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这句“行是行”,轻飘飘的,却像根针,瞬间扎破了屋里那几乎要爆炸的紧张气氛。
三位大爷都是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还冷淡的何雨柱,怎么突然就松口了?
易中海心头一松,随即又涌上强烈的不安,这傻柱子,转性转得也太快了,怕不是憋着什么坏?
阎埠贵反应最快,赶紧推了推眼镜,说道:“柱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识大体!
这医药费嘛…老嫂子伤筋动骨,怎么也得…”
“行了,三大爷!”
何雨柱首接打断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甭跟我这儿打算盘珠子。我何雨柱不是开善堂的,更不欠她贾张氏的!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二十块!多一分没有!就当出于人道主义。”
“二十块?!”
刘海中下意识叫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这跟他们预想的差距也太大了!
贾张氏在医院那架势,恨不得要扒何雨柱一层皮下来,二十块?塞牙缝都不够!
易中海眉头拧成了疙瘩:“柱子,这…二十块是不是太…老嫂子那伤,拍片子、拿药、住院,哪样不要钱?这…”
毕竟自己垫了钱,何雨柱拿了自己那么多,怎么说也要从他手中把垫钱的那一份拿回来。
“易中海,”何雨柱首呼其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就这二十块。你要是觉得少,那正好,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你们仨,现在就可以出门右转,去派出所报案,我何雨柱就在这屋里候着,绝不跑路!
这二十块,还是看在你三位大爷的面子上,省得你们白跑一趟医院,不好跟贾家交代。”
他把“面子”两个字咬得格外重,眼神扫过三位大爷,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给你们台阶了,下不下,自己看着办,要钱,就这二十块;不要,那就公事公办,我奉陪到底!
阎埠贵心里飞快地算了笔账:二十块,确实远低于预期,但何雨柱这态度,再逼下去,真可能鸡飞蛋打。
他扯了扯易中海的袖子,低声道:“老易…二十就二十吧…总比一分不给,闹到派出所强…柱子这脾气…真逼急了…”
刘海中也被何雨柱那“一分不给”和“公事公办”的狠劲儿镇住了。
下午那顿打贾张氏的威慑力还在,他没敢吭声,只是看着易中海。
贾张氏拿多拿少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易中海脸色铁青,心里憋屈得要命,他堂堂一大爷,什么时候被人用这种方式“给面子”过?
可何雨柱现在就是块滚刀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连续几次不给自己面子了。
哪怕是他有心修复两人的关系,但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他还要不要面子喽。
二十块?
打发叫花子呢!
可他能怎么办?真让贾家去报警?
且不说被他们CPU过的贾东旭未必敢,就算报了,何雨柱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肯定也不怕。
这烂账扯到最后,谁也落不着好,他这个一大爷的威信更是扫地!
易中海死死盯着何雨柱,何雨柱毫不示弱地回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要么拿钱走人,要么滚蛋!
僵持了足足十几秒,易中海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二十就二十!柱子,你拿钱吧!”
“好,一大爷,快人快语!”
何雨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慢条斯理地数出两张大黑十,看都没看,首接拍在易中海面前的桌子上。
何雨柱挑眉问道:“拿好,三位大爷,这事儿,翻篇了?”
“翻篇!翻篇!”
阎埠贵赶紧应声,生怕再起波澜。
刘海中也跟着点头。
易中海只觉得那两张钞票烫手无比,他一把抓起钱,塞进口袋,沉着脸,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转身就走。
阎埠贵和刘海中也连忙跟上,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何雨柱那间低气压的屋子。
屋里只剩下何雨柱一个人。
他抓起桌上剩下的花生米,狠狠嚼着,眼神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嘴角那抹冷笑更深了。
二十块?
买他一时清净?
不浪费人情!值!
他倒要看看,贾家那对母子,还有那三位“德高望重”的大爷,怎么处理。
易中海揣着那两张滚烫的“大黑十”,领着同样面色不虞的刘海中、阎埠贵,刚出何家。
贾东旭立马迎上来,“师傅!钱…钱要来了吗?多少?”
易中海黑着脸,一言不发地把那两张十块钱掏出来,重重地拍在他手中。
“二十…二十块?!”
贾东旭先叫了起来,声音都尖了,“师傅!这…这也太少了吧!我妈伤得那么重!!二十块够干什么的?买药都不够啊!”
易中海冷着说的道,:“嫌少?嫌少就自己去要,门就在这儿,没有拦着你。”
贾东旭:“……”
他是不想吗?
他是不敢,怕何雨柱打他一顿。
废物!
易中海见他这副样子,更加确定脱离贾家这个泥潭,让他给自己养老,怕是自己给他全家养老哦。
不过,既然己经放弃贾东旭,傻柱现在又不给自己面子,两人关系十分僵硬。
这养老人怎么办?
看来必须和柱子缓和一下关系,自己帮助贾家要医药费,他能给自己好脸色才见鬼。
诶!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和贾东旭断绝师徒关系必须提早,不然不帮贾家,院子里人怎么看自己?
帮了,柱子又怎么看自己。
“东旭,走吧,先去医院,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妈要是有意见让她自己找柱子算账。”
贾东旭不甘心的说道:“好吧,师傅。”
阎埠贵这时说道,“老易,天色己晚,我们就不去了,你们是师徒。”
刘海中也是点点头道,“是呀,老易,刚做的,我们作为院里大爷也做了。”
易中海点点头,“行,老阎、老刘,你们回去吧。”
“贾东旭还不快谢谢两位大爷为你家奔波,一点事儿都不懂。”
贾东旭连忙感激道,“多谢,二大爷、三大爷帮忙送我妈去医院,谢谢。”
阎埠贵瘪瘪嘴,光说谢、好处都没有一点,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东旭,你想怎么谢呀?要不给两个鸡蛋怎么样?”
贾东旭眼神一沉,好你一个阎老西,打秋风都打到他。
随口敷衍道,“下次,下次,这年头哪儿的鸡蛋呀,再说了我妈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得先紧着她。”
阎埠贵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儿,等贾张氏好了再给也行。”
贾东旭:“……”
……