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贾张氏正半靠在病床上,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眼神中全是贪婪和期待。
她盘算着,傻柱打人理亏,三位大爷出面,怎么不得要个五六十?
不,七八十才够本!
她甚至都想好了拿到钱后买点什么好吃的补补这“受惊”的身子。
门开了,易中海沉着脸进来,后面跟着垂头丧气、像霜打茄子似的贾东旭。
“一大爷!钱呢?要了多少?”
贾张氏迫不及待地伸长了脖子,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易中海的口袋。
易中海没说话,意示贾东旭。
贾东旭摸摸索索的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被揉得有些皱巴、却依然刺眼的十块钱票子,首接扔在了贾张氏盖着的被子上。
贾张氏刚捡起,拿在手中一看,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扭曲成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极度的羞辱!
“二…二十块?!易中海!你们三个是吃干饭的吗?!
就让那挨千刀的傻柱用二十块钱打发我?打发要饭的呢?
我老婆子牙齿、脸都被打肿了!二十块?连资源费都不够!你们三位大爷是干什么吃的?
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老天爷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活不了了…老贾呀,你看看你的兄弟,就这样欺负我欺负我我们母子呀。”
她拍着床板,唾沫横飞,哭嚎声震天响,易中海都怀疑贾张氏是不是真受伤了。
秦淮如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嘴唇,把头垂得更低了。
这场景,和她预想的一模一样,何雨柱怎么可能会给钱嘛,打人都不留手。
易中海跟旁观者一样看着,贾张氏心痛,他莫名的痛快,但他强压着,脸上反而露出一副痛心疾首、语重心长的表情:
“老嫂子!你冷静点!听我说!”
“你以为这二十块钱好要吗?柱子那是什么脾气?你下午干的那叫什么事?
诅咒人,这事儿说破大天去,你也不占理,还能被人说是宣扬封建迷信。”
语气顿了顿,看着贾张氏被噎得暂时停下嚎哭,但眼神依旧怨毒,继续用那种“我为你们好”、“我用心良苦”的腔调说道:
“柱子下午那架势,你们也看见了!他是真豁出去了!
要不是我们三位大爷豁出老脸去劝,苦口婆心地说和,把利害关系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你以为他会掏这二十块?
他是一分钱都不想给!还放话说,让你们尽管去告!他等着!”
易中海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沉重感:“老嫂子,你想想!
真闹到派出所,柱子打人是不对,可你多次公然宣扬迷信能瞒得住,上次,王主任就不满了。
柱子要是咬死了这一点,警察会怎么判?
柱子年轻力壮,就算进去蹲几天,出来还是条好汉!可你呢?
若是被拉去游街,这身子骨…经得起折腾吗?
这名声传出去,以后在胡同里,还怎么抬头做人?东旭的工作还要不要了?”
这一番话,看似在分析利弊,实则字字句句都在往贾家母子最恐惧、最脆弱的地方戳!
尤其是“名声”、“工作”、“抬头做人”这几个词,像重锤一样砸在贾张氏心上,让她身体微微发抖。
贾张氏那怨毒的眼神里,也终于渗出了一丝动摇和后怕。
易中海见火候差不多了,语气更加“恳切”和“沉重”:
“这二十块钱,是柱子看在街坊邻居和我们三位大爷的情分上,勉强拿出来的‘医药费’!
是给你们台阶下!
是让你们能把这事儿翻篇!
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东旭的前程考虑啊!
老嫂子!东旭!你们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非要闹得鸡飞蛋打,身败名裂才甘心吗?”
易中海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充满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和疲惫:
“钱是少,可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拿着这钱,把伤看好,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别再闹了!再闹下去,柱子那混不吝的性子一上来,谁拦得住?
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
这番“道德绑架”加“利害分析”的组合拳打下来,贾张氏彻底哑火了。
她张着嘴,想反驳,却发现易中海说的每一句都像沉重的石头,堵得她心口发慌。
她不怕何雨柱,但她怕儿子丢了工作,怕自己被拉去游街!
那股子撒泼的劲头,被巨大的恐惧和现实的压力硬生生压了下去,只剩下喉咙里不甘的“嗬嗬”声,和眼睛里更加怨毒却无力的怒火。
贾东旭低着头,满心的屈辱和仇恨,这件事就算不能报警,他也不会放过傻柱。
“行了,老嫂子你安心养着吧,医药费…先紧着这二十块用。”
易中海见目的达到,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疏离,“东旭,你好好照顾你妈,让她别再惹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不再看贾家母子那副憋屈怨毒却又无可奈何的脸。
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贾张氏粗重的、带着不甘的喘息,和贾东旭压抑的情绪。
贾张氏死死盯着病房门口易中海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自己那窝囊废的儿子。
最后目光落在低着头、沉默地收拾东西的秦淮如身上,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她猛地一拍床沿,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
“秦淮如!都是你这个丧门星!一点用都没有!
傻柱…傻柱…这事儿没完!你让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老娘打不过你,你不是还有一个妹妹何雨水嘛,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
秦淮如收拾东西的手猛地一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头顶。
婆婆这话里的恨意和指向性,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不会是想犯法吧。
连忙劝道:“妈,你可别乱来,何雨水的对象可是警察,到时候你怕是得被抓进去。”
贾张氏闻言心中憋屈不己,一股无名火气发泄不了,对着秦淮如又是破口大骂:
“老娘不知道吗,用得你假惺惺提醒,老娘饿了也不知道去弄饭给我吃,怎么娶了你这个不孝的儿媳妇……”
秦淮如委屈的抽泣着,看向贾东旭,而贾东旭理都不理她,心里更加委屈难受了。
这一切又不是自己造成的,你没事儿诅咒何雨柱干嘛,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贾张氏被包裹的猪头。
心里莫名的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