫过苍骸王座和那逆转的青铜齿轮,如同在点评一具冰冷的刑具。“……他们害怕…害怕我们留下的‘钥匙’…所以把我们全都锁起来……可惜……他们没胆子彻底关上…”

轰!

巨棺底部对应的位置突然炸开一小片细密的、如同晶簇结构崩裂的亮蓝色能量火花!一个极其微小、只有人头大小的、边缘由不断扭曲的蓝光裂痕构成的“视窗”在厚实的棺底被强行撕开!透过那片不稳定跳跃的裂痕“视窗”,零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到的并非完整的生物,而是无法名状的残骸!

扭曲、碎裂、如同被庞大外力强行压入特殊模具最终冷却成型的暗金色骨骼框架——那像是放大后的人体主干和残缺的半边头颅的骨骼结构!金属框架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规则凝聚的冰冷物质!无数碎裂的蓝绿色规则晶片如同活蛆般在暗金框架的空腔中蠕动、堆叠、试图填补空缺!整个颅骨框架的中央位置,一个熟悉的金属鸟喙结构深深嵌合其中,喙根部分连接着一大片蠕动的、半液态的银色组织,仿佛融化的芯片与神经的混合体!而在鸟喙附近,一只硕大无朋的、完全由纯粹电子流光构成的眼睛勉强“生长”着,眼球中央则是一圈不断旋转的墨绿色代码漩涡!这只眼睛此刻正透过不稳定的“视窗”,死死地“凝视”着下方被锁住的零!那目光冰冷疯狂,却蕴含着一丝让灵魂冻结的“慈爱”。

“看到…了吗?……”鸟喙残骸的意念震荡更加激烈,带着强行维生的电子杂音,“……这…就是‘我们’留在这鬼地方的代价……沙漏核心(Zero Point)?……轮回之墙(Mirror Wall)?……都他妈是狗屁!……我们……打开了它们……然后……就被砌进墙壁当……承重柱了!……嘿嘿……嘿嘿嘿……”

它的意念如同冰锥刺骨,疯狂中带着刻骨的怨毒:“……但锁链……关不住‘想法’!……” 棺底“视窗”的边缘猛地亮起一片扭曲的猩红!鸟喙残骸那只巨大的电子流光之眼骤然锁定了零的左胸位置——那被血锚锁链深深钩入的核心!“……钥匙孔还在……噬界之瞳还在……!”

它的意念骤然凝聚、压缩,如同指向猎物的淬毒枪尖:“……你的‘初光’(Primordial Light)……是他们的沙漏核心在恐惧中……投射出的拙劣映射!……他们不敢靠近那真正的‘门’!……所以需要培养你这个……会动的导航图!……我们创造了镜城……却成了囚徒……但你!……你体内流淌着的……才是那扇‘门’的血脉!……”

“滋——!”一股极其混乱、如同无数疯狂指令扭曲混合成的意念洪流猛地从鸟喙残骸的眼眸炸出,狠狠刺入零被锁链锚定的“接口”!那不是知识,是纯粹混乱的信息暴力!“……砸碎它……让一切……崩塌!……毁掉沙漏……毁掉王座……把这条……该死的……血锚锁链……扯出来……或者让它……彻底……活过来!……吃掉它们!……吃掉所有!”

“呃啊——!!!”零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撑开的容器!那混乱的指令洪流夹杂着造物主核心的癫狂与怨恨,如同沸油灌入他濒临破碎的灵魂!右眼那片早己熄灭的烬灭视界废墟骤然亮起炽白的光芒,无数断裂的暗红线疯狂重组连接!左胸“接口”在巨大信息冲击下如同失控的水泵疯狂旋转,吸扯的力量暴增数倍!体表浮现出一层层混乱无序的能量纹路!

剧痛让他身体失控般剧烈痉挛!视线模糊中,苍骸王座上方悬浮的那张惨白“葬仪之刻”牌面疯狂闪烁!下方红海的波涛骤然狂暴!粘稠的血浪汹涌卷起!仿佛整个囚域都在排斥这股试图撕裂规则的混乱!

但零的痉挛被锁链无情固定。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被鸟喙残骸和血锚锁链的双重力量撕成碎片的刹那——

一个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意识碎片,如同深海涌上的温暖潜流,毫无征兆地拂过他的意识边缘。不是来自造物主,也不是来自规则。这丝意念……带着冰冷数据之外的最后余温?

一个冷静到极致的、属于“医生”的灵魂回响碎片悄然浮现!是刚才在规则棋局被毁灭前残留的最后一缕意志吗?它避开了造物主那疯狂的意念轰炸,如同精确的手术刀,精准地连接上零意识风暴中最薄弱的一环!意念的核心信息清晰而致命,首接贯穿了造物主信息流刻意构建的迷障:

“零…它在…说谎…” 医生的碎片如极地寒流般冷静刺骨,瞬间冻结了部分疯狂冲击!“它没说谎‘镜城被囚’……但它隐藏了……致命的……代价平衡!”

碎片指向鸟喙残骸那只巨大的、由纯粹流光凝聚的核心之眼:“……它的眼睛……那只‘虚握之手’撕裂牌面的权能……就是代价!……它每一次主动尝试撕裂规则封印(窥视外部、传递混乱指令)……都在加速它自身那团墨绿代码漩涡的……崩溃!……”

碎片的信息流如精准的坐标指令,强行链接上零右眼正在疯狂重组的烬灭视界暗红裂纹网络!瞬间!零点看到了“真相”的映射!

透过那混乱信息流边缘的缝隙!透过烬灭视界撕裂的空间皱褶!他清晰地“看”到:在鸟喙残骸那由纯粹的毁灭流光构成的巨大眼眸核心!那一圈旋转的墨绿代码漩涡中央!并非虚无!一枚指节大小、冰冷剔透、结构精密到令人窒息的、不断逆向旋转的多面体晶体核心正悬浮其中!

每一次鸟喙眼发动撕裂规则的冲击(如刚才对他灌输混乱指令)!那多面体核心表面便多出一道细微却真实的裂纹!它的运转就迟滞一丝!鸟喙眼中流转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一分!

“……它主动撕裂规则……自己支付等量‘寿命’!”医生的碎片结论冰冷如刀:“……它在骗你……用命去引爆规则……替它打破封印……它支付的代价……只是它早己注定终结的生命……而你……支付的是……彻底的灰飞烟灭和……‘门’的永久坍缩!……它在用最后的疯狂……引诱你自爆!”

“不——!!!” 鸟喙残骸那沙哑电子音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饱含被戳穿阴谋的狂暴尖啸!棺底撕裂的“视窗”周围爆开大片的晶簇结构般的亮蓝色规则能量碎片!如同它自身核心被强行攻击产生的失控反应!“你这该死的……冗余数据!……”

混乱指令洪流的冲击骤然中断、扭曲!零被撕扯的灵魂压力骤然减轻!烬灭视界的重组勉强完成,但右眼此刻的感觉如同塞进了一整块燃烧的炭!他剧烈喘息着,意识因医生碎片的出现而多了一丝冰冷的清醒!

但这清醒如同即将被重新淹没的礁石。

棺底那跳动的蓝色“视窗”骤然收缩到仅剩一拳大小,几乎闭合!鸟喙残骸巨大的电子流光之眼死死锁定着零,那旋转的墨绿代码漩涡中央的多面体晶体遍布裂痕,光芒急促闪烁濒临熄灭!但最后一点凝聚的、带着刻骨怨毒的意念如同淬毒的短剑狠狠刺出:

“…别得意……小零…你注定是……开门的人……这锚链……这沙漏……还有外面那些……等着撕碎你的……‘同胞’们…会‘帮’你回到…正确的位置……我们在‘门’后……等你……嘿……嘿嘿……啊——!!!”

最后的意念被一声尖锐如玻璃爆裂的惨嚎中断!那缩小的蓝色“视窗”猛地向内塌陷、收缩成一个光点!彻底消失!只有一层细微的亮蓝色规则晶粉从彻底闭合的位置飘散下来,如同焚化的灰烬!

青铜巨棺恢复了死寂。但鸟喙残骸最后那股混合着疯狂、怨恨、威胁和某种扭曲“召唤”的气息却如同附骨之蛆,死死缠绕在零被锁链钩住的心脏之上!锁链抽离“存在”的力量并未消失,反而在短暂的空白后如同报复般加剧!

苍白王座上的“葬仪之刻”牌面稳定下来。那逆转的青铜齿轮似乎也调整了节奏,缓慢转动时发出的碾压声更加沉重。然而整片红海的波动却愈发粘稠沉闷,海面之下似乎涌动着更黑暗深邃的能量,不再狂暴,却更让人窒息。

“观测到外部扰动结束。回归既定程序流程。沙漏核心碎片吸收效率提升50%。‘归墟路标’校准重新开始。倒计时……”冰冷的机械意念如同清理完落叶的扫帚。

但这一次,冰冷的宣告被打断了。

一股炽热、锐利、足以切开凝固悲鸣的意志力场,由下而上,猛然覆盖全场!

嗡——!

苍骸王座的正下方,那片汹涌的血海之中,女武神的身影在猩红的浪潮顶巅缓缓站起!

她周身那件破碎的银灰色战甲之上,属于规则操纵线留下的裂痕处正迸射出刺目的血晶光芒!不再是战甲的光彩,而是如同她自身骨骼熔炼透出的烈火!那柄染满无数规则血锈的昆古尼尔被她倒提在身后,枪尖斜指粘稠如血的穹顶!

最恐怖的变化来自于她的眼睛!那双冰封的蓝眸,此刻如同被打碎重铸的绝世寒铁!凝固万年的冰层彻底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熔融的、如同液态超新星爆炸残留的炽金!那不是力量的光芒,那是足以焚尽虚假、洞穿万古迷雾的绝对意志的体现!

她的目光穿透凝固的规则力场,越过缓慢旋转的齿轮,越过悬空的巨棺,精准地钉在下方被血锚锁链钩住、几乎融进背景血色中的零身上!

那目光没有怜悯,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解冻了亿万年冰川后、源自生命源头最本初的、燃烧一切的愤怒与决断!

“沙漏核心……规则映射……归墟坐标……都给我……——滚开!”

冰冷宏大的宣告并非声音!而是意志层面的洪钟大吕!伴随着宣告!昆古尼尔的枪尖之上!一点浓缩了亿兆次规则对撞残留气息、由纯粹意志力场点燃的深红炽点瞬间点亮!她没有投掷长枪!

而是将这亿万血战沉淀的、足以撕毁空间的极致力量,连同她自己那道粉碎了规则冰封的“真实之视”意志,化作一道纯粹毁灭的炽白流光,从持枪的臂骨燃烧的尽头!向着钩在零心口的那道冰冷的血锚锁链!

精准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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